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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摇头,兴化帝叹口气道:“人家秦国人都把上京城给围了,还不让咱们自个人发泄发泄?”想不到这位陛下竟然是出奇的好脾气。
“唔……”沉吟片刻,兴化帝轻声道:“还是你辛苦一趟吧。”
待老太监退下去,兴化帝向阴暗的墙角望去,仿佛在自然自语一般:“赵无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难道非要看到朕被秦军掳去才开心吗?”
徐载武被狼眉竖眼的大皇子吓得一缩脖子,顿觉面上十分挂不住,硬挺着小声嘟囔道:“莫不是为了……衣锦还乡?”
上京城内,万寿殿中。
听说那老和尚也去,融亲王这才有些高兴起来。
话一出口,徐载武便自知失言,赶紧偷偷望向成亲王,却见他笑容依旧,不由心头一松,低声赔不是道:“末将一时失言,王爷就当末将放屁好了。”
“谈判?”兴化帝眉头紧锁,声音转冷道:“兵临城下了才想起来谈判,莫非要朕签订城下之盟?”在皇帝看来,这无异于让他背黑锅。
秦雷摇摇头,朗声笑道:“孤王不是都察院的御史,管不着徐将军说什么,只是还望你下次留点口德,不要让人笑话。”
……
“上京城高七丈,宽八丈,堡垒林立、守卫森严,还有城里百多万百姓支援。”秦雷却丝毫不为所动,指着远处高耸的城墙道: “你们觉着这样的城可以硬攻下来吗?”
但秦雷毕竟已经是个成熟的政治家,不像以前那般喜怒上脸、更不会当场发作。把事情搁一阵子,等大家都淡忘了的时候,再寻个机会将其干掉就是了,何必急在一时,落下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恶名呢?
“回家。”秦雷淡淡道:“回家大如天。”
“请融亲王进来。”兴化帝淡淡道。
兴化帝虽然念佛修禅,不过是因为太热爱自己的职业,想着能延年益寿,好多在龙椅上坐几年,怎能真的对朝政不管不问呢?他的全部消息来源,都靠一个叫“侦视厂”的机构,那是百多年前的皇帝,派得力的太监出宫,秘密组建的特务组织。
“大臣们说,”大璫低头轻声道:“谈判……”很显然,他被某些人说动,前来当说客,或者他本身就是这个主意。
当听到齐国使节求见的通禀声,秦雷是有些吃惊的,他奇怪地望向老大道:“我还以为要狠狠打一下再说呢。”
“事在人为啊王爷!”将领们仍旧蠢蠢欲动道:“只要我们不怕流血牺牲、就没有攻不破的坚城。”
但秦雷分明故意找茬,任两位使节如何分辩,都拒绝与之对话。被聒噪烦了,便拂袖起身道:“二位来使请便吧,咱们明天打完了再说。”说完真气呼呼的离去,只留下两位使节面面相觑。
秦雳轻蔑的笑笑道:“别看齐国上层那些人,整天叫嚣着攻秦灭楚、一统江山,可一旦自身遭到威胁,立马就成了和平人士,吵吵着休戈止息。”清脆一声道:“典型的叶公好龙。”
徐载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祸根深种,犹在自我辩解道:“末将就是不知道,王爷围而不攻是为哪般呢?”
……
“这个……超品。”陈彦知道这位爷要找茬,但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简单的问安之后,兴化帝便赐座。让融亲王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轻声问道:“臣工们怎么说?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陛下,有何吩咐。”黄太监很快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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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哗然,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虽然王爷时常把那段历史挂在嘴边,但别人若是说起来,却是大大的不妥……更别说还用了“衣锦还乡”这个充满嘲讽的词语,简直是鬼迷心窍!
“既然拜见,为何不下跪呀?”秦雷淡淡笑道。
黑影伏跪下来,头也不抬道:“据南侦视厂的最新的情报看,百胜公大人并未北上。”声音沙哑如金属挂擦一般难听:“昨日仍在朝歌城防线,离着上京城还有五百多里呢。”
“各位都把心在肚子里,”融亲王大咧咧道:“看孤王与陛下分说。”便丢下一群热锅蚂蚁,跟着黄太监进了禅室。
“哦……”见皇兄主意已定,融亲王只好极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不出秦雷所料,上京城的达官贵人已经吓坏了,他们成群结队地跪在万寿殿外,请求皇帝下令让百胜公班师勤王。虽然上官丞相已经派出了十名钦差,调动各地驻防军队进京,但在齐国贵族眼中,那三万五万的军队,乃是不折不扣的杯水车薪,怎解燃眉之急?
“扯淡。”秦雷撇嘴笑道:“这么高的城池怎么往上爬?”
外殿此起彼伏、时断时续的聒噪声,让兴化帝没法静心修禅,轻叹口气,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倒不是,”一屁股在蒲团上坐下,融亲王忿忿道:“他嫌臣弟派去的人,级别太低,说是咱们存心侮辱他!”说着忍不住讥讽道:“我看他就是看见上京城就自卑,没救了。”
“外臣大齐礼部右侍郎,也是从三品。”周畅也拱手道。
兴化帝对他的笑话丝毫不感兴趣,缓缓道:“你看让谁去合适?”
闭目沉思良久,兴化帝拿起个精致的小金锤,在手边钵盂上轻轻一敲,便发出一声悠扬动听的清响。
“从三品……”哪知秦雷的面色一下子便阴沉下来,满脸不悦道:“你们知道孤王是极品吗?”
融亲王直想给自己个大耳刮,心中哀号道:“我这是多什么嘴呀?”他素无大志,最大的追求便是当个一辈子醉生梦死的太平王爷,所以才力主求和。这种废物点心又怎愿冒险出城谈判呢?便不住声的求饶推脱。
“退下吧。”兴化帝挥挥手,那大璫便重新隐于黑暗之中。
“秦国皇帝?”手指轻轻的磕动着膝头,兴化帝不悦道:“难道他比朕的安危还重要吗?”但他也只敢在私下里抱怨几句,还没胆量公开发表对百胜公的不满……那老家伙的威信,似乎要比皇帝本人还高一点点。
“那兴化皇帝陛下派你们是为了羞辱我吗?”秦雷突然提高嗓门道:“奉劝你们一句,辱人者自辱之!还礼仪之邦呢,都不如我们这些西蛮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