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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姚好古提议立颜淑容为妃,但是颜淑容到底不比罗官奴等人。罗官奴等已经是邓舍的后院姬妾了,所以,赵过可以直言;而颜淑容毕竟还只是姚好古的提议。故此,赵过直等到邓舍问及,他才说道:“颜家小姐,乃圣人苗裔。其父虽非为颜家之长,也却是货真价实的颜子后人。
就连对军中的武将他都曾有明文规定,可纳高丽女子为妾,严禁娶高丽女子为妻。不分官民,凡户主为汉人者,所立家中之嫡长,亦非汉人不可。他身为燕王,海东之主,更不可能带头去破坏此令。
邓舍一笑,顾视文华国,道:“先生何其怒也!”面色一正,道,“我适才戏言耳。罗家娘子,如何?”
他对罗官奴也不是没有感情,也很喜欢她。但这种喜爱,更多的与男女之情的喜爱无关。纯粹的是一种对“天真无邪”的喜爱。远不及颜淑容带给他的心动,但是为从长远计议,却也只能忍爱将之放弃。
赵过猜测的很对,邓舍对立妃的确早有定见。唯其一直所犹豫不决者,正在于此。
邓舍微微颔首,他就从没想过立高丽女子为妃。
既然做出了迎娶的决定,罗官奴、续阿水虽与邓舍已有了夫妻之实,仪式还是需要走的,分在外边寻了两处宅子,安置出去居住。颜淑容也即在当日便回去了益都家中。等到时候,一起娶进门就是。又令把观音婢也接来。吩咐分省左右司、益都府衙这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为婚事做准备。
这第二天的庭上纷争,确与邓舍料想的差不多。不需再多赘言。
赵过顿了顿,补充说道:“若无益都,则我海东便无中原。由此看来,安抚山东、应战察罕事,实为我海东目前之重中之重。主公若能在益都站稳脚跟,则我海东逐鹿中原之势,才算是确定无疑。若不能保有益都,则主公的雄图壮志势必便要前功尽弃。且,续继祖一死,续家娘子在军中、行省也就再无甚么亲戚。单从此方面看来,似比罗家娘子更有优势。”
下午,邓舍即发下令旨,依旧用“皇帝圣旨、燕王令旨”做为开头,宣示海东上下,说明要册立罗官奴要妃。既已立妃,不可无嫔。也索性一并将颜淑容、续阿水与一个高丽公主三人立以为嫔。又或许是出于补偿,又特地将颜淑容的两个侍女,立之为媵。媵者,陪嫁之女是也。
赵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邓舍沉默了很久,最后喟然叹息,说道:“阿过,阿过!我知之矣。”
“主公曾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为我海东之愿。颜家小姐若能得立为妃,对号召天下衣冠,得读书人之望,必有帮助。乃至聚中原、江南之民心,想来也都会不无裨益。只不过,颜家乃山东之土著,名门大户,又与孔家等等,悉被世人视为一体。其之有利,亦不免为弊。”
“这么说,你倒是认可立阿水为妃了?”
自古以来,帝王之后妃,希有孔、颜之后人。帝王者,一代之帝王。圣人者,百代之帝王。儒教,又称名教。天下读书人,十有其九,皆孔孟之门生,名家之子弟。权力与名望,这两者一旦结合,会不会出现严重的后果?不但对政权的稳定,更对日后治理海东之方针,再远一点说,甚至治理天下的方针。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深远。不可不深思熟虑之。
不是以海东燕王的身份,而是以“发小”的身份相询。还拿出了洪继勋、姚好古等人的条呈,都给赵过观看。赵过不敢细看,粗略地翻过之后,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只是很客观地分析一了下诸女分别所有的优势。
“汉宣帝少年时代,重游侠,喜遍游,对地方的治安问题颇有心得,所以重视循吏(对法律熟习的官吏)和酷吏(对法律酷守的官吏)的法家精神。‘信赏必罚’是汉宣帝时代的美称。
1、乱我家者,太子也。
洪继勋愕然,继而勃然,作色道:“士诚旧妻!主公欲令天下人笑么?”
“皇太子柔仁好儒,见上所用多文法吏,以刑绳下,常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柰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过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
邓舍哈哈大笑,面色甚愉,心中却想道:“姬宗周说为臣难,为君也何尝不难!若寻常人家,三五亩地的一个田舍汉,娶个老婆哪儿得来这么多的麻烦与周折?还不能随心所欲。”嗟叹不止。
他猛地想起,前阵子才刚暗示过罗李郎。说:如果有人提议立罗官奴为妃的话,要他主动请辞。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也只有收回前边的决定,做出相应改变了。但是,也许是不甘,也许是一点的“反抗”,邓舍却不准备再去将已经改变的主意告诉罗李郎。
至于李阿关、李闺秀等等,或因名分,或因出身,或因册立人数的限制,却皆没在此次的册封中得有地位。对此,李闺秀应该是不会在乎的。但是,李阿关呢?她会不会在乎?这却又并非是邓舍所能理会的了。
邓舍看赵过半晌没往下说,主动问道:“颜家小姐呢?”
册封的文书既出,为早日形成事实,以防安丰再有变局,邓舍又与群臣商定,便定在两个月后,选一黄道吉日,即做正式地迎娶。
若是事情难办,刘福通执意不肯答应,又或因为发现了海东的仓促立妃,从而感到十分生气的话,也不妨可以去走走这两个人的门路,说不定会有柳暗花明之喜。那使者心领神会,不日便又携厚礼、驾车马,乔装打扮,不辞千里之遥,横穿敌国之境,跋山涉水,自去安丰不提。
邓舍答道:“续阿水。”
他知道邓舍从来都是可以在小事上装糊涂,却在大事上,一旦做出决定,并自认为正确的,便几乎从来不会再去更改。而“立妃”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国事,更牵涉家事。邓舍断然不会没有自己的主意。
对婚礼的仪式,邓舍没别的要求,只有一条批示:务要俭约。
“如此,你是认可洪先生的意见了?”
赵过不点头,也不摇头,平铺直叙似的接着说道:“续、续家娘子,乃士诚旧妻。士诚在益都的时间不短,兼承前毛平章的余威,其旧军、故吏遍布山东,势力还是不小的。如今主公才得益都,更方息战事,并且,还需要时刻防备察罕再来,诚如主公所言:此诚内忧外患之秋也。
颜淑容的家族,虽然在军中、行省没有多大的势力,邓舍也很注意控制,至今只用了颜之希一人。但是,如果立了颜淑容为妃,再加上圣人苗裔的头衔,又与孔家交好,颜家会不会因此而得以壮大?导致尾大不掉?
……
儒家自有道,真正的儒者也确实值得人敬佩,绳纲纪、定上下、导人善、厚风俗,治国不可缺。但若受儒家影响太深,真的去搞出一个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纯用儒术治国,却绝对不可行之。
为什么呢?又因为他也很清楚。他与洪继勋、姚好古的身份不同。他是邓舍的“故交”、“发小”。以他对邓舍的了解,他相信,只要他忠心耿耿,知道进退,就绝对不会失去邓舍的信任与倚重。也就是说,洪继勋与姚好古需要争宠,他完全不需要。试想,他既然在平时都能做到严格地要求自己,在这个微妙的关头,他怎肯大意到丢失谨慎?
洪继勋、姚好古一道又一道的条陈,赵过刚才也都大致地看过了一遍,虽说尽皆是挑选的对己方有利之因素,但也确实分析得十分透彻。料来邓舍在经过一番综合比较之后,定见大约也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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