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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爹亲娘亲不如舅母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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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笑笑道:“先准备着,只要找到机会,说什么也要把他抹平了。不然老让这家伙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个词叫……针扎在背,就是这么个感觉。”

沈夫人摇头笑道:“咱娘俩还要说什么谢?”

却听说老爷子吃了药刚睡下,秦雷只好原路退回,正好碰上沈夫人的贴身侍女。见到是五殿下来了,那侍女欢喜无比的将他迎进沈夫人住的楼里,径直往卧房去了。

他带着一部御林军一直在国子监外面守候到初五这天,直到阅卷结束,秦雷进宫面圣以后。这才撤去对国子监的防御,命令军队各自回营,他则气冲冲回家,要质问那不肖的混账东西,到底为何不去参加大比。

秦雷摇头道:“这倒没说,但听父皇的意思,似乎是要磨砺磨砺他。”怕沈夫人舍不得,他又轻声道:“其实子岚也该正经锻炼一下了,况且御林军又是舅父的老部下,不会让子岚吃亏的。”

穿过几道回廊、绕过后院微绿的假山,便听到沈潍低喝道:“逆子!还不给我跪下!”秦雷赶紧停下脚步,探头往里看去。只见院子中,铁甲将军沈潍正手持一根戒尺,怒气冲冲地站在沈子岚面前,仿佛随时会将他按倒暴扁一顿一般。

心里挂记沈家的事情,秦雷与诗韵又略坐片刻,便起身告辞出去,诗韵心中虽然不舍,却想着不日便可再见,也就轻松的送他出门。

“前日文彦博去了李家,两人密谈了许久。”沈冰皱眉道:“但谈话内容无从得知,之后也没什么动静。”

沈夫人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用手绢擦擦眼泪道:“舅母还给你做了鞋,不薄不厚的,正适合这时节穿。”说完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双缎面的布鞋,双手捧到秦雷面前,轻声道:“试试吧。”

沈夫人微微意外道:“刚回来就要走?”

秦雷却没心情与他继续聒噪,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纸上的情报所吸引:“三月初一日,沈子岚会太子于舟上,文铭义疑似出现。”

对于这份热情,秦雷着实有些手足无措,但他惯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只好顺从地跟着侍女去屏风后换上,却发现那衣裳长短大小正合适,便仿佛量身裁剪的一般。秦雷不由好奇道:“舅母可是去问过孩儿的衣裳尺寸,怎生如此合适?”

秦雷轻笑道:“这些日子在贡院里熬着,吃喝睡觉都不如家里熨帖,过两天就好了。”

“应该是钢针吧……哦。”石敢悟了。

秦雷不是很习惯让人牵住自己的手,但在这个妇人面前,他却强忍住了心中的别扭,干笑一声道:“舅母的伤口无碍吧?”

“这不好吧……”秦雷颇有些踯躅道。

看了这一幕,秦雷也感觉到这两父子之间的怪异气氛,知道此时不是露面的时候,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走另一条小径往沈老爷子住的小楼去了。

能有人对自己如此上心,秦雷也很高兴,发自肺腑地笑道:“还是舅母对我好。”他只是一句简单的称赞,却顿时把沈夫人的双眼说红了,轻声哽咽道:“舅母是对不住你的。”

沈冰小声道:“有人看见文铭义被丢进河里,淹了个半死才被捞上来。”

石敢听了门子的解释,便去向秦雷禀告。

秦雷听了,咋舌道:“这小子莫非是魇着了?怎么如此二乎?”说着便闭上眼睛,等待戒尺劈里啪啦着肉的声音。

秦雷是不爱穿布鞋的,他嫌穿这个硌脚,也许是达官贵人不用走道,是以鞋底都普遍太薄了……而这显然不适合他每天的大运动量。

待侍女将一个包袱取来,沈夫人接过打开,从中取出一身湖蓝春衫道“年里闲来无事,给你做了身衣裳,也不知合适不合适。”说着面带乞求道:“穿穿看看吧,不合适我再修改。”

秦雷一想也是,便欲借着这机会,让她把话传到昭武帝耳朵里去,但话到嘴边却又犯了难,心中暗暗道:“若是把情况一清二白说明了,他们必定要我两者择其一,到时候岂不是为难?还是等着立个大功,请求父皇通融一下吧……如果可以通融的话。”

秦雷笑道:“这样也好,省的我动手伤了感情。”便阻止门子进去通报,下车步行往后院走去。

沈潍乃是铁甲将军,沈夫人自然知道此次大军演要持续到明年这个时候,微微笑道:“那总该有个谱,舅母先帮你打量着吧。”

“那太后那里……”沈冰不无担心道:“根据以往的种种看,太后是不想让文家彻底垮台的。所以属下担心,文彦博可能有救命法宝。”他这话说的含蓄,但秦雷能听懂,他其实是怀疑太后有什么把柄在文彦博手中。

秦雷平淡笑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老头子的想法,他已经不想再见文彦博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去了吧。”

可等了许久也没听着什么动静,再睁眼时,却见沈潍已经丢了手中的戒尺,颤抖着指向沈子岚,满面哀伤的嘶声道:“十八年的辛勤养育,竟然换来一个‘我不认’,你怎么如此……忘恩负义呢?”话语中的无力根本没法掩饰。

沈夫人掩嘴开心笑道:“这孩子惯会作怪,人家的孩子一辈子不离京也是大有人在的,也没听说谁就发了霉。”

秦雷笑着挠挠头,心想怎么感谢一下呢?便让石敢把那根竹杖拿过来,递到沈夫人手中道:“这是父皇给我的,说用来管教子岚弟,便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舅母了。若是家里长辈娇惯着,您就只管打,只要这杆子没断,那都是奉旨管教的,谁也阻拦不得。”

秦雷心中苦笑道:“这一家人是怎么了?儿不像儿、爹不像爹的,就连娘也不像自己儿的娘……倒像我的娘一般。”

沈夫人温柔笑道:“你是要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舅母懂这个道理,可是到了年纪就该成个家了,我……你父皇母妃还等着抱孙子呢。”

“囊球,欺负残障人士算什么本事。”秦雷笑骂道:“沈子岚呢?他怎么跟太子凑一起了?”

秦雷心道:“这一家人怎么都怪怪的?我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吗?”翻个白眼,便跟着进了内室,见到了卧病在床的沈夫人。

那侍女看上去有三四十岁,闻言掩嘴笑道:“不妨事,您又不是别人。”

门子看一眼院子里面,小声道:“家里大少爷闯了祸,现在大爷回来要收拾他呢。”沈潍虽然现在掌着铁甲军,但御林将军一直空缺,所以前些日子春闱的警备便由他负总责,好在他是多年的御林将军,指挥起御林军来倒是得心应手,并没有耽误什么差事。

沈夫人点点头道:“知道了。”说着有些担心道:“知道要他去做什么吗?”

沈夫人微微笑道:“又何不可?正当其人呢。”说着慈祥笑道:“到底是哪家姑娘有福,能消受了我们家雨田?”

沈子岚却不怕他,冷笑一声道:“你打呀!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打?”秦雷心道:“这小子不会傻了吧,老子打儿子还有不敢打的?”

看起来沈潍也是怒不可遏,只见他手中的戒尺微微颤动,声音也变得暴怒起来:“我是你爹,有什么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