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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怪们开始给囚犯们送饭,它们一间间打开监室的门,察看里面囚徒的情况。
囚犯们几乎不动弹,哪怕饭食被送到嘴边。
情况略好的人,睁开了茫然而空洞的眼睛,求生欲使得他们爬向餐盘,机械地用手抓起面包往嘴里塞去,但他们刚刚因为食物产生的些许快乐立刻被等待着的、蜂拥而上的摄魂怪们一吸而空。
面包掉落在肮脏的石板上,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又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尸体。
但更多的人情况远比这糟糕,他们动都没有动弹一下。
摄魂怪们挨个嗅闻着囚徒们的情感,它们能判断这是健康的人或是死亡的人。
它们将一具具因绝望或病痛而死的尸体从牢房里抬了出来,他们肢体惨白地被堆在墙角,有的人的眼睛还大大地睁着。
看到这一幕,简玉突然有些想吐。
她干呕了一下,却没能吐出东西。
她看向邓布利多,却发现他的表情比任何一次她见过的都压抑,每一块脸部肌肉都绷得死死的,眉毛因为愤怒而死死皱在一起,蓝色的眼睛里显出锐利的暴怒来。
但他什么也没能做,张开了死死握住的拳头,沉默着朝楼上指了指,示意简玉继续往上爬。
顺着追踪咒的金光,两个人一起路过了第二层、第三层,这里的情况和第一层并没什么区别。
但简玉的耳边却逐渐传来凄惨的尖叫声或疯狂的大笑声,那是从更高的楼层传来的。
她继续向上爬去,那尖叫声、大笑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伴随着阵阵呜呜咽咽的哀泣——
她终于看到了那声音是谁发出的,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布莱克家族的人。
因为她脸上挂着和小天狼星、和纳西莎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傲慢。
她披头散发,形容枯槁,整个人似乎疯了,又似乎没有疯,因为她扑在栏杆处,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简玉和邓布利多,并随着他们的走动从这一头扑到那一头。
简玉抬头看了一眼监牢的标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杀了你们——”
她停止了尖叫,转而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来一句威胁。
她目送两个人朝上走去,脸上带着的疯狂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狂笑。
简玉意识到或许上方的几层关押的都是意志强悍的、十几年面对摄魂怪都不曾死去的食死徒。
她看到了几个莱斯特兰奇和一个多洛霍夫,他们都保有行动的能力,甚至面对围上来的摄魂怪们面不改色,慢慢地往嘴里塞面包。
他们吃着面包,摄魂怪吃着他们。
快乐被吃得太过,使得他们痛苦地呻吟几下,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
但缓过几秒钟,他们就又把地上脏兮兮的面包屑拿手指头捏了起来,往嘴里塞去。
听到邓布利多和简玉的脚步声,他们的眼珠子动了动,用叫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盯着二人。
他们也发出了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的笑声,有的低沉有的高亢,但都带着快意和疯狂。
简玉在最后一个楼梯口处停住了脚步。
她从这些囚徒疯狂的笑声中意识到,或许在最后一层,他们会直接对上伏地魔。
邓布利多也显然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但他想的明显比她还多些。
他将一个很小的熄灯器递给了她。
“除了他,还有摄魂怪,或许还有这些食死徒。”他的声音像是直接在简玉脑子里响起一样,“一旦他们失去控制,对我们发起袭击,你就用门钥匙离开它会带你找到勒梅夫妇,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简玉盯着他,她想点头,却又点不下去。
她感觉自己的胃陷入了无止境的翻涌,转而变成了一种饥饿,像是有胃酸在烧。
她又把蠢蠢欲动的默默然按了回去,感受到了危险,它更加活跃了,迫不及待地想要保护它的主人。
邓布利多对着她释放了十几个咒语,叫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坚固的铠甲完全覆盖了起来。
两个人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明明只是用几秒钟走上一层楼,简玉却觉得像是走了一年。
她听到邓布利多用平静且轻松随意的声音开口:
“很久不见了,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