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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充分说明秦雷的将领们实在太年轻了，距离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名将”境界，还要走很长一段路。
端一碗小米面粥，秦雷听递送报告的杨文宇道：“昨夜同时袭击陈烈风、辛稼奘、武之隆三大营，皆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抵抗，其中武之隆部还打退了我军的进攻。纵观昨夜敌军表现，基本可以确定，三十万边防军皆在营寨之中，防御也在水准之上，只是反应有些迟缓，否则会对我军造成很大杀伤，”说着有些犹豫道：“但考虑到我方挑选时机合适、发起进攻突然，这种迟缓也是可以理解的。”
“光荣属于朕、也属于你们！”
然而这还没完，从营中又走出了十万步军，他们中的一部分推着攻城器械，另一部分则扛着大盾、拖着装满木头的大车……这些人将为骑兵拔出障碍、铺平道路，所以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前锋……但就像齐国人习惯性的忽略驻防军一样，秦国人也有不把步军当回事儿的毛病。
“南楚那边怎么样了？”秦雷决定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最后一次琢磨下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秦雷看不下去，打破了沉默：“按照拟定的计划和事先的推演，我军伤亡不会超过一成，还在可接受范围内。”顿一顿，又转折道：“但是，这次的战役规模太大，大的超乎我们的想象，战场上将瞬息万变，极有可能脱离我们预先的设想……”
“周王取得了诸洪钧的支持，”沈冰缓缓道：“诸烈派大江水师护送周王回京，与齐王的部队对峙于神京城下。但很可能打不起来，因为楚国大长公主掌握了景泰帝驾崩的确切时间，让齐王的秘不发丧成了弄巧成拙，现在八大世家几乎一边倒，齐王很可能会退让的。”
一道道上谕传递到各个军营中，向将军们下达着最终的作战命令。
按说对喝粥啃馍一个月的人，桌上的美餐应该十分具有吸引力。但秦雷和他的统领们都没什么食欲……即使是杨文宇和皇甫战文，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百万人级别的会战啊，京山军还不到其中的三十分之一，随时都可能被碾为齑粉吧……
“不错，”昭武帝捻须笑道：“有功安民曰烈，应以武立功。所以朕的庙号就叫‘世宗烈皇帝’了。”
这让他十分的不爽……所谓“出头的椽子最先烂”，哪次战斗都是前锋部队损失最惨重，而且往往因为后继乏力，还老是被后续部队摘了桃子。
看到王爷的样子，众人都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将嘴巴切换到进食模式……
定定神，他沉声道：“把沈冰叫来。”
“也许我们想多了，”杨文宇轻声道：“十几天的时间，四十多条证据，都可以佐证敌军实实在在的就在对面……也许感觉是会骗人的。”
两日后，天还没亮，秦军军营里便开始热闹起来，火头军在生火做饭，民夫在用豆子喂马，作战部队在磨刀霍霍，辎重部队将一具具攻城器械推出严格保密的库房重地，整个营地内都进入了大战将至的忙碌当中。
昭武帝又把李浑和李浊找来，象征性的问询一下，两人自然并无异议。昭武帝便在作战计划上用玺，将其变成了指挥几十万军队的命令。
“属下明白。”杨文宇恭敬行礼，躬身退下了。
“哧溜”一声，秦雷将碗里的稀粥喝净，抹抹嘴道：“那你的意见是……”
不一会儿，沈特务就出现在秦雷面前。
随着一声声苍凉的号角，秦军营地的各处营门同时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踏着整齐的节奏、隆隆地开出了营地，在苍茫的中原大地上列队。
所以打先锋是个苦活，按照惯例应该由各部轮流担当。但这次他显然又被昭武帝暗算了……
昭武帝眉毛一挑，冷笑道：“你认为朕不能一统天下吗？”
秦雷的京山新军又一次担纲前锋。
“陛下圣明！”对于这位活着的祖宗，除了膜拜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飞冲天还是成为笑柄，就看这一场了！
“唔……即是说楚国仍能牵制齐国二十万军队……”秦雷轻声道：“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
但众将却完全理解王爷这条表述含糊的命令，轰然应道：“遵命！”
卓言心道：“您乐傻了吧。”赶紧跪下磕头道：“陛下春秋鼎盛、寿与天齐，还远远不到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秦雷和他的将领才知道，原来不光兵士们需要克服第一次上战场的恐惧；他们这些将军统领也需要经过一个类似的过程……之前，众人虽然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战斗，但那多是些剿匪、平叛、火拼、摩擦之类的小儿科，就像士兵在军演中发挥完美一般，秦雷他们在那些无关乎根本的较量中，表现的也很出色。
卓言哪敢表示异议，连声笑道：“那陛下就是名正言顺的世祖了。”。
“万岁……”几十万官兵齐声欢呼起来。对于华夏人来说，永远不能低估正统的力量，即使昭武帝这种玩意儿，同样可以将士气提振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带着几位统领在营地里巡视，吃地欢畅的士兵纷纷朝他敬礼，秦雷面带微笑的点着头，心情却十分的沉重。再过一个时辰，官兵们就要上战场了，他已经不能再教他们什么了，唯一能给他们的便是这顿不能再丰盛的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