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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对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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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 在我和我国治安官同僚几天前宣布了英王陛下关于圈地问题的委任状并交陪审团负责掌管以后,我由于对人民的激怒和他们的喧闹感到不耐,想悄悄地溜到镇上一位朋友开设的酒馆里去吃一点东西(当时我腹中空空);在去的时候带了一个我很欣赏其正直和明辨是非能力的诚实庄稼人。也许就在我们抵达那里,刚在一间幽静的休息室坐下来时,走进来一位城里的商人、一个仪态轩昂的可敬的人,他要求上述的庄稼人去同他一道进餐;不(我说),我相信他不会离我而去,虽然他同你在一起会吃得更好。

商人。 于是那商人说,我要回家去取一盘留在那儿的野味馅饼,召请我曾约来就餐的一位朋友和邻居。并且我们要斗胆地同所有在这里和你作伴的人寻欢作乐。至于我的客人,你对他也并不陌生;因此我相信,我们有你们陪伴以及你们有他做陪,都会感到比较愉快。

爵士。 他是谁?

商人。 潘多修斯博士。

爵士。 真的吗?我保证会竭诚欢迎。因为我们将从他那里得到可靠的消息和明智的见解;因为他以博学强记和聪颖过人著称。商人立刻去请他,他来到我们这里;与此同时,一个诚实人,也就是那镇上的一个制帽商,有话来同上述的商人洽谈。于是,在我和博士先生彼此寒暄几句(按照你们所熟悉的规矩)并重叙长期以前缔结的友谊以后,我们大家就座。当我们已经吃了一点东西以满足我们的饥肠时,博士对我说。

博士。 我相信,你们常常自找麻烦,并使别人费尽心力,因为你们是每一个地区的治安推事,几乎每星期都接受委任,开庭审讯,而他们却不得不抛开家里的农活,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爵士。 情况确实是这样,但必须对国王尽责,并努力促进公共的幸福。上帝和国王并没有给我们目前这样的贫困生活,因此我们应当在自己的乡邻中间广泛地做许多有益的工作。

博士。 要是你有这样的看法,那就很好了;因为造物主已在你们以及其他所有那些注视着造物主的明亮灵光的人的心中埋下了那种信念;正如博学之士已经铭记在心的那样说道,我们不是单纯倾向于依靠自己,而是至少部分地倾向于利用我们的本乡、我们的父母、我们的亲属,并且还会部分地利用我们的朋友和邻居;因此,一切优良的德性自然而然地植根在我们的心中,其意向在于为别人广施善举,从而在人类身上展示出上帝的善行广泛地布施其他人众,不像任何吝啬鬼,也不像任何妒忌心炽的家伙。其他的人与那神圣的形象毫无相似之处,所以他们不去研究别人的共同优点,而只是揣摩如何保全他们自己,如何扩大他们同类的队伍。因此,如果我们想要使人认为我们与上述那些十分卑鄙的人截然不同,酷似异常杰出的神,那就让我们对别人行善,不要专门企图减轻自身的忧患,因为这种行径与野兽无异,而是要敦品励行,以便使我们同神的形象相似。

庄稼人。 尽管你们和你们的家属费尽一切心机(意思是由于我),我手里也不会有比眼前更坏的命令。所以我们曾经在自己的农业上丧失了比现今更多的工作日。

爵士。 为什么会这样呢?

庄稼人。 啊哟,这些圈地确实把我们大家都毁了,因为它们使我们为自己所占有的土地付出更高的代价,并造成我们由于财力不济无法拥有庄园的土地以从事耕种的局面;所有的土地都被占为牧场,或者用来放牧羊群,或者为杂交改良牛提供牧草。所以我近来已经知道,在我四周不到6英里范围内的10几张犁这几年都闲置在那儿;另一方面,从前60人赖以生活的地方,现在由一个人和他的羊群统统占领了。这种事情并不是引起人们骚动的唯一缘由,因为有了这些圈地,人们确实生活无着,无所事事;所以他们迫于贫困,渴望变革,希冀借此多少得到一点好处;并且很有把握地相信,纵然变革使他们碰到某种不愉快的事情,那也决不会比他们以前的遭遇更加难以忍受。何况各种物价非常昂贵,他们靠自己每天的辛勤劳动是无法生活的。

制帽商。 我对此体会颇深,因为我不得不一反过去的习惯,每天把7便士给我那些爱奥尼亚人 [1] ,然而他们还抱怨他们不能靠此生活。我完全清楚,他们中间最出色的庄稼人在年底也只能稍有积蓄;由于你所说的这种物价上涨,我们这些技工与过去不同,只好留下不多几个学徒,或者一个不留。所以,这座过去是人口众多的富裕城市(你们每一个人对此都有了解)目前由于缺少住户已经一片荒凉,陷于贫困的境地了。

