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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南巡抚呢？”秦雷有些奇怪这侍郎的态度，自己又管不着他，怎么跟小媳妇见了恶婆婆似的。
秦雷微微诧异道：“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礼部赵尚书。”侍郎低眉顺目道。吏部尚书与江北总督都是正二品，也算是平调了，但文丞相把唯一一个与自己不对盘的尚书撵出中枢，这里面的道道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哪个赵大人？”秦雷皱眉问道。
石勇望了眼那肉山似的大胖子，心中就是一哆嗦，但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但愿这家伙食量比不过大象吧，为自己老婆本哀叹的石大人心中祈祷道。
石勇这才缓口气，擦擦汗道：“再每天管个半饱。”
正在感慨间，却听船尾的黑衣卫大声道：“王爷，水里有个胖子。”秦雷快步走到船尾，往下一看，真的有个球状物体在水里漂着，赶紧命人捞上来看看。
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秦雷发现只要在中都，就有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让自己喘不动气。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到让人不敢惹的地步，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增强实力——回到京山营，组建子弟兵，就这么简单。
上面的几个黑衣卫吃力的转动绞盘，这才把那人一点点的拉出水面。站在一边观看的秦雷，脚下一歪，奇怪道：“怎么了？”
半个多时辰以后，七千多宗亲壮丁终于悉数装船，在亲人们早去早回的嘱咐声中，缓缓驶离了丰埠码头。
秦雷指指远处的青龙大街，笑道：“运人。”侯辛顺着秦雷的指引一看，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处缓缓行来，打头的正是一队黑衣卫。
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站到箱子上，视线扫过七扭八歪、窃窃私语的宗正府兵，轻咳一声，却被江涛掩盖，没有任何作用。
黑衣卫们心道：王爷真是功力深湛啊，竟然把上万人耍弄的云山雾罩。而秦雷心中想的却是：“这是我影帝生涯的一大辉煌时刻吧。”
侍郎大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好半天才把这位浑身是刺的王爷安抚住。擦擦一脑门子的汗，心里就一个想法——赶紧把这位大爷打发走。
侍郎有些哀怨的想到：“若不是要去山南当巡抚，怕您老一直都不会问我的名字吧。”面上一副小媳妇见婆婆的表情道：“回王爷的话，卑职姓赵，贱名格言。”
赵格言叹口气，轻声道：“趁着尚书大人不在，下官还是可以操作的。”说着拱手道：“下官日后山南为官，还请王爷照应则个。”
绞索发出咯吱吱的声音，缓慢的转了上来，那绳索上绑着的人也现出身形来。
秦雷离侯辛少远些，沉声道：“把船靠岸吧。”侯辛恭声下去执行。
秦雷端起茶杯喝一口，又呸地吐出来，把那茶杯往桌上一搁，粗声骂道：“你这水泡脚正合适！”
“您找那个作甚？又没有什么用处。”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赵格言还是乖乖的给秦雷拿出一摞蓝色封皮的空白吏部文书。
侍郎大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笑道：“就是把我们都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啊。”
侯辛使劲点点头，一指小清河，恭声道：“王爷，船已经到了。”秦雷看了看河上停的一溜客船，笑道：“动作挺利索吗。”
船上的气氛好极了，宗亲们唱啊、跳啊、说啊、笑啊，兴奋的不得了。秦雷望着这些从没出过远门、甚至很少有坐过船的家伙们，微微遗憾道：“拐带这种天真儿童，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秦雷笑道：“孤以个人信誉向你保证，只要几个知府的空缺，这总可以吧。”
侍郎小意看了秦雷一眼，恭谨道：“前些天，王爷不在京里，吏部又还没有行文，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看一眼岸边树上挂着的零星枯叶，秦雷摆手笑道：“只要还有叶子就算，”说着搭起侯辛的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问道：“已经在馆陶先生那里报到了吗？”
好在黑衣卫与他心意相通，不会让王爷受窘，三百人齐声大喝道：“嚯！”这才把那七千宗亲镇住，老老实实听王爷讲话。
秦雷瞅他一眼，点头道：“他要一百万两的赔偿金。”
“球球？”秦雷惊奇道。一边的石勇微微恼火，垂首道：“属下已经把王爷的话转告给他了，结果这家伙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方才还想混上船，被弟兄们轰下去后，不知去了哪里，属下还道他回去进食了呢。”说着有些感慨道：“想不到秦俅如此烈性，居然投河自尽了。”
赵格言嘴角抽|动一下，艰难道：“下官就是在这，也不能随便在空白文书上用印啊。”怕秦雷怪罪，还小声解释道：“任免官员的权利都在丞相府，我们吏部也就是个跑腿的。”
秦雷不得不让黑衣卫再“嚯”一遍，这才能重新扯着嗓子喊道：“但是你们要答应孤一个条件。”
“好！”“太好了，俺还没吃够牛肉炖粉条呢！”“俺要坐船！”“会不会尿炕啊？”几千人议论纷纷。
侍郎大人艰难笑笑道：“却是没有空缺了。”
“到了五天了。”侯辛笑道：“惦记着王爷落叶之约，但未曾想到大运河竟然难走的要死，却是耽误了。”
封疆大吏一职非同小可，岂是可以长期悬空的？秦雷便积极的为朝廷、或者说是文丞相排忧解难起来。
秦雷心中哀叹一声，名册上是一万七千五百人，但扣掉五千空额、两千八百老幼病残、两千七百肥胖虚弱，居然只有区区七千勉强算是可以敲打的，实在是……太珍贵了，想到这，隆威郡王殿下暗下决心，绝不让任何人脱落。
船上的水手俯身禀报道：“回王爷的话，船歪了。”船老大也从舱底跑出来，先向秦雷告个罪，又让七八个黑衣卫站在船另一侧，这才稳住了平衡。
正在两人愁云惨淡的时候，江风送来临近船上的欢声笑语，让秦雷听着尤为不爽，轻声骂道：“我保证，你们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泪水没有笑脸、只有痛苦没有休闲，只有绝望没有希望……”
侯辛笑道：“王爷的吩咐，小崽子们谁敢怠慢，只是不知调这些客船作什么？”
不过侍郎大人显然有不同的见解，涩声道：“人选已经议定了。”
秦雷是什么人物？立刻感受到众人情绪的变化，呵呵笑道：“你们没坐过船吧？看，这么大的客船，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侍郎更加恭谨道：“江北总督一职由赵大人担任，”
空下来的职位一直悬而未决，原因却有些滑稽——原本计划的顶替人选乃是李一姜和文铭义，但两人一个死了一个傻了，吓得没有人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但秦雷出奇的温柔，笑眯眯道：“大伙一定在猜，宗正大人要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不对啊？”声音甜得发腻，让众人不寒而栗。
见没有人回答，秦雷也不尴尬，继续微笑道：“孤知道你们自幼土生土长，从没离开过京都，所以准备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咱们宗正府兵的故居，也算是开开眼，呵呵呵……”笑得像狐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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