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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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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总集类,苏门六君子文粹>

钦定四库全书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四

济北文粹六     宋 晁补之 撰西汉杂论

商君败俗

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於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右贾谊传第十八商君以其术强秦秦卒并天下而谊原其弊以谓俗败於二岁之间夫舍礼义仁恩则虽得天下不能以一朝居然则秦之亡则其并天下始也传曰秦失之强

贾谊讥上

遇之有礼故羣臣自憙婴以亷耻故人矜节行云云是时丞相绦侯周勃见就国人有告勃谋反逮系长安狱治卒亡事复爵邑故谊以此讥上

右贾谊传第十八谊初见用勃间谗之流离滨死而归及勃以反见捕人莫言而谊独以体貌大臣讽上勃幸已释然上深纳其言养臣下节夫谊乃可谓公尔忘私异乎放於利而行多怨者矣

贾谊三表五饵

赞曰观孝文玄默躬行以移风俗谊之所陈略施行矣以汉爲土德及欲施五饵三表以系单于其术固已疎矣

右贾谊赞改正朔尚黄用五旣不经见於道抑末曰疎可也中行说敎单于得汉缯絮驰荆棘中以示不如旃裘之完善也得汉饮食皆弃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此敎匈奴无爲所不能以败其长技谊之三表五饵意亦出此术岂遽疎哉汉数和亲匈奴屡侵边惟所赖於汉者微也今国家岁以缯绮饮食馈北北人习而安之其风俗亦大异初开国时矣故兵不轻动动亦易制盖谊之言更千岁而益验术岂遽疎哉

袁盎以绦侯爲功臣

绦侯爲丞相朝罢趋出意得甚上礼之恭常目送之盎进曰丞相何如人也上曰社稷臣盎曰绦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云云方吕后时诸吕用事擅相王太尉本兵柄弗能正吕后崩大臣相与共诛诸吕太尉主兵适会其成功云云丞相如有骄主色陛下谦让臣主失礼窃爲陛下弗取也後朝上益庄丞相益畏

右袁盎传第十九诸吕之诛也少帝非孝惠子大臣疑所立以谓驷钧恶戾薄氏君子长者故定策迎代王太尉握兵奉玺卒立孝文汉之贤君孝文一人而已则太尉非社稷臣而何方吕后称制势无刘氏戆如王陵廷争不可智如陈平依违未言当是而责太尉本兵柄弗能正则吕后帝母罪所不加是禄产不得而诛大臣反受其咎投鼠忌器祸机一发当何如哉卒之吕后死而禄产诛刘氏固安社稷固定太尉忠诚主兵之力也则太尉非社稷臣而何若非时危疑社稷无主平居讨乱谓之功臣可也而勃择立孝文谋深而虑远终孝文旣立德尊而泽厚岂特爲汉贤君隆四百年之业而已哉而後之人君师其恭俭几至刑措者皆足以久安而长治则勃之爲社稷臣也多矣且盎非纯臣亦策士也阳抑勃而阴助之岂正论哉高帝尝曰周勃厚重少文安刘氏者必勃也则高帝以其社稷遗勃已久矣杨雄亦曰绦侯勃之果终之礼乐可谓社稷之臣矣雄儒者宜责大臣以礼乐然圣人不作礼乐终不得而兴谓後世终无社稷臣其可哉若勃以掌握嗣君而意得甚孝文以得勃立已而礼恭之臣主俱失盎能抗论使益庄而益畏则盎得矣

袁盎譛赵谈谲鼂错

盎尝引大体慷慨宦官赵谈以数幸常害盎盎患之盎兄子种爲骑常侍谏盎曰君衆辱之後虽恶君上不复信於是上朝东宫赵谈骖乘盎伏车前曰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豪英今汉虽乏人陛下独奈何与刀锯之余共载於是上笑下赵谈谈泣下车鼂错爲御史大夫使吏按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爲庶人吴楚反闻错谓丞史曰袁盎多受吴王金钱专爲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其计谋丞史曰事未发治之有绝今兵西向治之何益且盎不宜有谋错犹豫未决人有告盎盎恐夜见窦婴爲言吴所以反愿至前口对状婴入言上乃召盎盎入见竟言吴所以反独急斩错以谢吴吴可罢

