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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实录二【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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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十三年甲午春正月戊戌朔。

癸卯,废皇后张氏。

壬子, (「壬子」,原作「甲寅」,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壬子条及明史卷十七世宗本纪改。)册立德妃方氏为皇后。

甲子,总理河道副都御史朱裳会工部郎中郑秉聪、杨廷伟等言: (「工部郎中郑秉聪杨廷伟等言」,原脱「等言」,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甲子条补。又明实录作「郭秉聪韩廷伟。」) 「孙家渡、涡河口二支,俱出怀远县,会淮流至凤阳县,经皇陵及寿春王陵至泗州,经祖陵。夫皇陵高,去河远,无可虑者,而祖陵东西南三面距河,寿春王陵尤为迫近,屡有渰没。今宜于祖陵筑土堤以遏泛滥,寿春王陵砌石岸以防冲决,此系事体重大,不敢轻举。至清江浦口,正黄、淮合流之所,二河水涨,漫入河口,以致淤塞,沮坏粮运。今宜浚使深广而又筑堤以防水涨, (「今宜浚使深广而又筑堤以防水涨」,「又」原作「入」,按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甲子条改。 )筑坝以护行舟,皆不可缓。往时淮水独流入海,而海口又有套流,安东上下又有涧河、马逻港以分水入海。(「马逻港以分水入海」,原脱「水」,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甲子条及明史卷八三河渠志补。)今黄河汇入于淮, (「今黄河汇入于淮」,「淮」原作「海」,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甲子条及明史卷八三河渠志改。)水势已非其旧,而涧河、马逻港及海口诸套俱已淹塞,不能速泄,下壅上溢,梗塞运道。宜将沟港次第开浚, (「宜将沟港次第开浚」,「开」原作「间」,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甲子条及明史卷八三河渠志改。)海口套沙,多置龙爪船往来爬荡,广入海之路,此所谓杀其下流者也。

河出鱼台,虽云利漕,然未有数十年不变者。一旦他徙,则徐、沛南北必致干涸。宜大浚山东诸泉以汇于汶河, (「宜大浚山东诸泉以汇于汶河」,「大」原作「入」,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八嘉靖十三年正月甲子条及明史卷八三河渠志改。)筑南旺湖堤、闸、坝以通蓄泄,则徐、沛之渠不患干涸,虽他日岔河之口塞,亦非所虑矣。」从之。

二月癸酉,兵部以「大同乱卒未平,又有虏警,请差给事中六人、兵部司官六人分诣各边,召募勇敢,以资军实。」报可。

兵科都给事中曾汴言:「边事孔棘,请令廷臣各荐举将材。起都督马永用之。」且言:「团营重务,王宪职任本兵,势难兼摄。今边报旁午,营务视昔加重,请改左都王廷相提督,令宪专心部事。」从之。

己丑,大同郎中詹荣有机略,密与指挥纪振、游击戴濂等相与血盟讨贼。乃阳命军校士庶状诣总制刘清源、总兵却永、巡抚樊继祖、巡按苏佑,为黄镇等乞原,而阴以荣谋告继祖,问计所出。谓马升、杨麟为叛军所逼,非其心,且升威行城中,今势蹙亦思自勉,诚贷其死,令讨贼自效,即贼可尽,第须捐数千金以募死士耳。继祖许诺,以其谋告清源,清源业已解任,欲收后功,乃檄荣以三千金付升。(「乃檄荣以三千金付升」,「付」原作「赴」,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五九嘉靖十三年二月己丑条改。)会张瓒亦遣副总兵梁震乘隙入城,主事楚书复备以癸酉德音,檄示城内,于是宗室、官生人等出城迎震、书入谕,欢声雷动。其夕,升、麟遂擒黄镇等九人,斩之。次日,继祖轻车赴镇,复斩首恶许章等二十六人,余无所问。瓒至,与苏佑集诸文武将佐,置酒高会,自是大定,无不室家相庆。

闰二月癸卯,荫前江西副使、赠礼部尚书许逵子珫为国子生。

癸丑,直隶巡按王朝用言:「屯田旧例:私相卖买者,军民皆发极边充军,价业没官。行之已久,人心帖服。近因清军御史鲍象贤奏请,『止令首正还主,价不入官,人不治罪。』遂致妄肆告争,请如旧例。」从之。

