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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地转瞬即到,骑兵们已经可以清晰望见那些可恶的火焰弹,就是从长街对面的大院子里发射而出的。
只听李二合开心笑道:“这下没有火油弹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引爆。”说完便晃悠悠的策马进去,示威一般立在场中,大肆嘲笑着对手的失策。现在这院子四处都被天策军包围了,他也不虞受到弓箭的偷袭。
这让校尉们颇为为难,纷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清,希望他能帮他们做人。只听李清呵呵一笑道:“不如先派一队人出去看看,探个究竟再作打算。”
石勇作为他的副手,以及特种大队指挥官随行左右。两人没说几句,就看见远处又驶来大队的天策骑兵,皇甫战文轻声笑道:“控弦骑兵。”便对传令兵吩咐道:“让下面的人躲一躲,待这些兔崽子退了再上来。”
这下天策军的伤亡可就大了,只见箭雨纷飞间,骑兵们下饺子般的落马,不一会儿便折损了三成,丢下近百条性命,其余的仓皇而逃。
而且上一次被烧为白地之后,新建的太尉府多采用砖石结构,院落之间有防火带、防火沟间隔,相信火烧连营的惨状不大可能重复上演。
墙头上,一员身披黑色大氅的中年将领肃然而立,双目定定地看着划过夜空的飞火流星,根本没有将脚下那一队天策骑兵看在眼里。
就在天策骑兵们拼命射击的时候,隐藏在东面二里外的另一个射击阵地发火了,八九个火油弹呼啸着从天而降,正落在骑兵们密集的地方,骑兵们仓皇四散躲避。只听轰的一声,整个长街上竟然燃起了数丈高的白炽火焰,把所有骑兵都笼罩在其中。
果然,眼见那一大队骑兵近了,起先驻足院前的那队冲锋骑兵却不让开,反而将自己作为了同袍的屏障,让后面的控弦骑兵从容挽弓射击。
所以他果断将大部队隐匿于战场之外,自己则带着远程中队和弩兵中队,进入了预设的射击阵地。采取引蛇出洞,依托高墙、居高临下对付李家的骑兵的法子。
五轮齐射之后,兵士们拆下了飞石车的机括,又将没用完的火油弹堆放在车边,便从后门撤出。而此时恼羞成怒的李二合,正亲自带队向这里气势汹汹扑来。
“御!”陴尉一边伸手向背后摸去,一边急促暴喝道,却是有些晚了,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嗖嗖声,一支支锋利的弩箭向着骑士们激射而来。
皇甫大哥正是皇甫战文,今日对李家作战的总指挥,昨日他收到命令后,便与沈青一道,带着京山营大部,日夜兼程,天黑才到城外。连秦雷的面都没见,便接到了下一步的命令。
不料战马早被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白炽火焰吓傻,竟然任凭主人如何驱策,都定定的立在当地不动,待被利箭射到吃痛之后,却又嘶叫着四散奔逃起来,甚至把一些手持弓箭的骑兵甩下马来。
远处的一栋民房上,石勇收回手中的“千里镜”,伸出大拇哥,由衷赞道:“皇甫大哥,你可是把李家人琢磨透了。”
太尉府的大门洞开,一队全副甲胄的冲锋骑兵呼啸着冲出,向着发射火焰弹的方位扑去。
谁知他的嘴巴还没合上,却见那火焰奇迹般地消失了,而墙外方才湮没在火光中的骑兵们,除了被不间断的火油弹砸死了一片之外,其余的皆都安然无恙……只是被熏得浑身乌黑罢了。
领队禆尉刚要发令破门,却听得墙上一阵窸窣声响,匆忙抬头一看,骇然发现一排全身黑色的弩手出现在墙头,那响声正是弩手们挂弦发出的声音……这些人应该早就在这里,只是那与夜同色的战袍,迷惑了裨尉的视线。
看他手舞足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深沉稳重。石勇无奈笑道:“皇甫大哥今日格外兴奋。”
望着那飞火流星拖拽着美丽的尾焰,每一个落地都会绽开一朵漂亮的金菊,当三十多朵菊花一齐爆开时,整个太尉府都被映得一片通明……在持续打击一刻钟后,大火终于无可阻挡的燃起来了。
抛射,无可抵御的抛射……不是插在地上,就是插在飞石车的木梁上。一阵射击之后,院中除了仿佛长出些稀稀拉拉的篙草之外,并无任何损伤。
在一干护卫的保护下,李清登上了瞭望哨,只见府外长街上冷冷清清,天空中飞舞袭来的流星却猛烈而持久,竟似要将太尉府夷为平地一般。
皇甫战文倚在墙后,望着叮叮当当落了一地的羽箭,朝石勇大声笑道:“三波齐射之后,冲锋骑兵会突击,如果我们射箭阻拦的话,便会遭到控弦骑兵的猛烈攻击。所以要在三波之内做出反击。”
边上兵士刚要赔笑,却被他一脚一个踹开,低声骂道:“别在这贫嘴!还不回去报信,就说我们遇到对方阻击,请求大人指示。”见他说翻脸就翻脸,手下哪敢怠慢,赶紧回去报信。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升空而起。
距离太近了!冲在前面的七八骑还没有来得及举盾,便被射落马下,倒是那领队裨尉因为发现的早,举盾挡住了射向自己的两箭,一边拨转马头、一边仓皇叫道:“后!”
李二合抬头看了看那妖艳的红色,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策马就要朝门外行去。
望着仍旧乱作一团的敌兵,石勇挠挠头,不确定道:“虽然用料不错,但好像少了个条件。”但此时显然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只见他挥了挥手中的令旗,便有一颗黄色信号弹升天。紧接着,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露出无数的黑甲射手,毫不犹豫的朝街心射出手中的弩箭。
传令兵含着哨子长长吹两声,听到命令的兵士们纷纷离开“飞石车”,到预先架好的掩体下躲避。
李二合很快得了消息,分开左右到得阵前,一看那院子中的大型器物,不由惊喜道:“他们竟让将投石机留在了此处?”身为戎马多年的将领,他自然明白这东西的重要程度。
有人说:“往往你的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这句话一点也不错。皇甫战文确实可以洞悉李家的一切,就连他们的攻击习惯也了若指掌。
皇甫战文已经从起初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冷酷一笑道:“人不怕不聪明,不怕太聪明,就怕只有一点小聪明。”说着一攥拳,沉声吩咐道:“送李二公子上路吧。”
那领队裨尉奇迹般的安然无恙,倒是身下战马屁股中箭,跑了一段后便四蹄发颤,仿佛打摆子一般。待他勒住缰绳时,竟然马失前蹄,将他甩了出去。
待将里面的火油弹清除干净,李二合才挥挥手,更多的骑士下马进去,肩扛手抬,想将沉重的投石机搬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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