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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有所料的青晨曦一记剑风将所有的暗器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待得对方尸身落地,却突然冷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整个阳光少侠的气质崩分离析,倒也不是说就有多么邪恶,而是一股沧桑悲凉之意涌出,让人仿佛感同身受的可以感到,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势必遭逢过巨大的变故。
“这女人是谁?”廖胜疑惑的看了看谢透,那意思是这是不是也是什么葬剑池的高手,虽然……这可能实在不大。
纵然是在偷马中望这里瞟上的一眼,谢透也仍然忍不住叫出声来。
得说谢透确实是心思细密,冷静过人之辈。在这么个转瞬即逝的当口还考虑到了要是自己骑镖局的寻常马匹逃遁,难说会被对方宝马赶上的可能而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竭尽所能是否便可以逃出生天却还在未知之数。
“你们,欺人太甚了!”
之前只为了追求一击必杀,唯恐不狠不毒早就将见血封喉的暗器尽数打出,此刻也只有心凉一瞬的分。这种剧毒不是没有解药,而是中毒者根本用不上解药!
说实话风云会的坛主与长胜镖局的总镖头也未曾料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都是大喜过望。正要扑上去最后补一刀,却见刚才那个存在感差不多为零的女子突然抢起了殷玳琳的映月剑,却是连鞘都不会出的就那么比指着自己,不由皆是一愣。
谢透眼见廖胜一死心头也是猛跳,论武功自己与他在伯仲之间,论各种战场上的机关算计自己却是远为不及,连他都如此身死,自己岂非也是白送?不过人有一短便有一长,自己确实不善刀兵相见,但驾驭部署揣摩人心却是擅长所在。当下几乎是瞬息之间已经做出了决定,双手高举,高声喊喝。
眼前奇事发生,廖胜也无心去关心一个老头子的去留,不耐的往人群那边喊了一声,目光仍是一动不动的盯在地上那女子身上。刚才的动作是巧合,还是……
说不清到底是声音先至还是剑气先至,又或是根本难分先后。就在这阵剑风袭来到同时,一条清俊的身影也闯入了众人的视野。说来这堂堂皇皇的大道之上,一眼望出数里地去,要是早先有这么个人的话断然不可能躲过众人的眼睛。如此说来的话也只有是趁着刚才所有人为那丫头“巧合”一剑所震慑的那片刻功夫从视野外赶来,但那段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只是片刻刹那,此人能那么短的时间内跃过里许地来而不惊动任何人,这分内力与轻功都已攀一流,不是自己等人可敌。
激斗之中青晨曦竟然还有余暇回他一句,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战局根本说不上激烈。对方刀剑齐折,锐气挫、胆气丧、力气损,败局已成。青晨曦单手黑剑挥舞,一式在普通不过的横削峰峦,就见十几颗脑袋一齐飞了起来,伴随着十几股血泉顿时洒了漫天血雨,竟成一道奇观。
“金钟罩!”
接下来的事实似乎当真证明之前只是多虑,那个傻女人这次完全举手无措的挡到了殷玳琳的面前。看来傻虽傻却是个颇讲义气的主儿,可惜这年头讲义气的都死得早,瞧她那无助的模样下一刻就会被打成一个筛子,绝无侥幸。
休说男人长相无所谓,正如男人都喜欢美女一样,女人对待帅哥与丑哥的态度也绝对不会是一样的。不过现在与此人对峙的乃是一群镖师,看了此人一眼,面貌不识也就滑开了。眼光了落在他手中那柄阔剑之上,只见其比寻常宝剑更长更阔,黑沉沉不见光泽,剑身上没有任何纹理,也无铁匠名师的铭文印记,乍一看似乎只是随便街边铁匠铺打来的便宜货。但廖胜吃的是护镖这口饭,自己虽然武艺不高也没拥有过宝剑,但眼界却是不窄。此剑无声无息精华内敛,虽黑沉沉不起眼却在行家眼里自有一方风骨,正是宝物自晦之道。这样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可以得到,此人身份必定大有来历,心念转动间,主意已定。
廖胜外号当真就叫“以德服人”,除了手下亲信之外,但凡见过他真正面目的早已经去跟阎王爷报了道,其中原不缺武功比他高的人,或者应该倒过来说,死在他各种机关算计之下的全是武功比他高的人!
这巧的实在太过分了,一时谢透也拿不准这到底是个真傻子还是个装傻的高手,一声吆喝众镖师同时从怀中取出了暗器,乱七八糟的朝地上两人打了过去。
上前的是一个须眉已经有些花白的老镖师,一辈子论武艺只是三流,论智慧更无什么过人之处,中中肯肯只是勤奋卖力遇事上前。此时听得镖头召唤,想也不想就抄刀上前,江湖走得多人人这心也铁了,更何况是两个劫镖的女贼。
“一群七尺男儿在这里围攻两个女流之辈,阁下居然还问我为何架梁?不觉事之过甚了吗?”来者昂首七尺,神清俊朗,一身寻常的侠士劲装穿得格外有形,本应是个难得一见少侠帅哥,只可惜额头上一道疤痕让他容貌减色不少。
“这小子是两个贱人的帮手,他杀了总镖头又要杀我们,反正都是一死,大家跟他拼了!”
“算了,老毕奔波了大半辈子,就这样收刀养老也是一件好事,你们不必喊了!”
廖总镖头又拿出以德服人的姿态,任谁站在他面前被这样一说也会不由得矮去三分。
按道理来说对面那女子应该被吓得双脚瘫软,接着就被一刀分尸,但事实证明大家猜对了前半截,却猜错了后半截。那个傻女确实好像是被老镖头威势所凌,脚步往后一退整个人坐倒在地,差不多是本能的将书中的剑……鞘往前递出,手法笨拙慢慢吞吞,却好巧不巧正好撞在了老镖师手腕的神门穴上。或者应该倒过来说,是老镖师一个收手不及自己将手腕撞到了对方剑鞘上。
看到这群人如此卖力倒是几分出乎谢透的意料,但更意料的事情还在后面,那个叫青晨曦的小子眼睁睁看着十几把刀剑砍来竟然是不躲不避任由锋刃砍在了身上。没有血花飞溅乱刃分尸的场面,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所有镖师都好像砍在了金钢之上,十几把兵刃一齐折断,所有人都手臂一齐比震得骨裂!
虽是老骥,但功腿腰马都还扎实得很,老镖师单刀出鞘一招力劈华山朝那个颤巍巍的女子劈了过去。
而喊话人……他早趁着前面一众笨蛋替死鬼冲锋的当口,身形一缩已经朝着斜前方那匹宝马良驹跑去。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镖局之人惊见总镖头惨死,义愤填膺者有之,仓惶欲逃者有之,所有人各自东南西北心思不齐,本该树倒猢狲散,却被这一嗓子捏到了一起。下意识中所有人也无暇去仔细思考说得有理无理,就好象一个聚众场合中突然有人高喊起到了领头作用,所有人一个“好像有理”的念头趋使之下已经各抄刀枪向着青晨曦杀了过去。
手腕处神门穴掌着虎口至手肘的经脉,便是轻轻一撞也会让人半臂酸麻,老镖师这一刀是鼓足了力道,虽然女子手上无力,他却是有力,这一下相当于他自己握着剑撞了自己的要穴。“哐当”一声单刀落地,锋利的刀锋割开了那女子的裙裾,该算是唯一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