商人。 英格兰的所有城市,除伦敦而外,大部分都是如此;不仅是原来相当不错的城镇在房屋、街道和其他建筑方面已损坏不堪,而且它们乡间的公路和桥梁也多破残倒坍;由于到处萧索贫穷,谁也没有剩下什么财物,可以拿出来修理那些道路、桥梁和其他公共辅助建筑。虽然现今已经办理了许多对旧时代来说也是费用浩大的盛举,如戏剧演出、幕间插曲、五朔节欢庆活动、教区节庆、宴乐畅饮,以及以射猎、摔跤、赛跑和投石或投棒的方式进行的赌博,此外还有赦罪、朝圣、向教会捐献等其他许多事项,然而我看出,我们决不是更富,而是变得更穷了;关于这些,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形容于万一,因为眼下各物普遍昂贵的现象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不仅是国内出产的东西,而且还有我们从海外购买的其他一切商品,如丝绸、酒类、油类、木材、染料、钢铁、蜂腊、亚麻布、粗斜纹布、毛线、床罩、地毯以及各种壁毯和挂毯、各种香料,以及如白色和棕色纸张、喝酒和陈设用的玻璃器皿、窗用玻璃、别针、缝针、小刀、匕首、礼帽、便帽、提花织物、纽扣、花边等杂货;我了解得很清楚,所有这些东西的代价要比七年前高出三分之一以上。其次,各种食物同七年前一样贵,或者还贵一些,而就我所知,物价的飞腾并非来自天灾;因为我以往从未见过比目前更充裕的小麦、牧草和牲畜,并且感谢上帝,这七年来情况一直如此。如果这些圈地是上述物品或其他任何物品腾贵的原因,那么除非把它们废除,否则就令人深感遗憾了。

爵士。 既然像你所说的那样,你有数量充裕的小麦和牲口,那么,这些圈地所造成的物价上涨的现象似乎是不会持久的;因为并非由于小麦荒歉我们才遇到这种物价上涨,因为感谢上苍小麦的价格很低,并且过去七年来情况始终如此。它也不会成为牲口价昂的原因;因为圈地也能养育大部分其他任何种类的家畜;然而我承认,各种各样的物品都价格很高,我自己以及所有像我这样的人确实感到十分悲伤,因为我们没有什么货物可以出售,除我们的土地外没有其他能够使我们赖以谋生的东西。你们三位,我指的是我的邻居庄稼人、你这位商人先生和你这位制帽商先生,以及各种工匠,可以很适当地保全他们自己;既然一切物品的价格比以前上涨很多,你们在再次出售你们的货物和所拥有的物资时就会同样抬高价格;可是,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售,从而也就没有机会抬高价格,以补偿我们必须再度买进的那些东西。

庄稼人。 是的,你们抬高自己土地的价格,你们还把农田和牧场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农田和牧场经常是像我这样的穷人的命根子,乡绅却理所当然地只靠他们的土地生活。

商人和制帽商。 商人说,我敢发誓,你说的话千真万确,制帽商也说了类似的话,另外还补充说,由于乡绅变成了牧场主,穷苦的手艺人很不高兴;因为他们现今并非每天能给他们的学徒和仆人供应食物和饮料,但是他们在饮食方面的花费比以前几乎增加了1倍;因此,我的许多同行和其他同类的人从前在死的时候都是富翁,能够在死后给妻儿留下很多财产,此外还留下一笔可观的遗赠供兴办某种善举之用,如修桥补路(各处的桥梁和公路都损坏颇多),或者购置一些地产帮助贫穷的新手开始从事手工业行业;而且,他们有时还在这种遗赠之外尽量拨出一部分剩余财物,供应一位僧侣或者为某个教区的教会兴建一座附属小教堂。现在我们不举债就难以维持生活,除了留下一两个学徒而外,根本就雇不起佣人了;因此,属于我们这个行业以及从事服装业或其他行业的爱奥尼亚人正在被迫失业,这些粗鲁的人多数在各处发生骚动,不仅使英王陛下而且使他的人民惴惴不安。你知道,多事之秋没有什么益处。

商人。 你们确实知道,我的同行在这以前也已经在这个城市做了哪些值得注意的事情;你们知道在此城市尽头的那所慈善收养院,它是不久以前由我的一个同行设立的。这个城市旧的税则近来由我的岳父恢复实行,认为当时已经多少有些衰败的城市可以因此得到补救。然而它如今越来越凋零;以后它将变成什么模样,我可无法预测了。

