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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陈静喊住张恪。她才想起来刚才将票夹的钱都给了别人,伸出手来跟张恪说道。“我没有停车费。”
张恪看着眼前这几名交管部门工作人员的嘴脸。心里厌恶的很。他们哪里是想管黑车。根本就是逮住一个罚三万块钱罢了?看着这伙人拿来让他签字的笔录样本。不由的苦笑。难道自己签下字还着去指证陈静开黑车不成?真是要让人笑的大牙。这种破事都能遇上。而且又是在省人民医院。
这边的过道很安静。能清楚的听到张恪在过道那头讲电话的。
那人动作粗暴。张恪冷不防衬衫扣子给扯绷断两粒扣子。看着自杀者丈夫坐上边三轮自己又给扯在这里脱不身。情急之下心头火起。回头瞪着穿制服的一眼。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拽住自己衣服的手:“你放不放手?”看着自杀者丈夫坐的边三轮就要从自己身边开过去。张恪也管不了太多。一脚蹬在穿制服的大腿根上将他一脚蹬坐在地上,跑过去将边三轮截下来。对自杀丈夫说道,“你等一会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先跟着进去。你将车停好来找我。”张恪拿起手机先下了车。
见陈静将车进管家巷。张恪笑说:“你对建邺蛮熟悉的啊。”出了管家巷就是燕湖西路。就能看到北面橡树园临湖建筑的灯光了。
张恪见急诊楼前的救护车已经走。医护人员都进了急诊楼。回头瞥见站在车后报车牌号的小青年嘴角浮着一丝笑。他对这种笑再熟悉不过了。无非是“钓到一条大鱼”、“又赚了一笔”之类的意味。心想该不会将他们当成黑车抓了吧?
守在省人民医院门口打黑车的交管局临时工作人员见头儿给对方一脚踹倒。围过来要抓住张恪饱捧一顿。这时候门口冲来一辆奔驰、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没有减速。就跳下来四个人。
“李省长。你好。我是张恪。今遇到一件。刚给罗书记汇报过。罗书记也觉得这件事让你知道一下的好。就冒昧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去年十一月张恪与翟丹青被唐忠等人刺伤。就是紧急送进省人民医院疗。葛民俊现在都不清楚张恪具体是什么身份。心想既然能让省委常委金国海与省卫生厅厅长丁小伟如此紧张他被刺的伤情。指不定真是哪个中央领导在建邺读书的子女。
这种论调听的张恪一肚子的怒火。可是他也不能跟这种小人物计较什么。陈静回头看了那护士一眼。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懒的看。
“海f23568。海州的车。”
“三河街夜里出逛的小姐穿的比你要性感多了。脸蛋也不见的比你差。人家可不仅仅开车载客?”穿服咧着嘴笑了笑。语气轻浮的说道。“你告诉我。你身上哪里不像是开黑车的?”回头招了招手。从后面人手里拿过一只照像机。说道。“你们交易付钱的过程。我们都拍了下来。这叫保留证据。想抵赖都没有门。准备好罚款吧。”
“哦。”陈静听张恪这么说。想到跟着去医院直接将钱交给人家手里更合适。也没将钱从中年汉子手里再拿回来。医院以用银行卡结账。或者通知人将钱送过来都行。发动车贴着路牙。从拥堵的巷道穿过去。拐上燕湖路。刚好看到救护车从燕湖西路南面拐上燕湖南路。踩大油门飞快的跟上救护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进了省人民医院。
车窗外的中年妇女看着陈静伸出来的手里捏着的一叠钱。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人。那个拿着蒲扇穿着大裤衩刚才不理会张恪的中年汉子倒是有主张。将钱接过来。当着旁边数了数。说道:“这里有八百块。你们帮我记着。我自己等会儿再从家里拿一百块垫上。唉。陈梁育小夫妻俩带着小孩子真是不容易。平时都是很要面子的人。”救护车已经出了巷子。听前面人说有人主动要将小孩子接回家去照顾。发生这样的事情。左邻右舍会主动伸出手帮一把的。陈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刚才将钱递出窗外去。半个身子都张恪身上。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见张恪沉默不说话。问他:“我是先送你回去?”
