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不管如何,总得先从这营里冲出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箭矢如雨,刀枪碰撞。有人在惨叫,有人在流血。姬冲的眼半睁半闭,他像是看到了,又像是没有看到,低回的音调渐入高昂,他接着唱道:
姬宗周如遭重创,面色惨白,退了几步,摇摇欲倒。随从慌忙上前扶住,他勉力站稳身形,再去看向城下,元军的先锋已近在咫尺。
受任亮的那一刀重击,让姬冲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不但没有恢复过来,伤势还越来越重。随从里有人叫道:“将军!鞑子已袭援军,咱们无力回天。只有生死各由天命,且回城去吧!先将此事报与罗大人。”
姬冲心怀激荡,叫道:“我恨!”
“啊!”
棣州城西。
“这个时候,还去谈论什么战局大势?你带上本官的亲卫,速去垛口,协助防守。不管怎样,要坚持到王国毅反应过来,抑或是罗大人遣了预备队过来为止。”
来时容易去时难。来的时候,因为趁敌不备,前两道营垒好过;但此时此刻,元军早有防备,要再想毫发无伤地快速通过,无异於难比登天。
马蹄的的,不是归人。
“将军,你恨什么?”
鲜血如泉涌出,马鸣哀声,往前继续跑了几步,轰然倒地。马上的骑士也随之摔落,还没有来得及爬起,七八个敌人围拢上来,戈矛横七竖八地扎下。连声惨叫也无,那骑士就已惨死。随从姬冲的战士又少一个。
“大人!城北亦遭到了鞑子的猛烈攻击。罗大人腾不出手来救援城西。”
他心中喊道,泪水流下面颊。马刀敲打盾牌,继续方才的高歌,他接着唱道:“子弟每是个茅草冈、沙土窝初生的兔羔儿乍向围场上走,我是个经笼罩、受索网苍翎毛老野鸡踏的阵马儿熟。经了些窝弓冷箭枪头,不曾落人后。恰不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怎肯虚度了春秋。”
壁垒外,脚步阵阵,是元卒围拢了上来。
元军的这次拂晓攻击无声无息,等到被守卒发现,为时已晚。第一波的元军几乎已快把云梯抬过了护城河。姬宗周忙了大半夜的布防,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刚眯了会儿眼,没有睡熟,就被将校叫醒了。
从出城到现在,只不过短短的大半个时辰,姬冲就已第二次面临两难。
“看其动静,这一回,鞑子怕是真攻!”
……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罗国器的大旗不知何时竖在了城西,与姬宗周的旗帜并肩而立。
五十骑,此时已只剩下四十人不到。
“本以为这两天鞑子的攻势已够凶猛,万没料到,他们却还保留了实力。在截击王国毅部的同时,竟然还可以对我两处城墙发起猛攻!嘿嘿,嘿嘿。”
虽说姬宗周从来没给姬冲过一个好脸色;尽管姬冲也很少有不顶撞姬宗周的时候,到底父子情深。两人有过多次姬冲是否该出城的争执,每次的争执都是围绕“忠”与“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都认为对方是错的。为什么?其实他们都是对的。
若说他头一次的进退两难是因为该不该“尽忠职守”,那么这一次的两难便是缘由该如何“为父尽孝”。
透过重重的营垒,在高高跃起的那一刻,有从者扭头朝棣州城头上看了一眼,立刻带着惊讶,高声地叫了声:“你们看!”
姬冲转顾左右,到此时,从者已不到二十人。
看着那琴掉落望楼,滑翔在晨时的阳光下。姬冲睚眦欲裂。他仰天高喊,叫了一声:“父亲!请恕孩儿不孝。”不再向北行,拨马冲东,直往城去。
奔驰在营垒中,早晨的空气清爽干净,扑在面上,令人精神振奋。绕过营房,避开支柱,自壕沟上跳跃而过,从拒马的缝隙中飞快穿行。前边有零零散散的元卒匆忙围堵,后头是任亮带领数百人大呼小叫地追赶。
西边十数里外,王国毅拼力突围;东边数里外,上万元军蚁附登城。战鼓和号角齐鸣,杀声与呼声振地。旗帜代表了荣耀,城池是攻防的要塞。
姬冲的努力终究还是无用,元军按照计划展开了对益都援军的突袭。
姬冲心中“咯噔”一跳,他想的已不止是城西危险,他想的更是他的父亲姬宗周。棣州城西,乃姬宗周负责防御的位置。真是没有想到,一次出城,却竟然看到了元军“围城阻援”与“调虎离山”整个过程的实行。
若是他现在听从了姬宗周的命令,转身逃走,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姬宗周要求的“孝”,和他该做的“孝”,究竟是不是一回事?他该按照姬宗周的要求去“尽孝”?还是该按照他本心的驱使去“尽孝”?
“城西的驻军多数都已被罗大人调去了城北。……,将军,城西危矣。”
诸人皆以为然,短暂的战场议论结束,人人打起勇气,再上坐骑,催马奔出,诈往东行,行不及远,猛地转过方向,一溜烟奔朝北去。
“你要是真的孝顺,出了城,见到王国毅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