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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征东军出来投奔王爷,到馍馍沟附近发现鹰扬军一部追击同宗,便打了他们个伏击,未曾想险些被路过的破虏军包了牢丸,只能且战且退进了馍馍沟固守待援。”在颠簸的马背上,秦志才说话仍然不磕不绊,显然骑术及其精湛。
但知道也没什么用了,秦雷懒得聒噪,点点头,大声道:“你们在中军呆着吧,一切有孤!”
乐向古捻须道:“不错,他们定然还有大部主力在附近窥伺,一欸王爷出兵救援,便会趁机攻占京山大营,确实毒辣得很。”
秦雷还是不放心道:“别的倒不担心,大不了就是丢了京山大营呗,但先生自处险地,万一有个闪失,可让孤王如何是好?”赤|裸裸的收买人心。
秦雷点点头,那一骑也到了几丈之外,未待战马停稳,马上黑衣卫便飞身下马,就势跪在秦雷面前,双手举起一个竹筒,大声道:“许副统领的飞鸽传书,红色等级。”每个斥候小队都会带着信鸽鹞鹰,一旦发现敌情,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写成密文,放出鸽子,送回京山大营中,反应速度绝对天下第一。
听了禀报,秦雷并不改变任何命令,只是吩咐卫士们休整片刻,换马预备冲锋。
但在这个时候最管用,即使乐布衣这种飘飘欲仙的人物,也不由暗暗感动,微笑道:“不打紧,学生就喜欢找刺|激,难度低的活计从来不接。”说着拱手道:“王爷一路顺风,下手留些分寸。”
待尘埃落定,校场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轰鸣声在提醒着留守的众人,一支铁军刚刚离去。
乐布衣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朝秦队长诡异一笑,正在盘绳子的秦队长打个激灵,不知这贱人又做什么怪,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好稀里糊涂的施礼离去了。
秦雷使劲揉揉眉心,直感觉两难取舍,却也知道军情如火,必须下个决断了。站定身子,闭目皱眉寻思片刻,只听他沉声道:“传我命令,全体兵士停下手头活计,披坚执锐,两刻钟后在广场集合。再通知秦玄仩……”秦雷长叹一声,极不甘心的艰难道:“让他……带着宗亲们转移吧。”
秦雷简单一洗刷,把身上的泥土一洗掉,便水淋淋的上了岸,接过秦卫递上的大毛巾,一边使劲擦拭着身子,一边笑道:“都要感谢你的小师妹,她的那个归元膏很补气血的。”
秦卫失声道:“难道咱们要放弃京山?”大前天的议事他在一边伺候,知道京山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有!”卫士们齐齐用腰刀敲击铁护腿,发出整齐划一的“轰轰”声,向他们的王致以最高的问候。
秦雷沉吟道:“先生的意思是,您要凭着五百军士守下这京山大营?”
秦队长更是郁闷了,跟着教习官走了一段,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许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俺出去前还好好的……”姓许的教习官回头看他一眼,小声道:“见了大人态度好点,认个错,保证以后不打老丈人就是了。”
乐向古捋须道:“这个世道说真话总要被人笑话,罢了罢了,以后学生试着不那么坦诚便是了。”
乐向古使劲把口中嚼得稀烂的豆子咽下去,又解下水囊喝口水,这才舒坦道:“吃个豆而已,哪有什么深意。”
“一万人左右,把我们赶紧山谷后,只留了四千人围困,其余的便离去了,末将就是趁着他们分兵时的混乱突围出来的。”说完,他挤挤眼睛猜测道:“那六千破虏军可能去别的方向拦截了。”秦有才并不知道京山大营的重要性,否则断不会如此说。
乐布衣正色道:“危难之际显身手,方显英雄本色。”说着又笑眯眯的诱惑道:“等过了这关,我给你记个头功,再举荐你进王爷的军队如何?”
“战旗所过处万物匍匐,一切忤逆者斩尽杀绝!”卫士们用最嘹亮的嗓音高声接道。
行进中,长脸汉子几人才第一次见到了一身戎装的秦氏大宗正、隆威郡王殿下,只见他二十左右的年纪,五官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显得英姿勃发、朝气蓬勃。一双鹰目却锐利深邃,直透人心,显出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霸气,令人不由肃然起敬,不敢因其年青而有半点怠慢。
见王爷主意已定,秦卫狠狠锤下胸口,便要转身传令去了,却被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乐布衣叫住,笑道:“小兄弟留步。”秦卫狐疑的望他一眼,便见乐布衣向秦雷拱手道:“学生可以让王爷兼得鱼与熊掌。”
秦霸一下子傻了眼,粗声道:“老布,你不是说没危险吗?”
秦雷又咳嗽几声,把几个豆子揣到腰间布袋里,强笑道:“孤待会慢慢尝,先生还是先教我吧。”
轰鸣声响过之后,整个场上便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秦雷那雄浑磁性的声音在上空回荡:“你们是孤的骄傲!”
一身戎装的隆威郡王策马到了阵前,一勒马缰,战马“咴咴”叫着刹住步子,几乎人立而起,待落下前蹄时,马头已经面向队伍站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秦雷带着黑甲骑兵一路狂飙,行了一个半时辰,便碰上了护送秦浯水几人回营的斥候。也不停留,命令他们转身加入队伍,一齐向东奔去。
远处观看的乐布衣不由轻声道:“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秦雷军队的实力远远出乎了他的想象。
……
乐向古笑道:“云裳的医术虽然二把刀,但那归元膏的方子可是学生研究的,效果不会差到哪去,王爷不妨常吃,益寿延年也未可知啊。”
又强行军一个时辰,碰上前来报信的斥候,秦雷也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四股子弟兵大约一千三百多人,被撵着合围进了馍馍沟。而包围他们的破虏、鹰扬二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左右。十则围之,他们根本不虞秦氏子弟兵们突围。
秦雷的心骤然紧了起来,苦笑道:“要开始嚼豆子了。”乐布衣又掏出几个豆子,在掌中摩挲道:“嚼得越烂,吃着越香,消化的也越舒坦。”
秦雷没有训斥送布衣过来的斥候队长,只让他给乐先生松开绳索。
两刻钟后,一千八百黑甲骑士披坚执锐,跩蹬上马,在昨日方清出来的校场上集结完毕,卫士们已经听了各自队长的任务简报,知道怕是要做好恶战的准备,没有任何恐慌,反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一时间场上空气肃杀,北风卷地,更显军阵森严。
秦雷叫住他,轻声吩咐道:“只管顺着信号从结合部冲进去,不要恋战。”
只是这位秦队长走在路上,发现旁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甚至还有些妇女一脸鄙夷地朝他指指画画。正晕头转向的时候,一个臂缠红箍的教习官过来,沉声道:“秦队长,教习长有请。”石敢这个教习长不仅负责王府卫士的训练,还管着军容风纪,军法军规。
乐布衣笑道:“不是还有两三千村民嘛。”说着云淡风轻道:“王爷直须去,反正您都准备接受最坏结果了,干嘛不赌一赌。”
这时候,石勇也从后军上来,他准备与伯赏赛阳一道突击。
“骗人是小狗。”乐布衣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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