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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黄芝蕊和江恒到柯家的时候,全家都在家中,正帮着柯缘将从山中采回来的木莲去壳收籽呢。
黄芝蕊到达的时候没有进院,而是站在院子外面瞧着,左看看右看看,嘴里时不时嘟囔着什么,江恒没有听清,但看母亲没有与自己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多问。
两人带着几个仆人,直接从汉城过来,都没有去岑城,便来到岗子村,问了村中路人,找到了柯亚鲁的家。
光是从外面看,这院子还算是可观,但与自家比较,那就差得远了。
黄芝蕊心中有数了,这才慢悠悠与江恒进了院子。
因为柯江友等人都在后院帮忙,所以前院和堂屋都无人在,黄芝蕊一看家里如此冷清,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还是姜瑜回前院取水,才看见院中的人。
姜瑜没有见过黄芝蕊,黄芝蕊没有见过姜瑜,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安静。
江恒先拱手,后开口,“贸然进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敢问这是柯亚鲁的家么?”
姜瑜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想着:江府来人了。尤其是看到黄芝蕊一身绸缎,气质斐然更是认定,江瑞盈的娘来了。
脸上扯出笑容,热情极了,连忙将两人迎进屋中。
姜瑜将桌子上摆放的东西拿走,嘴里说着:“来,别客气,快坐”转头又看见桌上没有茶水,与二人道:“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来。”
黄芝蕊言道:“无需这般。”
姜瑜笑着,“不碍事,你们先坐”。未等对方说话,连忙从屋中走出,去了厨房,烧水,打开窗户,冲着后院的人招手,柯缘见到过来问她怎么了。
姜瑜:“江府来人了,应该是那女孩的娘,快去叫你爹过来烧水,叫你哥跟我进去。”
关上窗子,将茶叶从橱柜中拿出来放在茶壶跟前,然后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洗了洗手,与等在门外的柯亚鲁去了堂屋。
柯江友回了厨房烧水泡茶,柯橙在一旁帮忙。柯缘眼睛转了转,去了堂屋,瞧瞧怎么样了。
一进堂屋,空气都有些凝固,黄芝蕊倒还自在,姜瑜和柯亚鲁却拘谨的很,这会儿见柯缘进来,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柯缘与他们认识,自然能说上话。
柯缘拱手行礼,说道:“江伯母这是从汉城直接过来?”
黄芝蕊意有所指,回复:“知道了,自然坐不住,便直接过来,来得仓促,没打扰到你们吧。”
柯缘心中想:你也知道仓促
嘴上却说着,“没事,早就猜测江伯母会来此,已有心理准备。只最初还想着我们先拜访才好,没想到竟然您先上门了。”
黄芝蕊笑了笑,“谁先上门都无所谓,把事情弄清楚才是正经。”她转头看向柯亚鲁,“这位就是你的哥哥吧,这么瞧着还怪精神的。”
柯缘走了过去,坐在姜瑜另一边,说道:“这是我家大哥,在岑城学堂读书,如今已经考取秀才功名,前些日子又游学一段时间,回来勤学苦读,明年便有把握试一试举人了。”
黄芝蕊:“哦?那倒是说一声青年才俊了。”
柯亚鲁抱拳恭敬答道:“不敢当。只是想争一个好前途罢了。”
黄芝蕊点点头,应和道:“这倒是,有了好前程,才能给家人好生活,才能让妻儿锦衣玉食嘛”
柯亚鲁听此,只点头应是,心中有些紧张。
黄芝蕊:“小伙子不必紧张,今日前来,也就是唠唠家常而已。”
柯亚鲁:“伯母自管说就是,小子听着。”
黄芝蕊笑道:“那我要是说,不同意你与我家盈盈一起,你当如何?”
柯亚鲁惊讶的抬起头,看向黄芝蕊,片刻后缓神,站起身,拱手弯腰恭敬道:“小子自知配不上瑞盈。但这也只是现在配不上,不代表以后不能。”
“更何况,您家中也只是担心瑞盈将来是否吃苦,这我敢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叫瑞盈吃一分委屈。还请伯母成全。”
黄芝蕊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茶碗,眼睛看着柯亚鲁,“小子,话谁都会说,好听的话谁都会保证。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会相信呢?更何况,我们对你不了解,只凭借你的一面之词,怎敢就将女儿的终生交于你手中,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柯亚鲁心中犯苦,但嘴上却依旧坚定,“我知道您不会相信,但恳请您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有机会证明给你看。”
黄芝蕊没有搭话,只看着手中的茶碗。
一旁的江恒站了出来,“小子,你要知道,我家妹子从小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你能叫她过上这般生活么?”
柯亚鲁默了默,嗓子有些干,但还是回答:“我不说什么大话,你们都瞧见了我家里的情况,也都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状态。或许我给不了盈盈最好的生活,但我能给她,我最大程度做到的。也许不是绫罗绸缎,也许不是山珍海味。”
“但绝对不会让她与我吃糠咽菜,若我能在科举的路上走得更高,那最好,如若不能我也会拼尽全力挣更多的银子,给她更好的生活。”
“与其他人家不同,我家中长辈开明知事,从不磋磨人。”
“谁家嫁女,不想有个称心如意的婆家。”
“我不聪明,但我有上进心,一直不断追寻更高的路,为将来更好的生活而考科举;我家中不富裕,但我有开明、温和、淳朴的双亲,有善解人意的妹妹们,恭敬有礼的弟弟。”
“还请伯母能够好好考虑,满足小子的心愿。”
黄芝蕊眯着眼睛问道:“你的心愿?”
柯亚鲁坚定地一字一字的说道:“对,我的心愿,娶江瑞盈为妻!”
黄芝蕊将茶碗放下,站起身,“小子,你今天一席话,我听到了,也往心里去了。待我回去,好好与我那女儿说道一番。今日就到此为止。告辞了。”
黄芝蕊和江恒告辞离开,柯亚鲁才像气球泄了气,瘫坐在地。
柯亚鲁嘴里嘟囔着,“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柯缘凑过去,柯亚鲁看向她,“我刚才脑子一片懵,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的对不对,有没有说错的地方?”
柯缘挠了挠头,“应该没有吧”,心中想的却是:我哪知道你说的对不对,这种事情我哪里有经验,刚才你不是说的很激动么,怎么自己还不记得了,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