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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吴鹤年来益都的理由是:大战才罢,山东凋敝,急需能员干吏前来重整地方。吴鹤年为政海东,政绩卓异,是最合适的人选。改颜之希为行省左右司员外郎的理由则是:海东偏远之地,素来文风不盛。颜之希乃颜子苗裔,将之调任过去,对发展地方学风有积极的作用。
次日,邓舍召集群臣,把罗官奴有喜的消息讲了出去。
他当下出列,也跪拜在地,道:“末将在。”
须知,莱州与泰安,原本的知府刘世民兄弟本即为洪系的官员。邓舍调走刘世民,然后再以洪继荫与李兰接任此两地之知府,对洪继勋来说,他在地方上的势力其实并无扩大。
“‘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今,泰安知府刘世民,在泰安一战中,亲冒矢石,组织得力,胆识俱优。又且,功而不骄,温良有让,有古大臣之风。进益都分省参知政事。”
邓舍倒是不以为意,微笑说道:“有其兄,必有其弟。我对继荫久闻其名了,他虽是你的弟弟,先生却也不必太过谦虚。举贤不避亲,即此理也。”
姬宗周正胡思乱想,听见洪继勋轻轻咳嗽了两声,紧紧握住折扇,跨步出列,说道:“臣弟继荫,学识浅薄,实无德能。今蒙主公赏识,不以其卑鄙,拔于白衣,委以显任,竟掌一地州牧之职。委实诚惶诚恐。虽然如此,君有命,不敢辞。唯鞠躬尽瘁,以报君恩而已。继荫因为没有官身,现没在堂上。待明日廷议,臣自会令他亲前来谢恩。”
张歹儿双手接过旗帜,非常激动,说道:“谨遵命!”
“明日你去接陈大帅、高延世入城的时候,也许你打起此面旗帜。壮我军容。”
把这一面旗交给李和尚。邓舍又展开一面,上边写道:“泰山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待此两项决定通过之后,邓舍又将后续的几项人事变动一并抛出。
“雄师凯旋,不可无赏。而酬功封爵之事,又因功劳还没有计算完毕,眼下又无法进行。故此,我准备仿赐陈大帅军旗之例,把这面‘摧锋’军旗,也先赐给高延世。聊以先慰其功。
又把这一面旗帜也交给李和尚。再展开第三面军旗,上面写道:“长弓营。”邓舍问道:“张歹儿何在?”张歹儿出列,拜倒:“臣在。”
果如他的预料、也果如吴鹤年之前的判断,洪继勋等人闻听这个消息之后,果然都是贺喜之余,一个个全都若有所思。因察罕来犯而暂时被压制下去的“立妃之争”,眼看就要因此而再起风潮。邓舍却没他们机会,接连又把那两个在昨夜做出的决定先后抛出。
郭从龙官职低,本没资格参加廷议,邓舍特许叫他来的。此时,他闻声出列,跪拜在地,说道:“末将在。”
如此一来,纵然洪继勋对邓舍不打招呼、突然袭击地把洪继荫与李兰两人要走而心存不满,却也是无话可说。要说起来,邓舍要走洪继荫与李兰,给他们任官,应该是件好事,洪继勋为何还有不满?
其一,拔擢泰安知府刘世民入行省。
邓舍颔首,笑了笑,说道:“陈大帅、高延世、李子繁、潘贤二,在此役中立功甚伟。不过明天我有事,怕是没办法亲自去接他们了。这样吧,文平章、张元帅、李都指挥使、郭千户,你们四个人,代我去接一下。如何?”
洪继勋诸人皆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这两个理由都是无可辩驳的。群臣中虽有隐约猜出邓舍心意,看出来调吴鹤年来益都之根本用意所在的,却也或者因不关己事、高高挂起,又或者因与洪继勋有嫌隙而乐见其成,总之,没人反对。
邓舍拍了拍手,四五个侍卫从堂外进来,捧了好几样物事,折叠在一起,似乎旗帜的模样。邓舍转下堂中,亲自取过一个,示意毕千牛上来帮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将之拉开。诸人去看时,但见上边写道:“摧锋军”。
邓舍说道:“你以数千人,先取莱州,再破敌伏,驰援益都。十来天内,人不解甲、马不停蹄,转战数百里地,三战三捷,斩杀鞑虏不下三千之众。功也显著!尔部之锐,便如离弦之弓矢,一发不可收拾。
“‘君有命,不敢辞。’……,‘自会令他前来谢恩。’”姬宗周暗中摇头,想道,“老洪也老洪,虽然有才,不会做人。这样的言语,分明还是心有不满。即便你不满,又怎能当着满堂文武、在主公面前发出牢骚?此岂为臣子之道?”悄悄看了看邓舍。
“当日城外突围,夜深云密。将军匹马单枪,七进七出敌阵。斩敌将如探囊取物,破敌垒如反手观纹。连斩鞑子将校三五员,连破鞑子营垒四五座。将军之勇,使临城观战如我者,亦然心神激荡。料彼鞑酋,更定然肝胆俱裂。这一面旗,遍数海东英雄,非将军不能得之。”
“傅友德何在?”
四面军旗赐毕,还剩下一面。众人都想:“文、赵两人在此战中劳苦功高,便连高延世、李子繁都有了赏赐,他两人料来也应该不会没有。只是,只剩下了一面旗,却不知主公是打算赐给谁的?”
邓舍又再取过一面旗帜,与毕千牛一起将之展开。较之前几面旗帜,这面旗帜简单很多,没有“摧锋”、“泰山”、“长弓”之类的形容词,上边只有五个字,简洁明了地写道:“海东郭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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