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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狼嚎般的叫好声,官员大赞道:“易大人乃是元稹再世啊。”“想不到惟络老弟古板刻薄的面孔下,竟藏着如此热情奔放的骚情啊……”“实乃大秦第一骚人!”
王辟延面无表情道:“惟络,把你身上东西都掏出来,让三殿下过目。”
袖子里还有一串铜钱,一方素青手帕、一支湖笔、两个香囊,除此之外,并无别的物件。
秦雷以一敌二,顿时大感吃不消,轻声骂道:“你个老三,怎么临阵脱逃。”秦霖轻声苦笑道:“眼睛瞪一会就发酸流泪,总不能让人以为我被看哭了吧?”
发声的却是荣膺“大秦第一骚人”桂冠的易大人,只见他面部狰狞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官把心挖出来给诸位大人看看,可有一丝污垢!”说着用力一扯自己官服的前襟,从袄中又劈里啪啦蹦下十几颗珠子,叮叮咚咚地声音异常刺耳。
那位大人也是好奇的紧,接过来一看,双眼不由直了,一边啧啧有声的品着纸上的字,一面钦佩的瞟着易御史。边上的官员被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勾到了,不由转回身来,凑到那官员身边,争相品鉴起纸上的文字,不一会儿就把那拿着信纸的官员,围了个里外三层,可见此时娱乐是多么的匮乏。
对于这两人,秦雷却不好耍蛮横,大伙一言不合,厮打起来倒无所谓,可一打二、万一打不过,被他们揍了的话,就要颜面扫地了。三人就像二傻子似的对视着,直到殿外一声唱道:“大秦太子殿下到、大秦武勇郡王殿下到、太子太师、卫国公、大秦太尉大人到、太子太傅、程国公、大秦左丞相殿下到……”三人才暗暗松口气,把视线移到门口,使劲的挤眼……单纯为了放松,并不是要给谁递眼色。
月移花影玉人来。
看着这并肩而行的四人,秦雷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出一个画面,不由轻笑道:“四大才子啊……”秦霖待要刨根问底,秦雷只是摇头不语。
易惟络见了自己的长官,整整衣襟,一脸委屈地拱手道:“王爷、大人。”
秦霖讶异地望了秦雷一眼,只见他边上的石敢微不可察的指了指胸口,立刻心领神会,慢悠悠道:“孤怎么看着易大人胸口鼓鼓囊囊的呢?莫非藏了什么东西?”
花心拆,游蜂采,
秦霖有些意外问道:“要是以前,你早就把那小子踹翻在地,暴打一顿了,却不会如此戏弄他。”
无限的春风抱满怀。
秦雷见两人这番作态,不由大感无趣,刚要把目光收回,却见到另一对叔侄联袂而至——乃天策军二位统领李清、李二合是也。
秦霖见秦雷走了,知道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把双手拢进袖子里,一缩脖子道:“好冷啊,回去了暖和了。”说着也晃晃悠悠离了场中,往大殿走去。
“够了!”便听到一声暴喝,把场中众人一下子镇住了。
秦霖抿嘴笑道:“走着瞧呗。”
这时,几个大内侍卫走上来,拱手道:“易大人,中极殿影壁上的二十四颗定海珠,悉数被人盗取,请跟我们去看一看,是不是您身上的这些珠子……”
但“五殿下挥袖退丞相”的典故已经传遍中都,今日两人却不能再退,否则“望风而逃”的污名又要加到文家身上了。两人壮着胆子向秦雷那桌走去……不知是谁的主意,他们被安排与秦雷同席。
王辟延感觉有种耍猴的感觉,当然自己是猴,心中极为不快道:“惟络,掏给诸位大人看看,咱们都察院的御史就是比一般人干净!”
众官员见两位大人都走了,看一会儿木然呆立的易惟络,顿感无趣的紧,也纷纷准备散去。这时,去拣纸的小太监正好回来了,凑到一个还没走的官员身边,陪笑道:“劳驾这位大人,上面写得什么啊?俺们不识字却好奇的紧。”
咽口吐沫,易惟络艰难道:“无耻的污蔑、阴险的构陷!” 却没了方才要开膛破肚的豪气。
话说到这份上了,易惟络是别无选择了,无论结果如何,除夕夜蒙羞已成定局。双目溢满泪水,无言大喊一声:“苍天呐!你咋就不长眼呢?”便颤抖着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白纸,迎风一抖,竟然被刮了出去。引得几个小太监跟着风儿去捡。
秦霖低头轻声道:“自从几年前与父皇闹翻,老大便总是赶着三十晚上回京,就是为了避开祭祖。”
秦雷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道:“谁看见我折腾他来?自始至终我都没掺和。”
好一似襄王神女赴阳台。”
里面的人也是憋不住了,便大声道:“这却是一段小曲,”说罢,便大声吟道:
今宵勾却了相思债,
李清和李二合却不像文家叔侄那样怕秦雷,大步走到左首第二张桌边坐下,与秦氏兄弟隔着过道怒目而视。秦霖被盯得有些吃不消,只好装作低头夹菜,避过了二人的视线。
一边看热闹的王府侍卫待要聒噪,却被秦雷喝止,只听他义正言辞肃声道:“休得胡闹,朝廷命官自当洁身自好,岂是尔等可以轻侮?”这话说得两可,还有一重意思是,若这命官不洁身自好,当然可以轻侮了。
易惟络也已经豁出去了,一边冷哼道:“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还能变出来不成……”一边伸手到怀里掏摸一下,面色却兀然变得煞白,顿时僵在了那里。
此时隆冬,自然不能空身穿官服,有权有钱的官员会在里面套上件裘皮,寒酸些的只能用棉袄代替,穿起来自然鼓鼓囊囊的,而都察院乃是最最清水的衙门,一个四品御史是穿不起价格昂贵的皮裘的。是以没人怀疑到易惟络的胸口。
大殿里着紫袍逐渐增多,麴延武也形单影只到来了。朝秦雷行个礼,便坐在他下手的一张桌子边,众官都知道他与丞相府的矛盾,哪里敢于他同系,纷纷告罪起身,不是内急就是访友。他这一桌顿时空了下来,在几乎满座的大殿里极是扎眼。
……
许多凑不过去的官员不由急了,在外围叫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念出来听听,大家一起乐和。”
易惟络和王辟延恼火的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众官员紧闭着嘴,一脸端庄的在边上围观,根本找不出是谁说的怪话。都察院的御史向来与六部官员关系紧张,此时有人说几句风凉话,实在正常不过。
但他既不进场,又不插言,所以人们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场内三人身上。便有官员鼓噪道:“易大人!掏给三爷看看,让他知道咱们的御史都是干净白|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