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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夏不去惹亲姐的火。
他姐现在就是炮仗一点就燃。
再说下去，他姐得让他出主意找工作了。
他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跟着纪春去卖瓜子了。
“姐，我这样想想你说的有道理，晚上也没有哪里去赚钱，能赚到一毛钱是一毛钱。什么时候都是开头更难的，这个头开起来，以后就顺顺利利。第一天哇，能开单能卖出去就好。”纪夏本不是多会说话的人，他在家里也好在外面也好都不是话有多少的人。
今天卖瓜子的时候，他都紧张到出汗。
喊口号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
这边纪春在算钱，那厢纪冉冉也在想着自己的钱。
爸妈明天要去大姨家里，说家里头就她跟两个弟弟吃饭，到时候馒头热一下就可以。阿牛已经睡着，回到家里也就是懵懂之中上了个厕所又继续睡了，二狗走了这样多的路累得倒头就睡，爸妈要去大姨家里头这件事也就是跟冉冉说了一下。
想到能够再还三块钱，姜月明心里头轻松了一些，分家后家里头不仅仅是没有什么钱，而是又贴了钱做了灶房，为了这个低矮的灶房家里头有了外债。
等还了这点钱，家里头在外头的债也不多，不过家里头的钱也没几块。
实际上家里头有三个小孩摆在那里，孩子越大学费就越高，九月份开学的不仅仅是要念高中的女儿。姜月明想到明年这个时候日子也不一定会好过，现在两个孩子都在念小学，负担还算是小一点，到了明年二狗要念初中，到时候……
姜月明躺在床上：“我盼着今年的收成好点。”
男人平躺着听了这话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栏为夜里带来微弱的光，特别是习惯了黑夜的眼，在有月光的夜晚能够将头上的木头数清楚。纪利国种庄稼是几个兄弟里种得最多的，大哥当记分员，三弟又是工人……就是他真正拥有的只有土地，分家后他成了一家之主，而土地又不能够每个月给人发钱，土地是有感情的。
付出多少，收获多少。
“我们用心些，土地不会给我们不好的收成。”
土地是有感情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是不成的。
今年家里头是拮据了些，以后的日子不会这样的。他爸妈也是从一穷二白起来的，给子女造了房子，分田到户后他还有属于自己的田，人只要肯干肯定饿不死，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姜月明心里头想问一问纪利国，看见他几个兄弟都过着好日子，他心里头羡慕不羡慕的。都是一个妈爸生的，吃着一样的奶一样的饭长大……
话一下子被打断，姜月明就想到这话不好说出来的，只能够心里头想一想。
说出来，她就又是搅家精。
今天晚上说不定又不好好好睡觉了。
囡儿第二天是要去卖鸡蛋的，姜月明心里是晓得这样一件事情的，一般不是恶劣天气，冉冉周日的早上是要去松安卖鸡蛋的。卖给别人比给供销社价格高一点，女儿可以挣多少钱姜月明心里头也有数。
一周卖一次鸡蛋，卖不多挣头也不是很大。姜月明以前也卖过鸡蛋的，现在家里头的鸡蛋基本都是给女儿拿去松安卖。
第二天冉冉卖完鸡蛋回来不到十点，村里头都没有饭菜香味。冉冉将鸡蛋卖出去的钱分成两份，一份给是要交给妈妈的，一份是自己存着。家里的鸡蛋钱，冉冉是一分钱都不沾，还要另外给妈妈交两三毛钱。
剩下的才是冉冉能够攒下来的钱。
今天运气很好，剩下来的钱有五毛。
一天攒五毛钱，也太厉害了！
这五毛钱冉冉一分钱没有花，本来赚这么多冉冉肯定要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但是一想到堂哥堂姐放弃了电影在那里卖瓜子，冉冉觉得自己今天是可以不犒劳自己的。
说是这样说的，但是既然除了家里的鸡蛋卖出来的五毛钱外，还给了妈妈两毛六，那么没卖出去的那颗鸡蛋当然冉冉自己吃。
爸妈去大姨家冉冉很是心安理得将鸡蛋带回家，自己一个人吃了。
冉冉还没想好怎么才能在家里神不知鬼不觉把鸡蛋解决，就听到奶奶的骂声。
想到妈妈不在家，冉冉的步伐悠哉悠哉。
被骂的总归不能是她两个弟弟吧。
王溪一大早上的心里就不痛快，人家跟她说她大孙女想男人了。
她脸上都臊掉了三层，对着外人她肯定不会说大孙女的不好，还说那些烂嘴巴都好扯掉割掉。到了家里头她的火气降都降不下来，听到儿媳说大孙女出门了心里头就更燥。
“外面的人怎说的你晓得蛮，讲纪春发骚的都有，在外面扯男人的手。哎呦喂，人家婆娘说啥，说也不晓得纪春是卖瓜子的还是卖春的。”
王溪当时是指着那女人的鼻子骂，叫她回去撒泡尿，瞧一瞧她家男人什么样。
在外头硬气那是气不过，回到家里头真的是难受死了。
“妈。”听了这话王翠枝都要急哭了，“夏夏是跟他姐一块的，不会有别人说的那种事情的。”
王翠枝瞧见了纪冉冉就把人给抓过来：“再说了你看冉冉也是去卖鸡蛋的，卖瓜子卖鸡蛋这谁都能做的事情，怎么要相信别人的乱七八糟的脏话。我看冉冉这样就蛮好的。你经常一个人去松安卖鸡蛋，是吗？这潘家淤不比松安远，都是认识的人。别人都没说冉冉什么话，非要说我们家的纪春，我记起来了妈，那个人哥哥以前想在大队里当记分员，又没有纪兴有本领，肯定一直心里对我们家有意见。”
纪冉冉唯一的鸡蛋都差点飞出去。
好在安在。
纪冉冉抓住王翠枝的手，王翠枝以前没发现侄女这样有劲，刚要张嘴说话，就听见侄女嘶了一声：“大婶，你抓得我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