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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舍亲自送他离开,看他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低声吩咐了侍卫两句,不多时,洪继勋、吴鹤年、李首生等文臣,并及赵过、李和尚、毕千牛、傅友德、郭从龙、胡忠、王国毅等诸将,悉数再次出现。
有元一代,“举行婚礼的日期,要选所谓‘十全吉日’,即壬子、丙子、乙丑、丁丑、癸丑、丁卯、癸卯、己卯、乙卯、乙巳。”
刘十九一跳大拇指,笑道:“殿下能有此决心,自然是再好不过。”行了一礼,告辞出门。
同时,也有会出现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刘十九也受到了蒙骗,以为济南之战确实是突发事件。若是他果真如此认为,则自然便是另一种应对,遣能说会道人,给其安抚就是。
早已就悄然无人的街道上,此时却忽然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骑士,从不同的方向出来,打着火把,便如一条又一条的火蛇,驰骋其上,飞驰远去。观其方向,多汇集到了西边城门。惊动了许多人家的狗,犬吠一片。
便在这日夜晚,宾客云集。
究此几种可能,依洪继勋推测,还是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至多,在战事快要结束、又抑或已经结束之后,刘十九可能才会反应过来,晓得这是益都在“瞒天过海”。可到那时,尘埃已经落定,即便他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了。邓舍颔首,问过情报、粮饷、后方安稳,然后才问前线准备,问赵过,头一个问题却也还不是本部己军,而是问的棣州田丰。
燕王府内,刘十九夜深未眠,他也听到了。他住的房舍是个独立的楼阁,登上高处,推窗远望,只见夜色苍茫,笼罩城池。远远近近,偶有灯光。间或风声萧萧,卷动道路林木。除此之外,寂然无声。
次一条,纳采(即下定)。主人具书,夙兴,奉以告于祠堂。告庙而后行,示不忘祖。乃使子弟为使者如女氏,女氏主人出见使者,遂奉书亦告于祠堂。出以复书授使者,遂礼之。使者复命,婿氏主人复以告于祠堂。或婚主人亲往纳采者听,婚家之主也可以亲自去纳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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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水师刘杨部。刘杨路远,他已然赶去了船上。赵左丞,和水师的联系也要时刻保持。诸位,事能成否,便在明日!我也不和你们多说甚么了。都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斗志!天色不早,你们速速出城去吧。”
而至于刘十九,他若有异动,最大的可能不外乎四处散播谣言,动摇益都士气、民心,又或者联络士诚旧将,图谋趁机作乱。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刘十九等单人匹马,人数极少,都好是对付。
他问道:“棣州田丰处,可有异样?”
李首生凛然接令,说道:“是!”
上次察罕来犯,数万大军围困益都,田丰就坐视不救。这次,邓舍已经借给他粮食了,而且又是“对敌”察罕,并还有小明王令邓舍节制海东、益都两地的圣旨,如他还是不肯出军。那就说明,他是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的同僚之谊,更远远谈不上忠心宋室。如此,邓舍即便以讨伐“不忠”的名义,主动出军前去攻打与他,也是没人可以对此说出一个“不”字。
邓舍一笑,答道:“其中一封,已被‘盗贼’抢去。只是为保密起见,还没公布。大约明后两天,也就会公布于众了。”这密信,如若是公布得太早,未免打草惊蛇。不到开战,绝对是不会公布的。
毕千牛、李和尚、胡忠、郭从龙等,皆迈步向前,一一奏道:“末将本部若干营,目前已经运动至某地,现在某城驻扎。实有人数多少,配备军械怎样,作战任务为何,主将者分别为某某人。皆已备好,只等战起。”
兵马未行,粮草先动。只要粮饷备好,没有问题,邓舍就宽心许多。
“据我军派去的将校回报,并无异样。头批借给他的粮食,十数日前已经送到。田丰得到粮食后,即开始厉兵秣马,并点派了数员骁悍之将,做为准备带军出征的统率,以及其所选出的五千精卒也亦然早几日便开始枕戈待旦。看其动作,观其行为,应该是肯定会出军不错的。”
“皆已准备妥当。按照预定的时间,便在明日下午即可全军出发,同时南下。若是顺利的话,一天之内便可穿过察罕所辖之诸城。待到三日后,就能抵达徐州城下。五日之内,必能够发动得起第一波的攻势。只是,却不知大人留在徐州一带的那五千军马,有没有也已经准备妥当?”
