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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毕千牛的定齐都指挥司,也是多从士诚旧部中挑选精锐组建而成的。安齐都指挥司再又一成立,益都旧军便算是从此不复存在。
“惊如天人什么意思?”
益都旧军驻扎的地方很分散,由文华国、赵过等分别派出部属,带领军队,前去传达命令、接管防区、同时监督改编事宜,并令陈猱头、高延世等也各自派遣部下之将,一起前往,互为配合。
刘杨其实上午就到了,不过因为约定的是午时相迎,所以他又在城外等了会儿。等到陈猱头等人来到,一起进城。
东门里出去的,是杨行健、方从哲等。杨行健出使台州,方从哲出使浙西。不管去台州也好,抑或去浙西也好,陆路都是走不通的,只有走海路。他们要先到文登,乘坐刘杨水师的船只,然后分道南下。
“咱城守李将军你知道吧?李将军当过和尚你知道吧?李将军法号李子简,这一位李子繁,就是他的师弟。在泰山,他与高小将军两人合力,冰天雪地,阻击泰安的鞑子,不让其与济南会合。而泰安的鞑子前后增兵好几万,硬是拿他两人没办法。‘泰山营’,稳如泰山。善战的很呀!”
百姓都喜欢听英雄们的传奇故事。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地扫除战火的英雄,抓住民心、重新稳定局势,在施行种种的救济措施之外,用他们喜闻乐见的方式,来宣扬海东将士的勇武,不失为一条捷径。
他原本争强好胜之人,越发嫉妒、泛酸。哼了声,催动坐骑,赶着前边的陈猱头,说道:“快点走,快点走。赵右丞不是说,主公备下了酒席,晚上要请咱们喝酒么?看咱们连赶了几天的路,满身征尘,就这么见主公,未免不敬。先回家去洗洗,好换衣服。”
有消息灵通之人说道:“这面旗,是燕王赐给李子繁的。”
说话那人翻起眼,鄙视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城西王老二,谁不知道你?偷鸡摸狗一把好手!就你?也配和傅将军相提并论?傅将军什么人?敢与霹雳斗,你敢么?傅将军也是天人下凡。只不过,他这个天人,不是星宿,比燕王低了点,是天将。专门来辅佐燕王的。所以,一睁慧眼,顿时就看出来了燕王乃是天人。是他所以下凡、要来辅佐之人。
两个使团中,还随行带了有通政司的人。李首生的益都通政司,触角虽还没有深入江浙,但是对张士诚、方国珍手下的权臣、贵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带了他们去,也许在关键的时刻能起到点作用。
郭从龙才是个千户,他生擒高丽王时,更还只是个士卒。官职不太高,人也年轻,又是河北人,和益都的百姓比较接近。以士卒之身,生擒高丽王,不需太多的加工,本身就充满了传奇色彩。宣传他,最合适不过。
等等许多。
“文华国救海东”、“傅友德霹雳斗”、“张歹儿复莱州”、“陈猱头定泰安”、“高延世守泰山”,每一个段子都有。只不过,有关郭从龙的段子最多而已。控制宣传,引导舆论,是从稳定民心的角度出发。
“怪话!俺却也不是没有见过燕王的。上午,燕王送人出城,俺还远远地看了一眼,咋就没见着什么身上盘条龙?”
一时间,疾风卷扬,漫起黄沙,枪戈如林,满目皆旗。
“……,咱们燕王是天上星宿下凡,知道么?想那汉高祖刘邦,半夜睡觉,人看见他身上盘了条龙,这也是星宿下凡。专为救天下苍生而来的。”
“前朝宋时,康王泥马渡河。这都是有天命的人。陈友谅背主,杀了徐寿辉,你们都听说过了吧?和咱燕王宽厚仁义怎么能比?傅友德既看出了燕王的身份,当即纳头就拜,就此投了咱们海东。”
文华国、赵过、张歹儿、傅友德、郭从龙等出城相迎。一样的出城三十里,鼓乐齐鸣。诸将同时打开了邓舍赐下的旗帜,迎风招展。黄天白地,红旗黑字,配上一队队擐甲执戈的卫士,精光耀日。远远望去,十分威武雄壮。
下边分了有三四条款,头一条、头一款,又写的即为:“臣部经泰安战,十损五六,不经整顿,实已无战力。又且,刘珪一死,益都诸军,诚以臣部为首。为主公计,改编益都诸军,请先从臣部起。”
——毛贵、王士诚经营山东多年,还是很有些积蓄的。邓舍选其贵重、罕见的,全都给了使团。并亲自送行,交代杨行健、方从哲:“不惜代价。只要他们答应给粮食,不管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主公还没入益都的时候,就风闻百姓传言,‘海东有三虎,一文、一陈、一诸葛’。果不虚言!委实堪称我海东的顶梁之柱。只是却不曾料到,他身居高位,为人却是这般的随和、没有架子。”
尽管陈猱头、高延世所带来的部队,已然转道往去城外营中驻扎。但他们随身,还是带了有数十亲兵的。加上文、赵诸人的侍卫,合在一起,也有三四百人。皆为骑兵。逆风而行,马蹄卷踏,掀起的动静不小。一路奔行,吸引了许多的沿途百姓观看。待进入城中,更是引起轰动。
胡忠:论功调出,改任安齐都指挥司副指挥使。
“更早先,他才从军,还是个小小的士卒,便擒拿住了高丽王。端得是我海东骁勇第一,良将无双!”
