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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归去来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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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苦笑一声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老粗,没想到你比我更粗。”便将他作《岳阳楼记》的用意讲与老元帅听……

“但在天下百姓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区别。”咽口吐沫,田悯农十分艰难道。他已经感觉到皇帝的决心,也实在不想与其对抗。但是他身后那人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秦雨田了,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与皇帝死磕。

九月初九,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程嵬茗上本参劾镇南军主帅伯赏别离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等四项罪状,皇帝没有表态,只是着有司调查。

这对大秦和大秦皇室来说,也许算是件好事,但对秦雷来说,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秦雷面色一沉,因逃出升天而带来的喜悦荡然无存,狠狠的一拳捶在横栏上,自责道:“为我一人牺牲这么多的大秦儿郎,这让孤情何以堪呢!”

眼下他归国在即,但前景却十分的不妙。在他出国访问的这段时间,李浑继续告病在家;昭武帝继续党同伐异,对服从他的人加官进爵,对反对他的人贬官整治。大家都不想轻易丢掉饭碗,而且臣服皇帝乃是天经地义的事。终于在几次清洗之后,朝会成了昭武皇帝陛下的一言堂。

“……微臣以为,御史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样做并无不妥。”田悯农三十年前便在朝中当官,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不会轻易被皇帝堵到墙角去。

昭武帝发现这老东西实在太滑了,无论怎样暗示,都一概装作听不懂。他终于失去了耐心,目光逐渐转冷道:“朕觉着我大秦朝野之中,有人在结党,想要乱政!”

“最近几封弹劾奏章,大学士看了吗?”昭武帝状作不经意地问道。

“攻城部队是哪来的?”果然,在短暂的心痛之后,他便继续问道。

当日他作此文章……或者说抄此文章,并不是一次随性之作,而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

伯赏别离苦笑一声道:“是啊,我本来也是个实诚人儿。”

秦雷的座舰与大部队汇合后,伯赏元帅便乘个小舢板过来与他见面。

“已经撤下来了,”伯赏别离忍不住笑道:“是秦有才带的队,那小子压根就没攻到城里去,就派人通报诸洪钧,说他们已经占领了巴陵四门,要展开屠杀云云。”

首先解释一下昭武帝为什么找田悯农,因为周廉犇是同党、麴延武是敌人,王安亭出国未归,剩下的老三是个摆设,所以皇帝别无选择。

秦雷点点头,实话实说道:“谍报局三天会传递一次情报,也就是说,前天京都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

脱掉大氅,卸掉铠甲,松缓下麻木的四肢。秦雷看见老元帅紧皱着眉头,在用力地敲打着后背,似乎十分的痛苦。上前扶着老元帅在交椅上缓缓坐下,自己也拖把椅子与他促膝而坐,关切问道:“老哥,你的腰椎更厉害了吗?”

“回禀陛下,微臣看过。”所有的奏章都要经过内阁传到皇帝手中,所以他想说没看过也不行。

“哼!”昭武帝闷哼一声,却没了下文,仿佛便秘一般。他知道田悯农所言非虚……这也是他的打手们不敢直接攻击秦雷的原因,怕引起民愤啊!

石敢端个炭火盆进来,搁在他俩的中间,又在上面铺了个铁线网子。沈乞则端着个大托盘进来,将上面的八个小碟子摆在两人身边的小机上。盘子里面是腌好的牛肉条、羊肉块,还有鲜鱼、贝类之类的河鲜。

秦雷哈哈笑道:“我们都是实诚人,走,喝酒去。”便与老元帅携手进了船舱。

“那些东西猛则猛矣,但楚军的楼船上,并没有安装投石器之类的抛射装备,根本没法把那些东西扔出五丈之地。”伯赏别离呵呵笑道:“而沙洲乃是泥沙淤积而成,附近水浅泥深,根本不是那种大家伙可以靠近的。”

老元帅说着敲敲自己的背,竟发出铛铛的声音,呵呵笑道:“要没了这个铁腰带,老哥我站都站不起来。”

秦雷将牛肉条夹盘里,递给老元帅道:“趁热吃。”伯赏别离也不客气,接过来便用手捞着大快朵颐,他倒是不怕烫。

昭武帝的眉毛抖动几下,声音有些生硬道:“爱卿何出此言?”

认真听了一段,伯赏别离举手投降道:“这能比刀剑更有力?我怎么听着犯困呢?”

两人再见,恍若隔世,自是一番唏嘘感慨,却不用再说些感谢之类的废话。

“部队伤亡怎样?”一阵激动之后,秦雷恢复了平静。

伯赏别离掸掸身上的雪花,面色有些沉重道:“艨艟舰队沉了十艘战舰,死伤在三千左右,至于其他部队,现在暂时没有消息。”

昭武十八年九月初三,都察院左佥督御史易惟洛上本参劾吏部尚书秦守拙骄纵不法、目无主上,草菅人命、卖官鬻爵等八条罪状,皇帝没有表态,只是着有司调查。

“这是为何?”秦雷不解地问道。

秦雷仔细的回想一下,诸烈的楼船确实在距离沙洲十几丈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虽然一个劲的装腔作势,却再也没有前进一寸。很显然,诸烈是在欺负自己这个陆生动物不懂行。

酒过三巡,盘子里的食材也消灭了大半,两人终于都有些饱了。舒服的拍拍肚子,秦雷清声笑道:“酒足饭饱,说正事儿吧。”

听皇帝这样说,田悯农着实松了口气,毕竟是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闹掰了没有什么好处。便退让道:“陛下英明,等五殿下归国之后,微臣必定奏请对其进行调查。”

“兄弟别生气,老哥我听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伯赏别离捋着胡子笑道:“你还是用大白话直接给我讲讲得了。”

是的,他之所以替秦雷出头,并不只是出于道义考虑,还是因为他的恩师,蒋之虞蒋老丞相要保秦雷。这又一次证明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秦雷笑着摇摇头,将家伙什递给石敢,让他继续烧烤……隆威郡王殿下从来没有那种别人吃着我看着的高尚情操。

……

一提起这茬,田学士就气不打一处来,微微恼火的拱手道:“微臣以为周学士不学无术、哗众取宠,实在犹如大学士的身份,请陛下申斥!”

“今天不谈御史,就说说秦守拙、麴延武、伯赏别离这几个人,”昭武帝乃是久经考验的老阴谋家,自然不会要脸,还是一本正经道:“再加上周廉犇的奏折,田中堂难道没看出点什么吗?”

只见他一手拿个小刷子,从罐罐里蘸酱刷在肉条上,一手拿筷子轻巧的翻动着。不一会儿,伯赏元帅便闻到扑鼻的香气,不由吞着口水道:“还真是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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