庚申,金星昼见,自去岁十一月至是日,光耀与日争明。

三月丙申,上出御制祭祀记一百九十八道,谕礼部:「凡内阁、府、部、寺、院、翰林、春坊及诸衙门,各令分给。」

四月乙巳,先是户科都给事中管怀理言: (「先是户科都给事中管怀理言」,「管」原作「董」,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六二嘉靖十三年四月乙巳条、明史卷八0食货志及本卷十四年五月甲子条改。) 「国初军饷多倚办于屯、盐。今屯田不兴,其弊有四:胡马充斥疆场,戒严时不能耕也;牛种不给,力不能耕也;丁壮亡徙,人无以耕也;套为虏有,虏反居内,田反居外,势不敢耕也。管屯者犹按籍征赋,计非扣减月粮,则照丁赔补,无屯之利,有屯之害。屯何自而兴乎?必责令各边募军,给事中会同抚、按亲历边境,相度地形,某田可以摭耕,某田可以设备。或创建卫所,或增饬垣墙,绘图贴说具奏。其屯丁,或因土著,或募新军,或徙附近,设法安置,给以牛种,暂免徭赋,待开垦成熟,然后收租,安边足用,计无逾此。

盐法大坏,其难有六 开中不时,米价腾贵,召籴之难也;势豪大家,利权专擅,报中之难也;官司刑罚,吏胥侵索,输纳之难也;定价太昂,利不偿本,取赢之难也; (「取赢之难也」,「赢」原作「羸」,据明史卷八0食货志改。)下场挨掣,动以数年,守支之难也;私盐四出,官盐壅滞,市易之难也。司盐者因设余盐以佐之,余盐利厚,商固乐从,然不以开边而以解部,虽岁入巨万,何益军需乎?尝考祖宗时,商人中盐,纳价甚轻,而灶丁煎盐,工本甚厚。今盐价十倍于前,而工本不能十一,何以禁私盐使不行也?故欲通盐法,须先处余盐;而欲处余盐,必多减正价。大低正盐贱则私盐自息,私盐息则正盐自行。宜定正盐一引价或五钱或四钱,余盐一引或一钱五分或一钱,不必解赴太仓,俱令开边中纳。正盐给以引目,下塲关支;余盐给以小票,商自收买。每正盐一引,许中余盐三四引,以尽收为度。如此则正盐价轻,既利于商;余盐收尽,又利于灶;未有商灶俱利而国课不充者也。」得旨,限三月内查报。

按:屯、盐利害,关于边储。至正德末,而两法俱坏,边储告匮久矣。往时谈者,类皆苟且无当,惟管怀理一疏,曲尽事情,使司屯、司盐者如其说,岂非富强之大计乎?而终未见其克复旧制,岂狃于因循之过乎?可慨已!

丙午,诏旌表神武左卫舍人许绅继妻叶氏贞节。叶氏以家贫夫妇相携投通州,探亲不遇,绅病死于道。叶氏守尸恸哭, (「叶氏守尸恸哭」,「尸」原作「死」,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六二嘉靖十三年四月丙午条改。)绝食十有余日,人往来者哀而馈之食,并拒不受,竟死夫傍。

五月癸未, (「五月癸未」,原脱「癸未」,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六三嘉靖十三年五月癸未条补。)南京户部尚书许诰卒。谥庄敏。

诰,灵宝县人。前吏部尚书进之子,志气豪迈,行谊修洁。所著有通鉴前编、图书管见、太极论、道统源流。虽未臻要理,而笃志好学,益振其家声云。

癸巳,上召张孚敬、李时入见。以黄纸御书宣宗章皇帝阅舆地图诗一章、白纸御书恭和舆地图诗一章,以示孚敬等。

次日,孚敬等具疏称谢。上报闻。

甲午,初,礼部左侍郎黄绾至大同,左右随从悉用大同人,宗室军民迎道诉官军暴掠,投牒且数百,绾绝不问叛军事,众心稍安。有阚钺、薛源、杨月者,为叛卒使虏,会事平,留虏中。至是钺自虏归,绾执而付之法,反侧子遂借借有流言。绾因大集军民,谕以祸福,责其怙乱,众誓无有。又有请招源、月归者,恐留虏遗祸。绾曰:「此辈悉庸奴,何能为中国患!」是时,诸叛卒方挟虏以恐喝内地,要中国招之。已而闻绾令大沮,往往向墩卒诉虏虐己,号泣而去。百姓知绾足恃,凡前罹叛卒害者,始麕至陈牒,绾徉不应,而密以牒授给赈官,令阴核实,刻期遣卒四捕,获首恶王福胜等。有尚钦者,曾杀一家三人,惧不免,夜乃鸣金倡乱,无一人应者,遂被擒。绾出未获首恶郭经等名图形,悬榜以捕。于是镇城军民始欣欣鼓舞,知不复为诖误累矣。