右袁盎传第十九同子骖乘袁丝变色天下後世以爲美谈夫使诚实在於明君则固谠言也然盎以患谈害己用种微谋而发之托公以济私虽外若忠其实诚不足道也错始议削诸侯盎曰削之亦反不削亦反顾吴楚实反而以诛错爲名错何罪哉使盎爲国计斩一错信可无血刃而解吴楚虽非所以令诸侯姑曰纾目前患犹可也然盎以错尝按已而免爲庶人会错欲复按盎而窦婴又与错有隙事急投婴繇婴得对假正以遂奸岂惟忠不足道盖罪人也班固言盎虽不好学亦善傅会仁心爲质引义慷慨仁心盎不足当也引义时时至焉若曰亦善傅会则盎之情也智能先事而谋谈错无所施自以爲得而不足以免安陵郭门之祸亦何爲哉若止上不驰峻坂却愼夫人坐塞梁王求爲嗣语而班固与其数直谏若此则可

鼂错学申商

学申商刑名於轵张恢生所爲人峭直刻深孝文时天下无治尚书者齐有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徵乃诏太常使人受之太常遣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书称说迁博士

右晁错传第十九孟子曰矢人岂不仁於函人哉矢人惟恐不伤人函人惟恐伤人巫匠亦然故术不可不愼也凡世之所须阙一不可四人者各以其技食功心何所异而矢人与匠独被不仁之名故择术者必愼其初晁错治尚书明帝王之论与董贾同称惟其初以申商刑名之学杂之故不纯於儒至欲用术数敎太子终被峭直刻深之名岂必其资近是耶亦术不可不愼也观其论三王莫不本於人情如生而不伤厚而不困扶而不危与夫取人以已内恕及人所恶不强所欲不禁至讽孝文以絶秦乱法除苛解娆寛大爱人者此岂申商之所及哉然错己学其术矣不幸议论时时有之故世得以议已欲一洒之不可也若其所行事亦不过患诸侯强大欲稍削之与按袁盎受吴王金诸侯诚骄盎诚贿固不得不治此岂一切俗吏刑名刻深之意乎会盎讐错得以吴楚反事藉其口而错竟以寃诛其後邓公对孝景以错尊京师万世之利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爲诸侯报讐而景帝亦喟然恨之班固亦曰错虽不终世哀其忠则是错之始死其是非固已白矣而司马迁独以爲变古乱常不死则亡夫错预爲国计虑山东反者抗言而削之岂变古乱常哉若指其所欲更令三十章者耶则当时文帝旣不尽听而诸侯固已讙譁以不尽听未尝行之言而实其变古乱常之罪嗟乎迁亦不能无牵於世议哉

文帝赐鼂错玺书

传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臣错愚陋昧死上狂言文帝嘉之乃赐玺书宠答焉曰皇帝问太子家令上书言兵体三章闻之书言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今则不然言者不狂而择者不明国之大患故在於此使夫不明择於不狂是以万听而万不当也

右鼂错传第十九人臣言事而报以玺书汉法与故事所无也出於文帝嘉错而爲之故传云宠答夫人君自以谓大患在於不明以不明择不狂自以谓万听而万不当天下其忧不治也哉呜呼非其诚心乐善忘万乘之隆而惧薄氷之危安能以一切之言而虑动乎心其声於言惟恐不及至於如是之深切哉三代以降人君谦以来下如文帝者寡自汉至唐惟太宗一人而太宗後少懈於文帝愧矣故特出之三章不足道也

张释之以赀爲郎

张释之与兄仲同居以赀爲骑郎【汉书注如淳曰汉法赀五百万得为常侍郎】十年不得调亡所知名欲免归袁盎知其贤乃请徙释之补谒者旣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无甚高论令今可行也於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

右张释之传第二十入物者补官古无此也出於秦汉兵兴用度不足权宜爲之然贤如释之顾出於其间至位九卿汉廷臣无出其右者卜式亦以赀官爲御史大夫至与汲黯同称质直夫人材岂有流品之异哉至於袁盎父故爲羣盗汉用盎材亦不问其所从来盗子犹可赀何不可乎虽公孙弘晁错之徒以科举进亦未有以的然先数子者後世一切以科举经术取士公卿贵人舍繇科举则不能至至入物补官仅得一命以脱民伍多矣何古取之杂不必以学虽贱且易如彼而贤者多後世择之精非学不用虽贵且艰如此而不肖者衆也政敎在上风俗在下未易论也自其次言之以天下爲一家无爲同异以君子待小人则中人慕义皆勉而爲君子以家爲天下则人自有心以小人待君子则中人趋利皆流而爲小人则亦无疑乎取之杂而贤多择之精而不肖者衆如此其反也

啬夫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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