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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事。”林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
田丽默然无语,张涛唉声叹气。
“谁也侮辱不了你,除了你自己。”林泉见她没来拿试卷,将试卷直接扔下去,盯着她。肖莉莉出奇的没有转身奔出教室,而是将试卷拾起来,抬着袖管,拼命的抹眼泪,不让自己发生声音。
“工资?”周山也愣在那里,“好像是要给你开工资,这事得研究研究。”
林泉默默握住方楠的手,从她那里获得让自己不立即崩溃的力量,下楼时一手抱着小思雨,一手握着方楠的手,直到坐进方楠的大众甲壳虫里。
陈雨这才发现,她对林泉的了解是如此的少,明知道他也在这座城市里,却完全不晓得如何去找他,陈雨内心充满了悲伤与挫折感。
“林老师,我们是差,可是你不能侮辱人。”肖莉莉牙咬着下唇,眼睛的泪水打着转就要落下来。
还好,至少说起谎来井井有条。
第二天是周六,林泉与方楠带着小思雨去吃肯德基,林泉将烦人的小思雨丢座位,拉着方楠去点吃的,隔着众多的人头,看着小思雨朝他们举起粉|嫩的拳头表示内心的愤怒。以前都是方楠占座,她跟林泉点吃的,明显感到妈妈在干爸爸心里的地位变高。
田丽扇了他一记,不让胡说八道,转脸看着陈雨:“你还要见他吗?”
“这小子真在西宅当老师,还是那副鸟样,对美女绝不容情,他班上两名长得娇滴滴的小美人,愣是让他罚站了两节课,还骂人家是垃圾,这样的垃圾,我倒不介意多要一些。真不知道他的心是什么做的。”张涛想着肖莉莉、闻娴的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林泉拖过来狂扁一顿。
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严,不能让张涛给毁了,林泉拉着他往外走:“走走走,坐公交到市区吃饭去。”
林泉三言两语将他们都堵住口,就埋头吃东西,也没勇气去看方楠,要么跟小思雨说说话。
田丽看着他们的表演,默无言语。
她们早就过来了,这时已经吃了差不多了,田丽问陈雨:“我们走吗?”
他很快就发现是陈雨来过了,陈雨将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好像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林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放回原处。林泉仔细的审视着,不错,泾渭分明的,该拿的一样没留,该留的一样没拿,林泉能感觉到陈雨那种不愿意与自己再有一点瓜葛的决心,让陈雨的绝决与无情再度击溃,默默的坐在床边,让方楠、樊春兵、季永将他的东西收拾上车。
“没什么,问问,你小子做事神神道道的,西宅是私校,工资还可以吧?”
南港大酒店的一个角落里,田丽看着独自一人进来的张涛,问道:“林泉呢?”
“真在西宅中学找到他的人?”
“你真信张楷明说的话?”
张涛探头望里看了看,拿手顶顶林泉的胳膊:“学|生|妹真漂亮,你也太狠心了。”
方楠不晓得林泉、陈雨究竟因为什么事情分手,但是林泉为陈雨吃的苦,她是清楚的,不明真相的她,为林泉感到不值,或者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她看向陈雨的眼神多少有些敌视。
让林泉很安慰的,肖莉莉与闻娴将一头黄发褪回黑亮的原色,将浓抹艳妆去掉,恢复清纯少女的本来面目。
林泉看了一眼放在桌角九九年买的诺基亚,现在跟那些刚出来的轻巧型手机比起来,显得异常的笨拙:“准备不用手机了,教书没必要用,我在西宅中学教毕业班。”
“今天怎么没动静了?”周山探头往教室里看了看,“小林老师,教室里你搞的?”
东西滑落一地,店堂里的人都望过来,方楠看见田丽,女人特有的敏感让知道坐在田丽对面的漂亮女孩子,就是张涛曾经提及过的陈雨。她弯下身将落了一地的东西都装进托盘,交给过来打扫的工作人员。
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林泉看见张涛在外面探头探脑,走了出去。
南港大厦里一半以上的高级主管中午都会在南港大酒店吃饭,晚上还好一点,这会儿去,简值就是熟人大聚餐,再说张涛也没奢侈到可以请他到南港大酒店吃饭,林泉摇了摇头,说道:“我回市区还有些事。”
方楠忍不住去偷偷打量陈雨,虽然陈雨、张楷明、田丽、张涛分对坐着,但是敏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陈雨与张楷明之间的隔阂,说白了,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恋人的模样啊。
张涛脸一红,没好意思接口。
张涛说道:“走吧,去南港大酒店,田丽在那里等我们呢。”
林泉当然不知道角落里发生的一切,他与方楠将小思雨送回家之后,就与叶经强、张婷、李丽等人去省城召开高级行政主管会议。心思凌乱,整个会议上默默不语,让会上发言的各部门经理惶惶不安,林泉破例没有去视察工地,而是回到青年公寓,推开九个月没有打开门,诧异的发现里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
陈雨这些天一直在静海闲逛,天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意图只是街头的偶然相逢。今天,田丽下班打电话过来说到一起吃饭,没想到张涛、张楷明也跟了过来。
林泉将批改的试卷放到讲台下上,说道:“最后六张椅子搬出去,其他人拿好自己的书包站起来,按照名次的排序,自行选择位置……闻娴,46分,肖莉莉,42分,很好,很好,小学六年级的题目能考出40分,也算是一种本事,哭没有用,你们六个人,站在那里,当然自认为是垃圾的话,可以去教务处办理退学手续……”
张楷明彬彬有礼、不动声色的掏出名片夹,递上一张名片:“原来你是张涛的同学,请多指教。”
在他们注意不到的角落,停着一辆奔驰i320,陈雨、田丽、张涛注视着林泉抱着小思雨坐进副驾驶位,张楷明手压在方向盘上,轻蔑的说:“一个穷教师穿得起范思哲?你们看到了吧,那女人有钱,那辆甲壳虫得30万。”
林泉将一摞试卷丢到讲台上,望着下面摒息无声的学生,可能是有什么传闻将他们吓着了:“这个社会很无情,也很残酷,人分三六九等,最差的一等就是垃圾,你们自认为是垃圾,可以离开这个学校,其他暂时就留在这个垃圾班里,只到证明自己不是垃圾为止。”
“来,妈妈抱。”方楠从林泉怀里接过小思雨,看着林泉,问他,“坐过去?”
“听说你出了车祸?”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从哪里拐过来的?”张涛跑过来,忍不住伸手摸摸小思雨柔软的头发。
“我知道林泉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与那个方楠之间,你们也看到的……”
……
“南港哪所中学,我们有个项目也在南港附近,哦,还没给你们介绍呢,”张涛收回身子,指着张楷明说,“张楷明,丽景集团刚从海外分部调回来的项目策划部经理,张经理,这是我大学同学林泉。”
林泉指着坐在前面的闻娴:“你过来将试题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