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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齐国上官丞相推动的改革很不顺利,很多地方既触动了士族地主的利益,又没有让百姓得到好处。拥护改革的“革新派”和反对的“保守派”在朝堂上打得不亦乐乎,以至于许多军国大事都耽误了。
秦雷知道云裳面嫩,再调笑便会半天不理自己,转移注意力道:“到了唐州咱们就可以休息几天了,可把我给累坏了。”
“又舒服又疼……哎,你别拧我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单独相处时,秦雷开始用“我”自称了。心细的云裳自然注意到这个称谓上的变化,心中着实欣喜了一阵。
朝廷这杀鸡取卵的一抽,又“壮士断腕”的一抛,把个鱼米之乡的矛盾激化到了极点,最终导致了这场破坏惊人的大暴乱。这场历时两个月的暴乱席卷了几乎整个南方,只有荆州府以东至镇南军驻地的几个府幸免于难,损失自然骇人。
这是必须的,士族并不劳动,甚至是依附他们的庶族地主也不劳动,他们的一切都来自对社会资源的所有权,而这些资源必须通过下层民众的辛勤劳动,才会产生粮食、布匹、财宝、珍玩,供他们享受玩乐。
云裳嘤咛一声,羞羞的低下头去,心道:这人惯会没正形,一醒了就知道撩拨人,却偏偏假装正人君子。微微抬起扇贝般的睫毛,看到秦雷一脸陶醉地望着自己,赶紧收回最后一句话,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眼看着敌人有可趁之机,但自己家里也不肃静,无力趁机捞些好处,这让三国将领心中猫挠一般难受。饶是如此,老辣的诸烈算定镇南军兵力捉襟见肘,悍然把南楚的上游防线的向东推进了一百里。不出所料,镇南军只能忍气吞声,吃了这个闷亏。
而楚国,正陷入轰轰烈烈的诸子争储大战中。景泰帝身体每况愈下,他那几个成了年的儿子自然不会安分,拉拢朝臣将领、相互争风献宠,甚至是互相构陷刺杀。几乎波及了朝野上下每一个角落,所以根本没资格看秦国笑话。
自昭武十七年五月初八起,至七月初十日,历时六十二天的“弥勒教大起义”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放下武器的弥勒教徒们,日后必将遭到士族门阀们的疯狂清算,损失一万多人的镇南军也不会放过他们。但在此时,他们想不到这一点,或者有人想到了,也会心存侥幸,认为只要躲得远远地,安度余生还是没问题的。
当秦雷接到伯赏元帅的抱怨信时,他也只能无奈的苦笑,此时就算把杨文宇放回去也于事无补,何况南方初定,民心不稳,尚需一支强大的军队弹压,所以秦雷只能朝大江边同情的笑笑了事。
也就是说,从五月起,到十月秋收这五个月,两省的百姓非但不能供养士族,还需要失血过多的士族反过来输血。而且即使是秋收之后,因为之前损失太过惨重,士族也无法过分盘剥百姓,很有可能还要继续少量输血,让百姓休养生息,越冬春耕。这种情况可能要到明年春耕后才能有所缓解,两三年后才会彻底好转,
石猛露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情,见石敢确实不懂,便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跟你嫂子那啥的时候,就是我叫……”
至于在军事上的影响,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是,经此一役,南方的卫军基本上消耗殆尽,剩余的两三只小猫也失去了叫板的资格,只能乖乖的任秦雷宰割。秦雷已经以行督南方钦差王的身份,与两省督抚联名上书朝廷,提请裁撤江北山南二卫编制,改由州府自行招募府兵,负责地方治安。
马车里的秦雷虽然不用穿盔甲,车厢里还有床。但是这一路上糟糕的路况已经颠坏了一辆马车,车厢里的人自然也像散了架一样,浑身难受。
秦雷的声音响起:“又舒服又疼,我能不叫吗?”
从秦国国内看,尽管强大的边军坐镇,没有让齐楚两国趁机渔利,但这次蔓延南方两省,波及周边省份,甚至影响全国的大暴乱,严重的消弱了秦国的内在实力,深远的影响了秦国的政治格局、也深刻改变了秦国的军事结构。
而在此役被大大消弱的南方士族,为了对抗北方,自然要前所未有的抱起团来,以利益群体的面貌出现在秦国政治舞台上。
要想恢复到暴乱前的水平,看起来没有十年是不可能的。
秦雷请她陪着走访两省各府。云裳知道,弥勒教作乱伤害的决不仅仅是教外的民众,还有数以百万计的普通信徒。这些人在战乱时,也跟着背井离乡。等到战争结束,还是要回到各自家园的,这些人虽然没有参与护教军的烧杀抢掠,但毕竟信奉过弥勒教,自然担心不容于乡里。此时若是能借助秦雷的影响力,让那些心存报复的人们收敛一下,让担惊受怕的弥勒教徒宽宽心,是再好不过的。所以对秦雷的邀请,云裳微一思考便答应下来。
这个提议无疑是朝廷非常愿意看到的,当初把秦雷扔到南放,根本目的就是让他动一动两省的“空饷”和“吏治”问题。虽然这位爷的法子有些极端——既然已经无药可医,那就统统消失吧——两省的卫所和官员都消耗在弥勒教铺天盖地的大暴乱中,虽然没人能说秦雷是有意为之,但至少结果如此。而秦雷在南方表现出来的高超的政治智慧,让人不相信他单单是运气好而已。
所以人们普遍认为,十年之内南方不能恢复到原本的水准。
石敢张大嘴巴,一脸同情地望着石猛。这时候里面王爷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两人便正襟危坐着不再说话,只是耳朵在不停的抖动……
但无论如何,效果是好的:只要开了这个头,其他几省的卫所裁汰也就顺理成章、没有那么大阻力了。
结合两晋南北朝时期士族的失败教训,新三国时期的士族门阀们加强了对依附于他们的下层民众的重视,一般不会过度盘剥,甚至在今年这样的灾年中,还要反哺。士族们当然不是摇身一变成了,成了慈善家,他们只是更注意避免竭泽而渔罢了。
一阵细若管箫的呻|吟声,从车厢内传出来,听得车外警戒的石猛石敢面面相觑,这车隔音效果很好,能让两人听见,里面该是多大的声响啊。石猛朝车厢努努嘴,眼睛做出色迷迷的样子,意思是:这两位不会天雷勾动地火了吧?
这也是复兴衙门的议事们最愿意看到的,所以全票通过了秦雷的提议。而且隆郡王殿下的眼光和手段,也得到了南方士族的一致认可,愿意接受他的庇护,并给与他支持。
秦雷来了兴趣,盘腿坐起来,好奇问道:“听云裳的意思,你有内功?”
之后秦雷审时度势,提出复兴衙门必须把“支援平叛”和“组织恢复”当作同等重要的大事,两头都抓起来。平叛一地,恢复一地,争取到平乱结束时,百姓基本返乡恢复生产,不耽误夏种。
……
心情好,语调自然轻柔:“殿下只外练筋骨,虽然结实,但在耐力上就少逊于内家了。”
此时距离樊城归附已经过去二十天了。秦雷在战争结束后三天,便将军权交还给了杨文宇,带着两千卫队离开了襄樊一带。秦雷估计报喜的奏章上去后不久,自己就要被召回了,所以他一方面把喜报压住不发,一方面快马加鞭的进行着自己行程表上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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