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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苍天知道,我没有哭……”
李夫人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她一向认为,人没文化不要紧,有涵养就行;没涵养不要紧,千万别粗鲁;粗鲁不要紧,千万别野蛮……野蛮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只要不是醉鬼就行。
云裳小声道:“点穴哪有那么神?我打得他的麻筋,最多一刻钟就好了。”石敢差点没摔在地上,心道:“您可真敢打呀……”便站起身来,背着王爷往楼下去了,若兰也赶紧提着裙角跟上。
秦雷一下子又重见光明,坐起来揉揉脑袋,奇怪道:“怎么一眨眼又天亮了?这也太快了吧……”说着便呜呜的哭起来。若兰和石敢上来搀扶,秦雷把住他俩的手,泪眼迷蒙道:“要是这样一睁眼就是一天,再一睁眼又是一天,那我不就眨眼就老了吗……”
惨案的始作俑者收回拳头,放在嘴边深情亲了一口,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差点让李夫人吐了出来,就听秦雷沉声道:“我的拳头不止守护爱和正义,还打击一切黑恶势力,谁要是妄想将美女从我身边带着,先问过我的拳头拳头是否同意吧。”说着便“哈哈哈哈”的仰天长笑起来,样子白痴极了。
云裳艰难笑道:“姨母,您又听岔了,王爷说的是:我看谁能从我家把诗韵带走……”
石敢赶紧上前拉住他,低声劝慰道:“王爷息怒啊,李家夫人毕竟是李家小姐的亲娘啊。”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李夫人摇摇头道:“你还是快些回家吧,此地不是正经姑娘待的地方。”说着便一摆长长的云袖道:“带小姐回家!”声音虽然仍旧悦耳,却蕴涵着无穷的怒气。
屋里人只当他说醉话,云裳心道:“其实你很应该存在,只是不应该在这房间里存在。”看着沈乞闻声上来,云裳指了指秦雷背后,意思是搭把手吧。
……
云裳耐心笑道:“这不一样,那时候诗韵姐刚刚受伤,动一动倒是不大要紧。但现在正是伤口愈合的紧要关头,若是动作过大,前功尽弃倒是小事,怕就怕引起再次受创啊。”
……
沈乞猝不及防间,蹬蹬蹬退了两步,不巧一脚踏空。只见他双手使劲向前舞划,仿佛游泳一般。但依旧无法改变下坠的趋势,咕噜噜的滚下楼去。正好砸在几个要上楼的李家丫鬟身上,便听见一阵莺莺燕燕的惨叫,似乎还有沈乞的憨笑声……
只见隆威郡王殿下、堂堂皇室大宗正、南方二省、京山城、京山军的龙头老大、以及一榜二百五进士的恩师,就这样以一个鱼跃龙门的姿势,华华丽丽的摔倒在了未来丈母娘的裙下。
她几步走到诗韵身边,轻轻捉住她冰凉的小手,顿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凉意,不禁泪珠涟涟道:“……回家倒也不急,你还先养好了伤口,能动弹了再说吧……”正所谓“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忍辱含恨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话有足够的威慑力,李夫人虽是李光远的正妻,李家的大儿媳妇,却也无法承担家破人亡的责任。不由万分为难起来,心中自然憋屈异常,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
石敢心道:“您可是高兴了,可我就要倒霉喽……”想一想待会可能面对三个女人……云裳小姐、若兰姑娘,还有锦纹小丫头的责难,石统领的脑仁就疼。
秦雷就那样安静的坐着,蓄满泪水的双眼哀伤而又迷离,便听他涩声道:“其实我死不死都无所谓,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不应存在的家伙……”
又因着她是诗韵的母亲,若兰也不敢派人阻拦,只好继续苦苦哀求,这也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沈乞点点头,轻手轻脚的摸到王爷背后,伸手刚要将他拦腰抱起,却听着“忽”地一声,便被醋钹大的拳头击中胸口,却是王爷脑后长眼一般,突然发起攻击。
但此时显然不适合探究原因,因为对面的中年妇女,已经快要抓狂了。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管别的,先把王爷弄走是正办。”至于安抚王爷丈母娘这种高难度的活计,还是留着他老人家醒了之后亲自去干吧。
云裳觉着有必要为秦雷说几句好话,还没张嘴,却被李夫人冷冷的阻止住,沉声道:“云裳,你不要再说了,我的闺女我自己清楚。她就是死,也不会在这人家里待一刻钟的。”
李夫人站在床边,轻声指挥着丫鬟仆妇们,让她们将自己女儿抬进一顶软轿中。
李夫人起初惊呆了,就连秦雷拱到自己裙子底下也没立即反应过来,好半晌听着他嘟囔道:“怎么这么黑呀……太厉害了吧,一下就从白天摔倒晚上了……”李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满面羞红的退出好几步,差点就缩到墙角里去了。
石敢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他看见自己那位锦纹小丫头居然挎着个包袱,跟着一群仆妇从楼上下来。再看看楼下的大车、仆役,这分明是要搬家啊。不由轻声道:“王爷,看起来李家小姐要回家了。”
她这一说,倒把李家夫人吓着了,再张口时,语气便缓和了许多,愁眉不展道:“闺女,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诗韵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能能住在王府里呢?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方才说话的一直是若兰,云裳其实没有插嘴,因为一来秦雷也没有吩咐她一定要看住诗韵、二来他外公家与李家乃是通家之好,自己一个小辈,也不好扫李夫人的面子。但看着那些仆妇要将重伤的诗韵搬起。她终于看不下去,身形一晃,便到了窗前,将四个仆妇与诗韵隔开,微笑道:“姨母,诗韵是我的病人,她现在确实不能移动。”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李夫人恼火地看了云裳一眼,冷笑道:“莫要老把我当傻子。”这下是彻底生气了。听到有沉重的上楼声音,李夫人知道那人上来了,脸色如寒霜一般,咬碎银牙道:“把小姐抬走。”
“哎呦,我地妈呀……”这下子摔得可不轻,秦雷一边揉着腰,一边龇牙咧嘴地叫道:“来人呀,给我把最后一层台阶给锯喽。”这难度可比昭武帝锯桌腿大多了,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一向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救药之人。然而,当一个没文化、没涵养、粗鲁不堪、野蛮好斗的醉鬼出现在她眼前是,带来的只能是世界观的颠覆。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能听到秦雷那正义凛然的声音:“兀那婆娘听着,你若是敢动我的诗韵,我便把你的鸟窝拆了,不信你就试试看……”说完又是一阵嚣张之极的鬼笑声。
石敢两个这个汗啊,他们跟着秦雷也有些年头了,还从没见王爷如此大醉过。因为秦雷一向十分自律,虽然喜欢饮酒,却从不过量,今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狂饮无度,以至于酩酊大醉,耍起了酒疯。
云裳苍白的辩解道:“王爷真不是那种人,这是他第一次喝醉……”
诗韵心道:“还嫁什么人啊?我们那位爷还不把新郎倌都吃了。”当然不能这样说话,笑笑道:“办法总是有的,等着王爷回来,咱们再合计合计,他办法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