绾乃上疏言:「大同之所以屡变者,始由于情罪不明,终成于猜疑不解。臣于王福胜则设法密擒,以正典刑;于郭经等则书名图形,榜示擒捕。人患其急而走虏,为疆圉忧,不知此辈非能使虏去来。今若招之使来,贷之则失刑,杀之则不信,不如听其自逃,而执其不获脱者,俾其不敢入镇城,斯善矣。」部覆如议。继又疏:「编次保甲,令其互察奸宄。仍立社学,令军民子弟择师,以教作兴礼义之风,以潜销非僻之习。」部以「所奏实防奸易俗要务。」从之。

按:边鄙之内,叛卒纵横,虏情叵测,故军民无所倚,反有从叛卒者,叛卒有所助,反有喝军民者。苟不得其人以控制之,则内外交乱,何有纪极。大同川原平衍,逼近套虏,而虏易入寇,最难守者。前无论已,即嘉靖元年,以告粮之故,而致众之哗噪,提督欲狥之,兵部欲抚之,卒从提督,时犹情罪易明,而猜疑未起也。黄绾一至,军民投牒以讼叛卒矣,叛卒使虏以危军民矣。使其先问叛卒,则从叛者人皆自危,将鼓众以为乱。又使诛叛不密,则首乱者各有固志,将岁月之淹留,未可旦夕底平也。绾则始而不准投牒,既以安众人之心,终而密授赈官,遂以得首从之实。首恶者诛之,未获者图形以捕之,使虏者不追而听之,卒之王福胜授首,薛源、杨月号泣,而军民奠安,昔人所谓「处置得宜,能服其心」也。继又编保甲、立社学,令奸宄无所容,而军民渐消其非僻,是真得防御久安之策者,其大同之长城乎!今宁夏之乱,非大同比,前有黄河,后枕贺兰,其险何如也?东旸、 (「东旸」,原作「东阳」,据明实录神宗实录卷二四六万历二十年三月戊辰条、明史纪事本末卷六三平哱拜及明史卷二二八魏学曾传改。)哱贼,智勇兼全,其黠何如也?钩引北虏、套虏为左右手,非薛源、杨月为虏所暴虐者,其势何如也?中国乃泄泄然,曾无如绾之镇静,如绾之密谋,虏以计款我,而遽欲撤兵,宁不抱杞人之忧乎?

六月丁酉,总制三边唐龙奏:「二月间,虏酋吉囊、俺答入犯延绥,副总兵梁震等帅师败之于偏头关,斩首五十三级,夺获甚众。」上嘉诸臣劳勩,命赏龙等有差。

辛酉,南京守备太监李瓒等奏:「南京太庙灾,前后殿及东西庑、神厨库俱毁。」上曰:「南京祖宗重地,宗庙犹重,朕闻灾变,不胜惊惕。诸司有事关修省者,各条具以闻。」

七月丁卯,上以南京庙灾,是日子刻行告天礼于殿陛,毕即诣太庙,恭慰神御。

先是上谕内阁曰:「慰庙之礼,有谓必待择日斋沐乃可举行,此礼之常者。今因灾而祭,礼之变也。譬之人或遇灾,子必奔诸父母,所以慰安之,奚待正衣冠而后行。卿等宜知之。」

丁丑,先是上谕内阁曰:「祖宗御容、宝训、宝录,宜有尊崇之所。」命内阁同工部诸臣建造南内。上亲临定制,如南京斋宫,用砖石团甃,阁上奉御容,阁下藏训、录。

八月乙未,直隶巡按李禩奏:「凤阳连岁旱疫,民多亡徙。请敕有司查勘荒田,招集流民,给以牛种,督劝耕垦,仍免其逋负,岁祲则量加赈济。」户部奏:「垦田劝课之法,宜通行天下。」从之。

丙申,先是各边镇守太监及总兵等官俱有养廉地土,已奉旨退还。时武定侯郭勋请仍给之。大同巡抚樊继祖言:「前项地土,给民佃种,征租济边,不得复与。」从之。

直隶巡按李禩言:「江北之军有京操而无漕运,江南之军有漕运而无京操,独凤阳军卫且运且操,劳苦为什。且陵寝、高墙皆在其地,而又无城池之限,其见在巡守者仅二千耳,卒然有警,谁与御之?请遣凤阳八卫京操三分之一,以备缓急。」报可。

