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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已经彻底呆滞了，木然地摇摇头，便听秦霖神神秘秘道：“稀缺！这世上就是这玩意最值钱。”
老三挠挠头，只好抓着门框，笨拙的爬上车，钻进了车厢，拍拍膝盖上的土，他苦笑道：“兄弟，不是我说你啊，大秦朝比你富贵的还有几个？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讲究呢？”
秦雷就不告诉他，这字是馆陶所写，这店是庄蝶儿所开，以免这小子妄想吃白食。
这时店里的知客迎上来，竖起大拇指道：“您老有见地，我们酒楼是请神机先生的高徒设计，岂是一般酒家可比？”
秦霖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悟性不错，这后一种人其实数量很少，一般人也很难接触到。但咱们兄弟本身就是这种人，优势得天独厚啊。”说着晃一晃手中的杯子，哈哈笑道：“只要安排个合适的场合，让这玩意儿一露面，你就等着数银子吧……”
秦雷眯眼道：“多少？五两？”在他心中，用这么多银子买一盒水粉，已经是罪过了。
秦雷点头笑道：“这是样品，送来给我尝尝的，”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小坛子：“虽然不多，但还能供得起你喝。不过，这玩意儿一加热就没意思了，还是凉着喝好。”
秦雷轻笑道：“我看着你跟暴发户就没什么区别。”
秦霖眉开眼笑道：“我可以放在冰窖里，等夏天再拿出来吃。”
秦雷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他刚到上京城那会儿，沈洛说拿出几百万两银子行贿，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随口说了句：“这么多啊。”不就是因为对银钱没概念吗？
秦雷虽然对做买卖没有什么天赋，但论起动心眼子，老三老四绑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知道老三老四早有一套成熟的供货渠道，定是有了金刚钻、才想揽这瓷器活。
秦雷下来一看，便见着波光粼粼的玉带河边，起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看起来崭新一片，但买卖却出奇的好。
废除宰相，设立内阁这件事儿，在当时人看来，不过是昭武皇帝陛下为防止相权过大，所做的分权之举。其意义有多深远，能给这个伟大的民族带来什么，至少现在还无从得知……就连秦雷这个始作俑者，都无法说清楚。
秦霖轻蔑笑道：“什么是内府？它是遍布大秦的一百七十七家工坊、以及七百七十四处田产、矿山、林地、湖泊。光往来账目就如烟波浩渺一般，他老二根本就闹不明白，对我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每月给他两万两银子，他就啥都不管了。”
“当然不是你们农场了，”秦霖撇嘴道：“是我们内府出品，才能值这个钱。”
“那两位大官人里面请，您是要包间还是雅座呢？”知客眉开眼笑的招呼道。
笑一阵子，秦雷才正经道：“你是说什么东西稀罕，什么东西就值钱是吧？”
说着忍不住显摆道：“就拿一盒尚秀坊的水粉来说，虽然用的是最金贵的材料，其实也就是十两银子的本钱。再扣掉杂七杂八的费用，我只要卖出一盒去，就能赚个九百多两银子。若是想从寻常人身上挣到这些钱，怕是要卖出四五百盒上等水粉才行。”
老三这才露出点笑脸道：“还不错。”
刚走出没多远，却见着新鲜出炉的宣政殿大学士正站在不远处向自己望来。
秦雷对这些事情兴趣缺缺，但唯独对“银子”两个字十分冲动，他太缺钱了，京山城和京山军便像个黑洞一般，有多少钱都能吸了去。尤其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若不是乐布衣黑吃黑，顺了文彦博一大笔银子，馆陶早就要过来哭穷了。
“哦，拉稀的缺心眼啊……”秦霖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引得秦雷哈哈大笑。
秦雷发现，这是认识老三这几年间，他最光彩照人的一次。不忍破坏他的兴致，便笑着凑趣道：“还要讲策略？”
秦雷看着他的手势，狐疑道：“一百两？太离谱了吧。”
秦雷恼火的哼哼几声，转身跳上车，粗声道：“上来吧，还让我给你找人墩吗？”
秦雷惊讶道：“内府不是早归老二了吗？”
但只是一眨眼，秦霖便把那副悲天悯人的心肠收起，换上一番奸商面孔道：“我感觉吧，挣没钱人钱，你会越来越没钱；只有挣有钱人的钱，你才会越来越有钱。所以穷人自不消提，咱们要赚就赚富人的钱。”
“最好的房间，这还用说吗。”老三牛皮哄哄道。
秦霖闭目寻思半天，缓缓道：“你把这些货物供给我，我每年给你二十万两银子。”
秦雷却知道，这知客没有吹牛，凭着庄蝶儿的本事，让馆陶乖乖出个设计图，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没想到她还用来作噱头宣传，果然是物尽其用，绝不浪费呀。
秦雷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摊手笑道：“我的字刚刚能看，也不知这辈子能不能达到这水平。”
秦雷瞪一眼忍不住要笑的石敢，转移老三注意力道：“现在喝这玩意儿有点早，等着天再热点儿，就更过瘾了。”
老三哂笑道：“神机高徒？吹了吧，人家身份何等高贵，能给你们个小小的酒楼做设计？”
将杯中的酸奶一饮而尽，秦雷摇头道：“不行，怎么能让三哥你独自承担风险呢？”说着一脸义不容辞道：“打虎还要亲兄弟呢，咱们共担风险。这样吧，不论赚了还是赔了，咱们都对半分。”
一看见秦雷出来，秦霖便颠颠的凑上来，嘿嘿笑道：“兄弟，干啥去？”
兄弟两人进了酒楼，只见楼内装潢古色古香、高贵典雅。古拙处不失精致；高雅处绝不张扬。“一看这店东就是底蕴深厚，这样的格调就是万里楼也要逊色些。”老三如行家一般道。
听他这一说，老三不禁打个寒噤道：“真凉啊。”却又抵挡不住那美味的诱惑，将剩下的半杯搁一边道：“还有没有了？给我点回去热着喝。”
“一人伍拾万两。”秦霖眨眨眼道：“一共一百万两。”
秦霖差点摔在地上，吐沫横飞道：“拉稀的稀、缺心眼的缺，稀缺！不是喜鹊！”
但这并不能影响到隆威郡王殿下的好心情。昭武帝一训完话，他便笑眯眯的离了御书房，在明媚的阳光下伸个大大的懒腰，喃喃嘟囔道：“回家睡觉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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