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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咱们去哪？”石敢轻声问道。
遭受这种打击，文铭义自是不想活了。上吊、割腕、服毒、绝食……想尽一切法子结果自己的小命，无奈他的寿限未到，死了好多次都没死成。上吊自杀绳子断了，反把大胯摔折了；割腕自杀，血流着流着便凝固了，虽然失血过多，却只是面上少了些红晕，身子多了些单薄而已。
秦雷依旧笔直的坐着，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但除了我的生死兄弟，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应该说真话的人。”
秦雷点点头，微笑道：“你先把手松开，我待会还要去见别人呢，弄皱了怎么办。”
秦雷瞟他一眼，揶揄道：“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念瑶他娘呢？”
李四亥闻言身子一颤，旋即又放松下来，点点头，离去了。
还是秦雷先打破了沉默，“你又惹着你家小祖宗了？”
秦雷依旧面沉似水道：“没有！即使没有那些刺客，我也要杀了你大哥！只是时间上要晚一些而已。”用一种冷漠的声音道：“在孤王看来，只要杀人的欲望足够强烈，条件足够成熟。杀与不杀便没有区别！”
秦雷轻声问道：“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扯不断的娃娃亲么？”
老四点头道：“确实如此。”
秦雷岂会不知，那时候李四亥为什么会死皮赖脸住在书香阁里，几乎与自己形影不离？如果他不是兔子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而李四亥色猪投胎，显然没有断袖之癖，所以他是在阻止血杀对自己下手！
秦霁以为秦雷指的是年龄，撇嘴道：“那有什么，李浑比他小女儿大六十岁，文彦博今年还不到六十呢。”
秦雷艰难的咽口吐沫，真想狠狠踹他一脚，一脸不可思议道：“难道堂堂简郡王就是靠三流话本拿主意、想办法的？”
李四亥把拳头攥得咯吱直想，怒视着秦雷，低声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难道烂在肚子里会憋死吗？还是说你从来没有拿我当过朋友，根本不在乎咱们的友情？”一边说着，身子一边不受控制的前倾，胖脸几乎要贴在秦雷面上了。
秦雷“哦”一声，轻声问道：“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听文彦博的？”
秦雷摇摇头，轻声道：“不是，当时我和我的手下都在襄阳，鞭长莫及。”
秋风把虚掩着的车窗刮开，又吹到两人身上，让两人感到一阵寒意，不禁都紧了紧衣襟。
秋天确实来了。
而服毒自杀，却因为抢救及时，又回转过来，只是落下很严重的肠胃毛病而已。至于绝食便更不可能，被家人掐着喉咙硬灌些参汤就能把小命吊住……
老四果然摇头道：“不知道，那阵子我们正闹别扭，我就没告诉他。后来发现文老贼很在意这个私生女，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不管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我以为抓到文老贼的痛脚了，就更不想告诉三哥了。”
秦雷揉着眉心，低声道：“若他胆子那么小，你怎么就快被整死了呢？”
秦雷终止探讨这个问题，他发现这位四爷政治智商不是一般的低，也许平时都是老三拿主意吧，想到这，他低声问道：“你抓念瑶这事，三哥知道吗？”
秦霁贱笑道：“这种事情多了，八成是文彦博一枝梨花压海棠，玩弄了家里的小丫鬟，结果东窗事发，海棠被家里的母老虎赶了出来。海棠又发现自己有了，只好随便找个人嫁了，生下了小海棠……”
秦雷摇头道：“我不是说年龄，若是文彦博的女儿，又怎么会流落到民间呢？”
正在感叹自己已经脱离人民群众太久时，秦雷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从眼前经过，紧接着是个熟悉的小胖子跟了上去。“李四亥？”秦雷低声自言道。
“王爷，李家少爷求见。”卫士在窗外轻声禀报道，打断了秦雷的回忆。“哦，”秦雷并不意外，李四亥在府中住过月余，自然认识他身边的黑衣卫。“让他上来吧。”
“文铭义？”石敢低呼道。见秦雷点头，石敢面色怪异道：“想必文侍郎并不想见到我们。”文铭义当日被秦雷毒打一顿，从会场叉出去，又被大粪浓痰污了身子。这种奇耻大辱，对于任何人都是比死还难以接受的。
“好久不见……”两人异口同声道，话音一落便一齐笑起来。笑声之后是沉默，不止是秦雷感觉难以面对李四亥，李四亥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秦雷。方才见到黑衣卫，他一激动便上了车，现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雷听了石敢的说法，一脸严肃的纠正道：“孤王亲自去看他，是他天大的造化，他只有恭恭敬敬地接着，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说着小声嘀咕道：“不嫌他臭就不错了。”
秦雷不得不感慨李家男儿至情至性，确实……没一个正常的。笑问道：“没再打得你起不来床？”
石敢只好挠头应下，吩咐车队先到伏羲大街买些滋补安神的补品，再去东城相府探病。马车拐回朱雀大街，过几个街口便到了京都最繁华的伏羲大街。车队停在百年老店“妙慈堂”的门口，石敢便带着几个黑衣卫下车，去采买药材去了。
秦霁挠挠头，一脸无辜道：“我觉得挺在理的……”说着又郁闷道：“人家幕僚清客们，一听说是铜臭王招揽，都纷纷掩鼻而走。最后招到府上的，却都是些比我还不如的饭桶。”
老四闻言讨好笑道：“松开松开……”哪知他一松手，秦雷便飘然而去，只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后脑勺，还有一句不负责任的“等着吧！”
这些事情秦雷都知道，虽然不说，但他确实已经把李四亥看成了自己的朋友。
“哗啦”，车门拉开，久违的小胖子便出现在秦雷面前。
秦雷摇头道：“你没资格做钦差。”
秦雷微笑摇头道：“这是今天唯一不怪你的。”
小胖子感激道：“只要哥哥你有这份心，小弟我就很知足了。”
“没有如果！”秦雷生硬道，见李四亥失望的弓身下车，终于还是不忍道：“我不相信你会接这个差事。”
李四亥晃晃悠悠的起身，往车门走去。到了门口，又缓缓回头问道：“倘若当初是我作了钦差，你会不会杀我呢？”
秦雷把刚带上去的假胡子又揭下来，装回化装箱内。闻言笑道：“先去买些礼品，咱们去探望文侍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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