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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千里(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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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后郑百户,举旗、鸣鼓。一通鼓,先锋举枪;二通鼓,勒马备击;三通鼓毕,两军间隔数里地,陈虎急喝赵过,紧护邓舍。二百五十人,呐喊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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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裙刀:汉人男子有压衣服的佩刀,称为压衣刀;汉人女子也有,称为裙刀。

邓舍一跃而起,文华国没注意,正给他按摩胳膊,一下子甩出去几步远。连忙又撵上来,抓住他。邓舍久不活动,腿脚麻木,没站稳,差点跌倒。没理会文华国,只是问亲兵赵过:“我的枪刀呢?拿来。”

同来看望邓舍的黄驴哥也在旁劝解不可激动,兔死狐悲,纵然黄驴哥平时看不惯邓三种种,同为关铎麾下,他这番劝解、安慰,也是出自真心。

邓舍等人领兵而上,李子繁打水回来,火头兵急急忙忙烧水做饭。敌人还有五十里,快一点的话,能弄出点熟食,让饿了一夜肚子的士兵们先垫点底,才好再战。

毕竟,红巾马力、体力消耗太大,以少击多,敌人还是整建制的千人队。非常吃力。

邓舍也很虚弱,他伤势还没彻底愈合,只是靠一股劲儿支持。再战多时,他的伤处在隐隐发疼,甭开了好几处,血、淋淋流下。再这么下去,必败无疑。他挑开几支刺来的枪矛,双腿并合,立在马上,望见了敌人前锋的军旗。

他从谏如流,接了舍弃前锋的建议;而侧翼出击云云,绝不采纳。昨夜中了一伏,至今他还心有余悸,他暗自提醒自己:谨慎,谨慎第一。

2、唐裙:拖地长裙,上系腰之上部。汉人地区流行服饰,据说是按唐代妇女所穿裙子式样裁制。

“赵过,你折往左侧。”邓舍大喝一声,卷带人马,突前数十米,忽而奔右,作出由侧面绕过敌人新增百夫队的架势。这支百人队,跟着改变方向,穷堵猛截。带着这支百人队,邓舍冲出三十几米,偷眼回觑;没人注意的赵过勇不可当,连连挑落十几个散落元军,单人独骑,逼近元军千夫长二三十米外。

他振臂高呼:“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你做什么?”文华国紧张地制止赵过,问邓舍,拉开嗓子叫陈虎,“老陈!老陈快过来。”

所谓哀兵必胜,陈虎请战正合郑百户之意,他当即答允:“邓千户部拨给你指挥,我再调关世容部同你们一起。”他想了想,又命文华国、罗国器,“带着你们的部下,列阵陈百户之后,以作奇兵。”

日照高升,苦战正酣。

邓舍心中放松,催马奋喝:“杀回去!擒敌酋。”

元军前锋千夫长,发现了邓舍的行踪。

反正,逃是逃不了的。郑百户只有希望敌人补充的两千人,和昨夜遇到的那支军队一样,不经打。

呼啦啦,满阵刀举,枪竖如林;李和尚带着几十个人,奔腾侧翼,卷起撒漫天的一地泥尘,声嘶力竭:“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众军齐齐回头,迎光仰望,见她立在初生太阳之前,越发光彩四射,明媚照人,几不可方物。她启唇说了几句什么,一个亲兵立刻举旗驰行,大呼:“娘子有言,我胜,敬英雄酒;我败,裙刀自尽。”

滚滚而回,陈虎顺势改变阵型,紧缩靠内,接了邓舍,齐齐向后。半路上碰着关世容,两个百人队一前一后,护住邓舍中央,首尾相连,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变形的一字长蛇阵。击头则尾应,击尾则头应,击中央则头尾皆应。

太阳升得高了,晴天,见光度极好。这周围又一马平川,没什么藏兵之处,伏兵、奇袭什么的,根本没法儿施为。所以,郑百户布的阵,就和昨晚不同。要以堂堂之阵,正面迎敌。

三十几人共声大叫:“抓了鞑子将军!”

他骑着马,兜绕战阵一圈,高声喊道:“兄弟们,是生是死,在此一搏!昨夜,咱们能以四百破一千,今日,咱们就能以八百破三千!看看是鞑子的头硬,还是咱们的刀快!赢了,带着天大的功勋回去上都,我给大家请功!八拜之交,歃血盟誓,我愿和诸位结为兄弟。升官发财,一起共之!”

《曲江池》四折中云:“使妾更有何颜面可立人间,不若就压衣的裙刀,寻个自尽罢!”

乱马阵中,一行人偏离冲刺方向,折往敌人军旗方向。时刻注意邓舍动向的陈虎,第一时间明白了邓舍的用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没有跟着邓舍一起,而是当机立断,指挥部下散开阵型,扩大攻击面,务求在短时间内吸引敌人更多的注意力,减轻邓舍冲击的压力。

《水浒传》二十回:“系是生前颈上被刀勒死,……,见有刀子是宋江的压衣刀,可以拿宋江来对问。”

他的本部首先举刀呼应:“血不流干,死不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