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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溅襄阳湖【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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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落看到出现在营墙上的车胤国,不由心中大急,但当时形势严峻,也无暇他顾。此刻见敌人退去,不顾岸上车胤国的招呼,跳上一艘赤马小艇,命令军士全速划回中军寨。

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想要上前阻止,刚一转身便感觉身后一凉,踉跄着冲出几步,便摔倒在地,鲜血汩汩的从背上涌出。这样的场景在朱贵等人四周接连出现,那些黑衣人完成狙击后,便汇聚在朱贵等人四周,护持着他们一齐往外冲去。

车胤国不动声色道:“果然保险,不过老哥还是打开让兄弟看看吧,不然兄弟我会睡不着觉的。”

黑暗中看不到血花绽放、但那噗噗地利刃入肉声,以及那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确切无疑的提醒着人们,一场屠杀正在进行中。

人群一阵骚动,然后便是哭声一片,叩首连连。楚落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一边副将道:“这些人怎么了?”

……

说话间,场中几万人齐齐跪倒,伏首贴地,顿时鸦雀无声。两人赶紧凝神静气,举目四望。

过了一会,便有一群着装怪异的男子站到两丈高的台子上,齐声高喊道:“恭迎佛子……”

车胤国顺一顺八字胡,沉声道:“不知楚兄把那图纸收在哪里,可否安全?”

楚落带着车胤国到了自己的卧室,把铺盖一掀,再搬起床板,露出下面一个大铁柜子。他指着铁柜微微得意道:“这是宫廷高手匠人特制,若是不用钥匙打开,便会引燃里面的药粉,一下子就能把里面的东西烧成灰烬。”

过了一会,已经平复的涟漪竟又一圈圈荡漾起来,这波动越来越激烈,最后“哗”地一声,几个脑袋从水中冒出,原来水下有人。

伴随着一声脆响,一团碧绿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水中艨艟大舰上的楚落看了,自然是火冒三丈。这个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将军,想来不忌惮别人的鲜血,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冰冷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放箭!”

对于这种状况,现任襄阳湖水师统领的楚落也只能无奈苦笑。造船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了有心人,何况还是年复一年的建造呢。

楚落面无表情重复道:“放箭!”

楚落也不等登舰的兵士,先行带着僚属上了艨艟旗舰,便在几艘“赤马”的护卫下驶离了军港。

车胤国仿佛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耐之意,仍然揪着小胡子道:“劳烦楚兄带本人去过目一下才好放心。”说着,无意识的摸一下腰间的小金鱼。那是伯赏元帅的令牌,可节制诸将。

信徒们要完成围湖一周的游行,自然要穿过襄阳湖水师的防区。楚统领也自然不会答应,更何况他心情无比恶劣,当即便下达了驱逐命令。

短暂的停顿后,船上的箭雨又劈头盖脸地落下来。这时候,车胤国也带着他的弓手营上了营墙,两方夹攻之下,威力不止大了一倍,顿时把营墙下三丈的距离肃清。

前两日也确实无事,到了初六那天傍晚,两人正在饮酒,便听道斥候来报,湖南面扎起了台子仿佛要搞什么集会。

又一声凄厉的哨声响起,仿佛无常的索命尖啸。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断弥勒教徒向前奔涌的步伐,因为前面的冲突已经到了白热化……

原本镇南水师仅在江北水城一带驻扎,几乎九成兵力都用来守御西起荆州府东至三江口这段江面。但五年前,伯赏元帅命艨艟将军楚落率五千水军北上运河、再东进襄阳湖,驱逐在湖上往来营生的渔夫水匪之类,就地安营下来。

但是狂奔中的卫士们,显然忘了取下他口中那摇曳生姿的破布头。

狂叫着“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的教徒们,已经陷入癫狂之中,根本不理会任何哀求,疯狂地扑上去,几人摁倒一个,恶狼一般撕咬起来。很快,营门下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兵士。

队伍末尾突然想起一阵呜呜地法螺声响,本来狂躁急进的教民顿时回身便跑。几万人的队伍眨眼间就完成了转向,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沿着他们的来路,有一只被涂成漆黑的大船,静静的在同样漆黑的夜色中游弋。若不是有人掀动厚厚的棉帘,泄露出一丝灯光,这黑船就真要与这夜融为一体了。

小船在湖上轻巧转个弯,便消失在莽莽夜色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涟漪。

岸上声响越来越清晰,伏在船头的楚落听到岸上的几万人在齐声诵念着:“释迦当衰,弥勒大兴!极乐净土,即在彼岸!”

就在他快勘破红尘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被悬空提了起来,然后被人一头夹住脖子、一头夹住脚脖子,快速的往后方跑去。尽管浑身火辣辣的疼,他还是很想说句:“兄弟,松松手,你夹的我喘不动气了……”

秦雷喝口酒,舒服地眯眼道:“确实如此,可以卵击石还能听个响,不是吗?”他不相信对方招呼这么一群人,就是为了给什么佛母庆生,定然是有所图谋的。

谁知对面的弥勒教徒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测,面对雪亮的刀锋,他们夷然无惧,反而面露狂喜,高呼着“佛子万岁、即登彼乐!”之类的疯言疯语,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倒把手持兵刃的兵士吓得连连后退。

车胤国颔首道:“不错,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为妙。老哥只管去,这里有兄弟坐镇,不必挂怀。”

秦雷摇摇头,便认真吃起晚餐,他还真有些饿了。

车胤国一脸不解问道:“老哥,湖边不是禁地吗?怎么还能扎台子唱戏啊?”

即使黑暗大大降低了血腥杀戮的观感刺|激,但那浓重的血腥味道还是提醒着湖面上的弓手们,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时间手上慢了一些。就是这一霎那的稀疏,便被教徒们冲了过去。他们的疯狂早已把对面的兵士吓破了胆,刺出去的长枪也绵软无力。

石敢有些不信道:“您说他们是冲着襄阳湖水师去的?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塔楼上的校尉面色铁青,咆哮道:“射,射死这群畜生。”他却忘了,自己也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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