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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骑取千步。就算吴贼后边还有埋伏,也管教他来不及前来救援!”冒着矢石,虎林赤如此想道,身由马走,短短数里距离呼吸即至。
令毕,他开弓射敌,三矢三中。三箭过后,元军已至近前,乃带头丢掉弓矢,并放下长枪不用,奋起短槌,往前迎战。头一个遇上的,是一个元军的九夫长,不等对方长戈刺来,催马直跃,与其侧身过,手起槌落,已将之打落马下。耳边风响,一元骑从侧面奔至,更不转头,让开刺来的长枪,随手拽住,把这元卒拉近,继而反手一槌,把他也打落地上。
吴将奔至人少稀疏处,故意放慢马速。陈明赶到,长枪直刺,及吴将后背。但见这吴将轻巧侧身,将之避过,重施旧技,丢掉短槌,拽住了枪身,用力往前一拉。——因为陈明的长枪是偏向他右边刺来,他是往左边躲的,故此只有丢掉右手上的短槌,才能抓住枪身。
虎林赤既心中犯疑,不免踌躇,召了两个小校过来,吩咐说道:“且潜去庄里,探探情形如何。”又将斥候远远撒出,去探查常遇春到了何处。
注:
一千铁骑,分作两队,一边埋伏五百人。
捏了长枪,恶狠狠,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说道:“哼哼!俺的长枪早如饥似渴!”
左右奋击,勇不可挡。
陈明勇将,当年铁骑谷,关保、虎林赤大败关铎,他便是前锋之一,首陷敌阵的;又,去年济南之战,重伤邓承志,他亦是主力之一。常遇春虽悍,江南远离北方,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他却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冷笑了一下,说道:“逞凶江南,便以为咱北地无人?不知死活!”
接到八不沙的回信,诸般安排妥当,方才引领诸军,绕过羊角庄,往预定的埋伏地点径去。
雨水淋湿了铠甲,略带凉意。
立在边上的陈明接口笑道:“难得!八不沙也有此智。……,将军,咱们是现在入庄,先与八不沙见面;还是直接便去埋伏地点?”
吴将还没有回答,猛听得身后有人高叫:“常贼休走,吃俺一枪!”转头去看,见是元将陈明。陈明自恃悍勇,不服常遇春的威名,好容易等到二通鼓后,便紧赶慢赶地奔了过来,想要与之挑战,决决胜负。
1、八不沙。
※※※
二通鼓响!
“杀鸡焉用牛刀!俺乃吴国公麾下帐前左翼元帅,蔡迁是也!”
紧随陈明其后的董仲义脱口而出,问出了一个与虎林赤刚才所问相同的问题,问道:“贼将可是常遇春?”
鼓声响,震动夜色,陈明、董仲义率众杀出。
虎林赤紧了紧披风,说道:“咱们人马众多,如果先去庄里,难免走漏风声。便直接去埋伏地罢。”
三通鼓响!
元军皆惊!
只凭吴军千人,又是匆匆结阵,的确是抵挡不了多久。
虎林赤没有直接入庄,远远地停下,观看了片刻。
却见那大摇大摆而来、看似毫无防备的吴军突临敌袭,却竟然毫不慌乱。就在虎林赤冲过来的间隙里,带头的那员将校,镇定自若,指挥如意,外围的士卒随着命令蹲下身体,纷纷举起盾牌;内里的士卒或者架起长枪,或者撑开弓弩,并集中收缩。转眼间,已结成了一个圆阵。
一面军旗前挑,上书三字:“常遇春。”
没退回军中,仍旧居在最前的吴军主将亲自挥动小旗,吐出了一个字:“放!”
知道眼前数里外的这位吴军主将果然便是常遇春之后,陈明按捺不住,说道:“将军怎么还不敲响二通鼓?”
看罢虎林赤部,董仲义再去看吴军。一看之下,心头跳动,暗呼一声:“不妙!”
敌我两军,步、骑两千余人,混战一团。蔡迁虽勇,步卒毕竟难当铁骑,渐处下风。便在此时,犹如雷动,又好似疾风起,先是地面震动,继而不久,一支五百余人的骑兵从南边冒雨奔来,出现在了战场之外。
见细雨迷离下,远处一个偌大的庄子,漆黑一片,只隐约能看到点边沿;悄然无声,更无半分人马声响。虎林赤心中犯疑,暗中想道:“听大帅们说,八不沙明明已知常贼来犯,为何庄中却阒然无声?蹊跷!蹊跷!”
“来者谁人?”
虎林赤不傻,或者他冲出丘陵时,还没发现吴军早有戒备,但一看到吴军有条不紊的备战举措,当然便一清二楚,心知常遇春已有防范。
约等了两刻钟,远远望见一队军马行至,竟是丝毫不加掩饰,从头到尾,火把通明,拉出好几里地远去,映亮了雨夜。隐隐见到队伍的前边,有一员将,稳坐如龙战马之上,由百十人前呼后拥,倒提长枪,当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