“回主公,并无变化。”
次次一条,纳币(即下财)。以男家为主,办酒筵,请女氏诸亲为客,女氏诸亲先入座。男家至门外,陈列币物等。令媒氏通报。女氏主人出门迎接。相揖。女氏主人先入,男家以次随币而入。举酒,请纳币;饮酒,纳币讫。女氏主人回礼,婿家饮酒毕。主人待宾如常礼,许婿氏女子各各出见。两边的亲家,包括女方的婆婆和男方的丈人,互相见个面。
赵过接令。
一边用粮食做诱饵,一边用大军压境做威胁。总而言之,务要迫使田丰老实听话。所以想让他老实听话,看重的并非是安丰所给邓舍之节制两地的权力,而主要是想要用他的五千精卒,从而来减轻海东军队的伤亡。
注:
“也就是说,后日寅时前后,你们就能接到正式的开战命令。你们一定要在三个时辰内,把命令转发各军。后日巳时三刻,我要听到你们打响攻取济南的炮声!……,赵左丞,还有棣州田丰之军,我也希望能够在后日巳时三刻,听到他们已经出城的消息!……,诸位,还有何疑问?”
只是奈何,作战从来都不是一方一厢情愿。其中一方的计划,做为敌人的另一方并不见得就能遵从。计划赶不上变化。便在邓舍直到夜深、方才安寝之时,一场小小的变故发生在了数百里外的济南城外。
那五千的安丰朝廷军,不必多讲。它若异动,只有两个可能,或者回去安丰,或者闯入益都。若其回去安丰,则不需理会;若其果然有胆子闯入益都,则邓舍早备下的有预备队,泰安一带的军马都不会参与此次的战事,当会给安丰朝廷军以迎头截击。其实,话说回来,这后一种的可能性并不会有太大。但是防患于未然,做些准备总还是没有错的。
小明王龙凤七年,蒙元至正二十一年,春二月,二十三日。也即辛丑年,辛卯月,乙巳日,以星象推算,正是该到吉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是为“黄道吉日”。宜:嫁娶,订盟,纳采,动土,徙迁。
男方置办房子,女方置办家私,这也是早有传统。但是,邓舍身为燕王,什么东西没有?实际上却也不需要罗李郎来“张陈”,只是恪于规矩,任由罗李郎准备了物事,略略地稍微送来了一些。
说是军中不可无重将,益都却也需有重将坐镇。赵过、毕千牛两人的职责,就是负责益都的安稳。他两人不用去前线。李和尚、傅友德等出了燕王府,先回本家,取了披挂,各带或多或少的亲兵卫士,即卷驰出城。
“戌时左右,函山的战事会结束。军报送至益都,按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大约会在夜半子时。我接到军报,即会立刻去寻刘十九,通知他我军将要改变计划。然后,我便会遣派快马,分头给你们送去攻击济南的命令。
人各为其主。他殚精竭虑,为了安丰的安危,而或明说、或暗劝,手段迭出,计谋接连,一心想要说动邓舍南下。如今见木已成舟,海东南下似乎已成定局,他自然如释重负,自认为不愧小明王、刘福通的重托。
“他来的是我益都。即便战事打响,他有所听闻,难道却还需要我向他解释么?”如果战事打响,张士诚的使者来入益都,就是羊入虎口。胆小的,怕会担忧性命;即使胆大的,难不成还敢硬闯燕王府,痛斥大骂?
头一条,议婚。必先使媒氏往来通言,俟女氏许之,然后“纳采”。
“臣奉主公之命,从分枢密院借来了五百精卒,现今专责看管粮仓。并也已经将运粮所需的民夫名册定好了。只待开战,如果前线陷入僵持,又或者察罕反扑,臣可保证,至多三五日内,粮饷诸物便可送到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