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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缓缓摇头道：“正如你所说，洛阳有这么多缺点，并不适合作为齐军可依托的据点。”
那面色阴沉的边军将领正是李浑的三儿子三虎，此人性格阴柔、颇有些诡计，乃是李家的变异品种，素为李浑所不喜。因此干脆来了边军，在堂伯帐下效力、十几年下来也积功升至前将军，统领五万边军。
……
“可赵无咎出现在了洛阳城下。”沈冰小声嘟囔道：“属下有确切情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秦雷皱眉道：“不是说稍有异动便格杀勿论吗？”
将近一年没见，沈冰黑了、也瘦了，但双眼锃亮，显得十分精神，再也没有在京里时那种蔫了吧唧的模样。
“齐军此次倾巢出动，同时攻击我六七处府城，”沈冰接过石敢的地图，为秦雷指点道：“赵无咎的大旗最终出现在了洛阳城下！”
沈冰赶紧伏地请罪道：“属下无能，马奎对我们早有戒心，处处防备，又是他一手拉起来的队伍，我等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石敢沉声道：“二十多个兄弟，他们用齐国骑兵当盾牌，把损失缩小到了最低限度。”
等到太阳偏西，杨文宇才将追击部队收拢回来，秦雷看他面色不豫，微笑问道：“怎么了？”
秦雷的京山军，也从镇东元帅的作战序列中摆脱出来，因为禁军主力到了。
“而从齐军发动攻势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杨文宇面色严峻道：“如果是善于攻城的陈烈风，时间足够了。”
“怪不得一见火油就吓破了胆，”当看到武钢车里居然填满了粮食，秦雷终于恍然道：“原来是蹲在柴火堆里呀。”
趁着他吃饭的功夫，秦雷也已经想好了问题，点点头，缓缓道：“先说说最重要的吧，现在战局如何？齐国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果然，只听昭武帝阴测测道：“元帅，朕觉着你有必要解释一下永宁的问题。”
摇摇头，秦雷改变话题道：“太行山里的土匪怎样了？”
面色阴沉地点点头，秦雷缓缓道：“如果我军不反攻，他就没有作用，如果反攻……孤能指望他吗？”像是在问沈冰，又像是在自问。
沈冰沉默，听王爷继续道：“有道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齐国的武之隆、赵无伤、陈烈风、辛稼奘这四大上将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秦雳哈哈笑道：“把百胜军给我留着，其余的你们随便分。”就像齐军是他家自留地一样，自然引来禁军将领的一片笑声。
叹口气，秦雷咬着根枯草道：“账不能这么算啊，黑甲骑走的是精兵路线，跟齐国一换十我都亏得慌。”不过他也知道这才是刚开始，随着战争的深入，大规模的死伤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那二十万驻防军，消耗品而已，不提也罢……不过其中有位老熟人，制将军薛祁单，统领着七郡共八万军队，算是驻防军中的二号人物了。
“我发现咱们秦军有个误区。”秦雷面色正经道：“好像齐国就赵无咎一个会打仗的，其余全是饭桶一样。”
李浊赶紧跪下，叩首道：“敌兵逾百万之众，而我边军仅二十余万，捉襟见肘啊陛下。”
秦雷早料到这种情况，教训这东西，必须在吃过亏之后才会得到。所以他反倒坦然地接受了，沉声问道：“战果如何？”
等秦雷的三支队伍回师曹阳后，新的命令又下来了：“恭请成亲王殿下回弘农军议。”秦雷只好抛下队伍，在黑甲骑兵的护卫下，紧赶慢赶，终于在军议前两个时辰，回到了弘农城。
“传禁军元帅令，命你部前往曹阳修整！”
收回凝望的目光，秦雷躺倒在草垫上，轻声问道：“黑甲骑损失了多少？”
秦雳羡慕的打量秦雷一番，啧啧有声道：“正印前锋就是好啊，首战告捷！”这也从侧面告诉秦雷，禁军众将领对他的亲热，大多来自这场干脆利索的开门红……对于京山军打先锋，很多人都是捏着把汗的。
“原先有三万军队，但李元帅认为敌军主攻洛阳，便抽调了城中的一万骑兵，剩下两万步军守城。”沈冰沉声答道。
好在这时一声“陛下驾到……”结束了场面的混乱，众人赶紧正好仪容，将一身华贵黄金甲的皇帝陛下迎了进来。李浑和一个年纪更大些的老者也随后跟进大厅，名义是禁军元帅主持会议，但谁都知道，拿主意的还是陛下和太尉、镇东元帅三人。
等打扫完战场，秦雷便命令斥候加紧戒备，其余部队原地休息。当天黑下的时候，沈冰来了。
杨文宇当机立断，命令队伍全线追击……虽然京山新军是一帮菜鸟，但痛打落水狗还是没问题的，他们以中队为单位，呼啸着冲出军阵，小狼一般追逐着斗志全无的溃军，不一会儿，便从秦雷眼前消失无踪了。
“永宁方向的齐军上将正是陈烈风。”沈冰低呼一声道。
“你……”大皇子就要暴起打人，众人连忙拉住。
“斩首一千三百余人，俘虏四千余人，其余逃散。”杨文宇忍不住笑道：“首战告捷啊，王爷！”按照秦军军规，只要斩首加俘虏的数目，超过部队人数的一成，就算是大胜。因此这仗应该算是特大胜了，就算沉稳如杨文宇，也不禁乐开了怀。
马光祖几句干巴巴的开场白后，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分外精神的昭武皇帝陛下：“今次朕亲率大军出征，当荡平敌寇……”按照惯例，昭武帝先自我陶醉的废话一刻钟，这才转上正题道：“眼下我军与敌军在渑池、永宁一代对峙，朕召集诸公前来，为的是研究下敌军一步的动向，并拿出应对之策来。”狭长的双目扫过众人，皇帝沉声道：“镇东元帅是地主，不妨先讲一下。”因为征东元帅远在壶关，来不及参加会议，所以征东军以李浊为尊。
“镇东元帅亲领五万精骑支援洛阳去了。”沈冰轻声道：“洛阳城太大，且城内成分复杂，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