陈猱头兼任有益都分省枢密院副枢之职,在宴席上,邓舍借助罗李郎之口,把想要对益都旧军稍微做下整编的意思稍微吐露出了一二,试探陈猱头的心意。刘珪一亡,陈猱头就是士诚旧部中最大的实力派,他又有坚守泰安之功,假如他不满,对此表示反对的话,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他与陈猱头等都是彼此闻名已久,初次见面。邓舍早有交代,他深知海东要想在山东立稳脚跟,陈猱头这些地方旧将,是非得拉拢不可的。当下,见官事完毕,主动放低了身段,嘘寒问暖,拉扯了一通闲话。
“泰山营。”
有识字的,每过去一面旗,便念一遍给围观的百姓们听。
“察罕虽退,未曾伤及筋骨,迟则一年,短则数月,他定然还会再来。这些营头若不经过改编,定难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发挥作用。主公打算将之改编,臣完全赞同。其实,就算主公不提,臣在来益都的路上,对此也都有过反复的斟酌与考虑。”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文书,递给邓舍,说道,“主公请看,臣连条陈都写好了。若改编,请先从臣部开始。”
海东才得益都不久,与益都百姓本质上还是有些隔膜的。在这个时候,在才经过一番大战之后,从海东诸将中挑选出一个重点人物,加以大力地宣扬,让百姓们觉得这是个很厉害的人,觉得能与他同为一国,是很自豪和骄傲的事儿。稳定民心至于,也就自然而然地拉近了海东与益都的关系,两全其美。那既如此,在海东诸将中该选择谁为重点呢?
把佟生养、陈猱头、李和尚、潘贤二、鞠胜、邓承志等人悉数召入议事堂上。这几个人,就是益都枢密院的所有官员。论说益都分院的最高长官是小毛平章,不过人人心知肚明,他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且远在海东,不必理会的。众人一番讨论,将改编诸军的办法算是定了下来。
文、陈、赵等皆身居高位,肯定不合适,拿他们来讲故事,一来有失威严,二则他们的声望如若太高,邓舍也不会放心。
“海东郭从龙!”呼声振地。
他却不知,郭从龙之所以如此的出名,之所以如此的大占风头,固然有其本身的战绩在,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出自邓舍的暗中推动。
文华国做为官职最高的,先来敬酒、表示洗尘。随后,赵过以山东地方长官,益都分省右丞的身份,口述邓舍令旨,把“摧锋军”、“泰山营”两面旗帜,郑重地转交给了高延世与李子繁。高、李跪拜谢恩,并连及陈猱头“赤胆陈猱头”的旗帜也一并打开。
而且,通政司的人都经受过细作的训练,搞地下工作还是有一手的。
决定从益都旧军各部中,抽调其精锐者,打乱编制,重新建成一军。定军名为:安齐都指挥司。计划全军定额八千人。若益都旧军精锐不足的部分,可从海东援军中抽调补充。益都旧军中,凡所被淘汰掉的士卒,一律转入屯田军编制。由原本将校带领,分去各地,协助地方准备春耕。
人谁无私?邓舍本来以为,陈猱头即使不会反对改编,——毕竟益都城外,现在驻有数万的海东嫡系,但是料来他也绝不会答应的太过利落。即便他答应了,也肯定会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要些地盘、要点实惠之类。
这人大约是评书先生的出身,一番话神神怪怪,唬的众听众一愣一愣。正说话间,骤然听见街道上的百姓们喝彩连天,临街的高楼上,也纷纷被推开窗户,或者正在酒楼吃饭的客人,或者人家闺房里的少女,到处一片欢呼之声。有胆大的姑娘们,甚至抛出香囊、绣帕。满楼红袖招。
如若高延世早几天回来,如若他在城中转上一圈,他会惊讶地发现,如今在益都城中,所有的茶馆、酒肆、勾栏、瓦舍之内,所有的说书先生以及歌伎舞|女们,他们说的、唱的几乎全都是有关此战的故事。
“今又横渡瀚海,来救我益都之急。临危受命,分毫不乱,驱使张歹儿、赵过、郭从龙诸骁悍勇敢之将,如臂使指。长白山外,迎战关保。想那关保,三千人横扫东南,何等的勇锐!却非他的敌手,一战而告捷,竟将察罕逐走。
诸人急忙去看时,却见队伍已经快走到了尽头,行在诸将之末的,乃是个年轻英武的将军。身后一面大旗,斜斜打出,上写道:“海东郭从龙。”
他在华山战中立了不少的功劳。都指挥司,品秩虽与万户相同,但能被称为“都指挥司”的,都是海东的精锐,地位远远高过普通的万人队。能任一司之长的,也无不皆为邓舍的亲信心腹。他能被任为此职,就代表他已从杂牌旁系中脱颖而出,算是正式地步入邓舍嫡系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