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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
沈常平意识到不对，手里的月芒一闪而逝，在碾碎她心脏与否的选择中迟疑了一瞬。
宫闱的烛台坍塌，随一声嗡铮，只是浅浅刺破表皮的匕首毫无预兆地碎裂，那一瞬，时间被无限制地放慢。
四裂飞出的残片如同一颗爆炸的手雷，闪烁着屋外的雷光，又似腐烂的果实破裂，钉穿地面的老鼠，而其中最大的那一块穿透阿诺的心口，随着飞溅的艳丽血水，如柳叶般轻飘飘地绕过了沈常平的手腕，最终钉在墙壁上。
骨骼碎裂，肉块错位。
操纵老鼠的术士愣在原地。
随着一声怨毒的惨叫，他的手就以一个极其光滑的截面，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因为沾染阿诺的血液，那截子断手和手腕的截面汩汩往外冒着黑气。
“角色扮演游戏到此为止。”
她感到心脏的痛楚停下，视野内连接他手腕和自己心脏的线条因被阿诺血液侵染而消解。
在铁片进一步钉穿他的四肢前，有个小巧的人影穿着宫服一闪而过，身高不过一米五，等看清楚对方和她一模一样的模样，乔知遥眉头一皱。
是之前喊她妈妈，负责杀死阿诺的……小孩子？
“厉害！好厉害！”不知实质的小姑娘拍起手，蹭得一下晃到她面前，似乎很开心，“妈妈把妹妹彻底吃掉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
乔知遥因她的话有一瞬狐疑，而这一瞬，让沈常平抓到了机会，他顾不得向外汩汩冒血的断手，掐了个决随意止住血，而后腾地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小孩子的手。
在他皮肤贴上去的一瞬间，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小孩子发出剧烈的惨叫，随即又如被什么封印，说不出一句话。
“乔小姐总是能给我惊喜。”沈常平皮笑肉不笑，但是眼底带着狂喜，“但是没关系。你拿到了答案，我也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各取所需，这很公平，我可没有骗你。”
“……”
乔知遥没理他，抬手，那些刃片向外危险地重新立起。
沈常平连说：“第一份诅咒，你还记得吗？”
乔知遥凝眉：“你说，她是诅咒？”
……确实。
李知遥真的很想让阿诺死。
他语气歉意，好像真的认识到错误：“刚才让你送死是我的不对。这样吧，让我把这件东西带回沈家，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竭力相助，就算代价怎么样？”
——他在拖延时间。
下一个眨眼间，刀锋倏地破空而至。
“别这么激动啊。”
千钧一发之际，他脚下骤然冒出符文一样的累累荧光，看起来像极了电影里拙劣的特效，明明如此狼狈，却还维持着必要而作呕的风度：“梦要醒了，下次再见，乔小姐。”
刀锋如弹头弹射，却扑了个空。
她啧了声，将视线落在阿诺身上，他的心口被贯穿，却依然活着。
染血的刃片转了个弯，刺向他脑袋边的位置，随着一阵子烟雾散开，青年脱了力，瘫着跪在她的面前，心口的贯穿的伤口逐渐聚合，他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暴雨停歇，屋外的怪物们觉察到异变，纷纷躁动起来。
“和我出去，阿诺。”
他看到她俯下身，如同叹息，却又捏起了他的脸，纯黑玉石好端端地待在他的眼眶里，边缘沾染黑液，瞧上去有一种诡谲的美。
他缓慢地伸出手，触碰她方才被匕首尖端破了皮渗出些许血液的后背，指腹轻轻地摸索，似是想要像愈合自己身体那样愈合创口，小心翼翼。
“我…弄疼，您了吗？”
她想了想：“有点。”
“……”黑玉石一样的眼睛耷拉了下来，一瞬间她好像环视出垂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所以。”她拖长音，暴增的力量无形中阻止外面的怪物不合时宜地破坏屋内的气氛，“我要给你一点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