张恪他们径直到缴费处。先将医疗费用垫足了。再到抢救室外陪同自杀者丈夫等待抢救结果。
张恪没有时时带钱包在身上的习惯。摸了摸裤兜。只有五元钱,将钱递给陈静。说道:“医院里停车要收十元。你停到路边去。只要五元钱。我马上打电话给傅俊。让他送现金过来。”
张恪挂了电话。坐了回来。对省人民医院院长葛民俊也爱理不理。过了一会儿。傅俊走过来。那个在医院门口伏击黑车的制服男神色紧张的跟在后面。
“你是从哪里上她车的?在这里写上。”穿制服的指着纸上的空白处让张恪。“到建邺人民医院。付了多少钱给她。这些你都写上。市里多部门针对机动车辆非法运营展开‘打黑车’专项行动。你坐黑车已经是不应该了。这时候要配合我们行动。”
张恪还以为陈静在建邺开车从来都只走东华大道、啬园路、中山路这样的城市主干道呢。没想到她对建邺的小街小巷也十分的熟悉。
陈静意识到她车上挂着的海州车牌让眼前这伙人有恃无恐。再说医院门口还停着那么多辆边三轮揽客。也没见这些人去管他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能吃眼前亏。也不跟这些人纠缠。说道:“好吧。你们将车拖走就是,我总会找到说理的地方。我可以将我的私人物品从车里拿出来吧?”弯腰将车里的私人物品拿出来。车子给他们拖过去就拖过去,又不怕他们吃下去。
那护士这才知道张恪与陈静是跟着自杀者丈夫进来。看着张恪手里一叠钱。没有说什么走回导医台。
“我跟他是朋友。怎么可能收他的钱呢?我拿他的钱是准备将车停到外面交停车费。”陈静辩解道。
虽然是夜里,省人民医院急诊楼前还是很忙碌。看着医护人员将喝农药的妇女移到担架上抬进急诊楼,借着灯光偶尔看到那女的一眼,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在吐白沫。从救护车跟着出来的青年穿着蓝色粗布衬衫。沾了很多机油。看相貌也才三十岁刚出头。眼神里满是内疚与焦急。想必他就是自杀者丈夫。
“好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静缓缓将车开过去。透过人群的缝隙能看到有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前面,还有人在前面让围观的人让开路。
“一座城市最美的风景从来都不在灯光明亮的地方。”张恪微微一笑。转脸看着窗外的巷道。
“你没有资格过来跟我道歉。”张恪手一挥。打断制服男。声音冰冷而严厉的说道。“你不是要我承认坐了黑车吗?你将笔录拿过来。我在上面签字。你们将车拖走。我明天会抽空去交管局交罚款的。”又吩咐傅俊。“将他请出去。我懒的跟他说个‘滚’字。”
“到一座城市。我喜欢开着车随处走走。不是都说‘蓦然回首、灯光阑珊’吗?这个感觉在热闹繁华的地方却不易找到。”陈静笑了笑。笑容十分的甜美。不是在酒店用餐里公式化的笑容。坐在车这里。行驶在幽静的巷道上。感觉上也非常的私密。这是陈静内心小小的秘密。自然不会跟张恪明说。
“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张恪说道。见陈静脸上有些疑惑。解释道。“家里连买肉吃的钱都没有。也应该缴不起住院费吧。我们跟过去看看。”
巷道只有两三车道宽。浓荫的梧桐树将路灯光遮闭的幽暗寂静。两侧是八十年代初起所建的老式居民楼。
张恪望着窗外居民楼稀疏的灯出神。寻找他所熟悉的那栋楼。有些生疏了。感觉陈静放缓车。才回过神来。到巷子前方堵了好几辆车。居民楼的楼梯口那里围着一大堆人。狭窄的巷子也能挤占掉一半。
“……肉买回来了。”有个皮皱肤黑的大妈走过来。补充说道,“晚上将肉红烧煮给孩子吃了。等孩子睡了才喝了农药。男的在路边摆着车摊给人家修自行车。回来才看到老婆喝了农药。听说人还有些呼吸。就是不知道送医院能不能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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