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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穿着珍珠黑的半透明睡裙侧卧在那儿，性感的肢体在夜色下被完美地勾勒出来，洁白的足踝上戴着一圈圈黑色足环，安静沉睡的她犹如魅惑而又圣洁的夜之女神，纳塔丽则穿着一身白色睡裙，察觉到家明进来，她抬起了头，随后支起身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在前面还是你在前面……要不你在前面……是我吧……”
惊喜的声音传来，海蒂叫了一声“妈妈”，随后只听一声，一只白瓷盘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四周霎时间安静下来。
与家明来来回回地换了几次位置，她还是站在了门前，原本想要直接用钥匙开，想想还是伸手敲了敲。楼梯间里并非日光灯照明，黄色的灯光朦朦胧胧的有些暧昧，海蒂将家明挤到一边，不一会儿，门开了。
“妈妈在糕点店工作，不过应该已经回来了……待会见到她的时候，不要说我刚才哭的事情啊……”
她这样叮嘱着，又揉了揉眼睛，随后灿烂地一笑。
“海蒂……”
“你猜呢？”纳塔丽的脸上浮出一个美丽的笑容，随后偏了偏头，“那不过是上床罢了……”
“有的时候真是想不通你们的关系，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利用她，她喜欢的到底是这个你，还是变装后的你……”
“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
“爸爸——”
海蒂自然是不会这个的，因为看见家明在忙活，她也就进来凑些热闹，帮忙洗菜淘米之类，不时因为笨手笨脚被家明打一下。已经洗了脸、擦去泪痕的玛丽莲就抱着女儿保护她，笑声足以将三人暂时带回以前。但由于海蒂的缘故，玛丽莲似乎有些刻意避免着与家明的过度接触，除了刚开始在门外的拥抱与接吻，此时一被家明碰到就脸红退避的笨拙反应反而显得欲盖弥彰，连海蒂看了都有些好笑。
“我也不知道。”家明看着凯莉的睡姿，微微笑了笑，“你们呢，算不算同性恋？”
侍者过来，家明要了水和纸巾，海蒂坐在那儿继续哭着，眼泪不断，呼吸急促间身体也不时抽一下，整张脸都已经花了——倒并不是妆的问题，家明在城里折腾半个下午，虽然没受伤，但衣服破了两个口子，灰尘之类的自然也沾得多，少女方才抱着他一边大哭一边像猫儿一样地在他衣服上擦眼泪，这时候就弄得更是脏兮兮的。一时间，家明几乎是感到九年前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在江海街头流浪了一个月的可怜女孩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还可不可以这么做，如果不可以了，就跟我说，好吗……”
“嘻嘻，你舍不得的。”
不久之后，家明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街角，楼房的阳台上，海蒂背过了身子，灿烂的笑容中，泪水从脸上落了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语音在房间里悄然散开，这如同大床一般的躺椅上，凯莉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嘟囓出声：“我还没睡呢，不嫌吵啊……”两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说说笑笑中，由玛丽莲送家明下楼。大概是为了女儿的状况担心，一直过了前方道路的石拱桥，这位美丽的母亲都有些沉默，她披着轻柔的坎肩，海风中，高跟鞋踏出复杂的足音，家明在前方停下时，她直接就撞了上去，家明抱着她，她也就那样站着，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不敢看他的脸。
玛丽莲点了点头，也在此时，远处的阳台上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双手拢在嘴边。
眼眶中蒸腾起了雾气，玛丽莲看着女儿从身侧走过，望着家明，两步走到他身前，似乎想要像以前一样抱他，但想想又止住了身体，脚步在原地走着，如此六神无主了好一会儿，家明皱了皱眉，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将那丰满的女体与自己贴在一起。
“呃……哦……哦哦……”
海蒂大概在桥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了十分钟左右，家明才有些无奈地搂着她往旁边走。那边的街道转角是个有玻璃外墙的小餐馆，道路边也摆放了餐桌，有着漂亮的彩色小棚子。让海蒂在座位上坐下，回头看看，餐馆里不多的人都在朝外面看。
第二天清晨，按照接到的消息，家明在与玛丽莲母女打了个招呼之后，登上了去往阿尔巴尼亚的飞机。当天下午，他在阿尔巴尼亚南部城市科尔察见到了等待在那儿的龙堂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妈妈，我先进去喽……”
海蒂从前面哗哗哗地再抽出三张纸巾，低头覆在了此时脏兮兮的脸上，就在那侍者的注视下一声用力呼着鼻涕，随后折叠起来擦脸，犹带些许哽咽的声音囫囵不清：“不是……我叫海蒂……”
玛丽莲站在门边，望着旁边的家明，微微张开了嘴。一时间呼吸急促，眼睛拼命眨着，目光在门外的两人间晃来晃去，随后有些犹豫地抬起了右手，像是要去碰碰海蒂，但最终，还是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