爵士。 先生,我知道你的抱怨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同样确凿无疑的是,我和那些与我身份相类的人,我指所有的乡绅,也颇有理由,甚至比你们任何人有更多的理由发泄牢骚;因为我说过,既然各种物价普遍上涨,你们还可以根据你们的地位比我们生活得更好,因为你们可以并且事实上真正抬高你们商品的价格,正如食品和其他必需品的价格上涨一样。我们可不能这样办;这是因为,到我们手中的土地或者是买进的,或者是经过商定最后订明期限抵押进来的,要不然就是我或我的祖先在过去时代继承下来的其他产业,我从这些土地得到的收益确比以往多一些,或者所得的租金比以前高一些,但除此以外我却不得不为了赡养我的家属而增加开支;据我看来,我那些土地的第三部分在我有生之年肯定不会始终归我支配,我也不可能增加那部分土地的租金;但它将成为凭租约或产权副本在我生前授予一些人的财产,这种状况正在进行,看来在我有生之年的大部分时间还会同样进行下去,并且或许在我儿子的手里也会如此;所以我们不能像你们那样提高一切商品的价格,我想这就是我们那样做的理由。由于我们不能抬高价格,我们中间的许多人就已经在最近离开了乡间(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被迫放弃我们的家庭,在伦敦租一间房子,或者由一个侍从和一个男仆跟随,未经邀请就贸然晋谒朝廷,而从前他却常常在自己的宅邸招待6——7位道德高尚的人士以及20或30个其他宾客,每星期天天如此。我们中间仍然住在乡下的人如今一年花200镑还维持不了那样的宅邸,但在十六年以前我们用 200马克就可以办到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减少自己家庭的第三部分产业,或者提高我们的第三部分的收益。由于我们不能用这种办法来处理那些已经落入别人手中的土地,我们中间的许多人便被迫把那由他们占有的部分土地保留下来,或者购买别人的某个农庄,在里面放养羊群或其他种类的牲畜,以弥补他们收入的衰退,并维护旧有的田产。然而这一切毕竟收效不大。

庄稼人。 可不是,那些羊群是这一切祸害的根源,因为它们的增殖超过各种粮食,从而把农业排挤出了农村,如今全是羊啊,羊啊。要是不但有足够的羊,而且有公牛、母牛、猪、小猪、鹅和阉鸡、蛋、黄油和干酪,另外还繁殖足够的小麦和大麦,统统都在同一片土地上培养或栽种,那就好多了。

博士。 这时,始终身子倾向前面,用胳膊肘支撑着下颌的博士正襟危坐,然后说,我根据你们的话看出,我们中间谁都有理由发它一通牢骚。

制帽商。 我敢担保,你们除非担任教会的神职,就无法像他们那样不必为生活奔忙而仍然无匮乏之虞,并且还不必为政府的命令发愁。

博士。 你的话确实不假,我们没有多少事情要抱怨的;然而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们的生活如今不像从前那样充裕了。我们的生活最初陆续降低了十之一二,打了折扣以后还不算拮据,如果我们同时还可以保持心境和良心的宁静的话。虽然我们不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从事辛苦的体力劳动,然而你们知道,我们是利用脑力从事劳动的,要比同一个人从事任何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时容易变得身弱体虚;你们看面容就可知道,我们的脸色是多么苍白,我的身体是多么羸弱和病态毕露,而这一切都是由于缺乏体力锻炼。

制帽商。 啊哟,如果我是王室的一位法律顾问,我定然要给你提供一种良药,使你不致由于缺乏身体锻炼而疾病缠身。我要让你拉犁推车,因为你的研究工作对你毫无用处,只是促使人们争斗不休而已。一些人存有这种意见,另一些人存有那种意见,一些人主张采用这种方法,一些人主张采用那种方法,而另一些人又主张采用第三种方法,彼此态度倔犟,仿佛认为自己的言论是金科玉律,在争论中稳操胜券。这种争论未尝不是使人民发生这些骚动的原因;还有,一些人拥护一种学问,另一些人拥护另一种学问。我认为,如果根本没有什么学者,那也毫无关系。

爵士。 朋友,但愿不是这样;再说我们怎么会有王室的顾问给我们出主意呢?我们要基督教怎样来教导我们呢?我们除非通过学习和依靠学问,怎么知道其他王国的状况呢?

博士。 不用操那份心,(好人制帽商,)在一段时间内,即使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存在,也不会有多少学者的。

制帽商。 我有那样的想法,虽然我要有人能写能读,是的,还要学会我们周围各国所用的语言,以便我们用文字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思想,他们也用文字向我们表达他们的思想,并且希望用我们本国的语言阅读《圣经》;至于你们宣讲的道理,除非你们的意见更趋于一致,我们听不听无关紧要;因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博士。 这样说你除了语言的知识,以求能写能读而外,就不关心其他任何知识了。由此可以明显地看出,你并非单单一个人抱有那种想法;因为现今人们送他们的儿子上大学时,只让这些学生掌握一点拉丁语,不许他们用较长的时间待在大学里;接着父母把他们带走,安排他们到律师、审计官或涉讼财产管理人那里当文书,或者到某一位绅士那里当秘书,借以谋求生计;这样一来,大学就变得空荡荡的了。我认为,总有那么一天,我们的王国在短时期内将成为见不到聪颖和精明之士的国家,因而陷于粗俗鄙野,最后屈服于我们以前高居其上的其他国家并受其奴役。

爵士。 但愿这样的事情不致发生;我们忝在缙绅之列,一定要运用我们的作战策略,预先做好准备,不使我们落到向其他任何国家忍辱屈膝的地步;英国人的这种勇敢精神将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纵然我国根本没有博学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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