丁未,召礼部尚书夏言至平台,令宣示各衙门,议南京建庙事宜。众议以「南京原有奉先殿,其朝夕香火,自当合并,供奉如常」。从之。

九月丙寅,初,上于文华殿后建九五斋恭默室,为祭祀斋居之所,至是讫。上命辅臣以诗纪其事,张孚敬、李时各上五言诗四章。

辛未,上拟建九庙。议于太庙南左为三昭庙,与文祖、世室而四,右为三穆庙。

上以世室当隆其制。夏言等议:「世室前殿视群庙崇四尺其奇,寝殿视群寝祟三尺有奇。」上报允。

十月辛酉,初, (「初」,原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六八嘉靖十三年十月辛酉条补。)真人邵元节得请驰驿还山,中途奏:「鲁桥驿驿丞矫抗,李员外悬内阁牌,复为其舟人侵侮,乞赐恳究。」上命锦衣卫逮驿丞及李员外赴京听问。李员外者,大学士李时弟旼也,元节为不知者而奏之。时上章引罪,言:「舟中乃臣婿如皋县知县刘永准,遣遂臣女舟也。女痼疾思归,因弟旼之便,遂以附之,而家人无知,辄悬内阁牌,臣虽不知,臣之罪也。」上令安心供职。元节复上疏:「乞赐臣退伏山林。」得旨:「卿毋以小人欺辱之故,遂违命。」命选风力官赍敕,促令就道。仍令抚按趣之。

按:李时,辅臣也。元节,术士也。李旼,辅臣之弟、部属之吏也。古云「鼎铛尤有耳」,况旼为手足乎!元节恃宠凌人,敢于疏劾,而于驿丞乎何有?以是知左道之人不可轻宠,而元节无知乃一至是也。终之去其封号,而削其属籍,则一时之荣何足恃焉!

十一月甲子,兵部覆侍郎徐问奏陈武备八事:

一、预畿兵。以重声势。言:「顺天所属霸州、文安等处,人多勇悍,谙弓马,间聚为寇。宜令有司借为乡兵,给以器械,而时时操习之。有警具奏调用,无事不得差占。」

二、练外兵,以为羽翼。言:「山东、山西、陕西等卫,俱为直隶而设,德州、宁山、潼关是也。承平既久,徒存虚名。宜令清查,其间逃故者勾补,老弱者汰去,而以丁壮者分为二班,募教师训练,择人统领。」

三、防制达官,以需调用。言:「保定各卫达官,虽服王化,夷性尚存。宜令巡抚加意抚恤,不必拘以常操,而于霜降开操之日,试其武艺,量加犒赏。即有小警,不得辄调,既以消其携贰之念,而又畜其敌忾之勇。」

四、区处屯丁,以防虏患。言:「宣、大、陕西各边近郊荒弃屯地宜查勘,种地丁民有城堡颓坏及近处丁少可并者,亟为合并修葺。」

五、经略边关,以防黠虏。言:「居庸、紫荆等关,皆虏所窥伺者。乞敕诸臣躬视险隘,有倾圮低薄者,随时增缮。」

六、鞭策武臣,以冀自效。言:「军职有犯常人监守自盗律该斩绞者,俱发边方立功。此例但当行于腹里地方,若宣、大、陕西有犯,不必定发他处,但听军门酌量声息调遣。杀贼有功,即与未减,屡试不效,乃从重治。」

七、专责委,以杜聚寇。言:「两京、诸省设兵备、江防、海道等官以弭盗。近来趋承抚、按,营理他务,以需迁转。宜令于原设要地驻札,简练兵勇,联属保甲,以弭盗安民为功,不得仍袭旧弊,养寇成乱。」

八、专内治,以杜衅端。言:「两广、云贵,蛮夷盘据,常为争忿。守边将吏不能抚驯,遇有小警,辄议征剿,往往贼未得而贻毒于民。自今宣威示信,一切自治,而慎防之。如各夷自作不靖,在两广则行雕剿之法;在云贵则行招抚之法。如贪功幸事、擅开边衅者,罪无赦。」

上允议。

丙寅, (「丙寅」,原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六九嘉靖十三年十一月丙寅条补。)上谕张孚敬曰:「九五斋书轴未成,精一堂牌额未悬,令东室绘『敬一』二字及『诚意正心』四字,西取汉文帝止辇受谏、唐太宗纳魏征十思疏为图。」于是孚敬等恭诣恭默室,覩龙马、神龟、丹凤三图,复撰赐观文华殿颂及诗以进。上优诏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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