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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然认为，此时在城外比在城内更安全，也更有利。”阴先生笃定道：“其实只要他一回来，昭武帝的嚣张气焰就要打消一般，妥协在所难免了。”
“好！”李清和阴先生口中连声叫好，李清帮不迭的递上毛巾。阴先生犹豫一下，也把搁在桌上的酒壶双手奉给老太尉。
“说的通俗点！”老太尉皱眉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拽文吗？”
“当然不是鬼，”望一眼阴沉的天空，乐布衣看到满眼的乌云，声音低沉道：“那是一个庞大的集团，包括了所有的官员，无论是丞相或者大学士、尚书、侍郎、还是郎中、员外郎、主事，甚至所有的御史言官，都是这个集团里天然的成员。”
“再查！一定要在别人之前，找到这个人！”大刀狠狠往地上一杵，李浑咬牙切齿道。
见王爷善罢甘休，满心想跟着闹事的黑衣卫只好愤愤转身，紧随着王爷离去。
阴先生小意笑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
顿一顿，阴先生又道：“所以当秦雷南下不可挽回时，她毫不意外的沉默了。因为在那个时候，昭武帝看起来更像是个胜利者。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秦雷回来了，昭武帝也没了必胜的把握，双方再斗下去，只能是鱼死网破，皇室遭殃……”说着，一攥那苍白而枯瘦的手掌，自信道：“而这，是文庄太后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一定会出手阻止！”
……
“永远也找不到这个人！”回去京山城的路上，秦雷也和乐布衣谈起了那位神秘的“幕后黑手”，只听乐布衣自信地笑道：“因为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听了阴先生的话，李太尉寻思片刻，缓缓道：“难道最近是文庄那个老太婆与皇帝对着干？”
昭武帝沉默半晌，狭长的双目晦明晦暗，终是长叹一声道：“好吧……告诉楼万里，不要再刑了，再给受了伤的治疗一下吧。”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喃喃道：“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拔河，”乐布衣笑道：“天子站一边，王臣站一边，谁能把绳子多拽一截儿，谁就能拥有更多的权力，反之亦然。”
对于秦雷的反应，不止是老太监诧异，中都城内的几位也颇为意外。
“绝不可能！”阴先生摊开他枯枝似得手掌，摇头道：“东主须知，皇帝需要百官为他管理天下，百官需要皇权来为自己撑腰，两者天生一对、共荣共生。文庄太后尽力搓合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暗中煽动两者对立呢？”
伴着一招“力劈华山”，老太尉终于走完了一个套路，拄着刀站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气。
老太尉仅穿一身单衣，正在演武场上呼呼的舞大刀。只见他浑身肌肉虬结，笼罩在一团白蒙蒙的雾气中，将百十斤的镔铁大刀舞动的花团锦簇。自从上次被秦雷当众羞辱之后，他便加倍刻苦，近乎自虐的锤炼着身体，希望在下次能有报仇的机会。
……
李清和阴先生耐心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话说上次之后，原本还算开朗的老太尉，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不仅每天阴着个脸，还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将人刨坑埋了。
“冷眼旁观，两不相帮，任其优胜劣汰。只有最强者，才能成为皇室的第一人。她只在一边暗中控制着双方决斗的规模，以免对皇室造成太大的伤害，”阴先生悠然神往道：“秦氏皇族有这么个老祖宗压阵，何其幸哉？”
“为什么呢？难道还有老子怕儿子的？”李清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当然，这也与他接连几次铩羽而归有关。
李浑这次没有计较他的饶舌，只是沉声问道：“若是两者冲突，她会帮助哪一个呢？”
听他说得有理有据，李浑眉头的菊花越来越重了，大口灌下美酒，粗声问道：“那会是谁呢？”
秦雷不由笑道：“难道是鬼吗？”
“那怎么决定？”秦雷轻声问道。
阴先生也忍不住桀桀一笑道：“关键在文庄老太后身上。”露出森白的牙齿，阴先生阴笑道：“昭武帝和秦雷，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孙子。在她眼里一个代表着现在，一个代表着未来。身为秦氏的老祖宗，她既要顾全现在，也要保护未来，尽量不让两者发生冲突。”
首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离着南阳门最近的太尉府。
“是是是……”阴先生赶紧陪笑道：“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老太尉这下没有反对，显然是对了胃口。阴先生才继续道：“如果都觉着秦雨田的行动异常，那必然不是他转了性，而是他别有所图。”
乐布衣便接着道：“但到底分多少合适呢？这个度没法把握，也不是谁能说了算的。”
“学生猜测，是一个集团。”阴先生字斟句酌道：“或者是一群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反正绝不会是某一个人的力量。”
卓言细声道：“老奴不知……”
但他的队伍一过来，人群马上没了动静。在大秦不认识黑虎旗的不多，不佩服这位年青王爷的更少。“王爷千岁……”不知是谁带的头，百姓们稀里哗啦的跪下请安，口称“千岁”不止。
“他说……”老太监看皇帝一眼，轻声道：“若是不释放官员，就不参加军演了。”
秦雷朝众人点头示意，伸手搭个凉棚，往城门上看去。只见一个颤巍巍的老太监，在一干小太监的搀扶下出现在城头。
秦雷就是在这种境况下，来到了都城南门外。
“陛下有旨，隆威郡王远道回来，可喜可贺，然总军演在即，其所部战力堪忧、急需磨练。着其立刻返回京山营，操练兵士、励精图治，以备军演。无诏不得入城，钦赐。”
整个太尉府都笼罩在他强大的淫|威之下，就连原本嚣张无比的阴先生，现在也老老实实的低调做人，时不时还给老李头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可见人是光让着捧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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