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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我会再来的。有什么特别需要带的物品吗？”
夏烟想了一会：“可以的话，帮老师带几份冰淇淋吧。”
“好。”
她坐在陪着夏烟聊许久，再百货店外的天色暗下来时，她摸了摸手里的牙齿，按着来时的‘手势’又做了一遍。
再次推开百货店的门，发现是自己的实验室里走了出来，而屋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好方便。
她一边想，一边梳理方才的内容，跨过门，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入眼，先是一柄若长的漆黑刀刃，刀剑垂立，半身插入泥板地上。
然后就是一团乱的实验室。
？
她抬头，却发现那家伙一腿直放，一腿蜷缩地缩着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半身埋在影子里。
试剂飞得到处都是，还有好几个试管被人打碎了，似乎才被人翻过。
“阿诺？”
他鲁钝地抬起头。
“您…回来了吗？”
[刚刚，您的气息，消失了。]
他脸色很白，像一张纸，漆黑的粘稠液体残留在眼纱下方，像是想起了某种恐怖的回忆，他的声音很轻。
“您…去了…哪里？”
甚至有一只触手扑哧地一下从地板冒了出来，不轻不重地缠住了她的手腕，触感糯叽叽软乎乎，这和他之前过分谦卑比起来，已经算是逾越和极度的慌乱。
“我，感受不到您的气息了。”
他以茫然的口吻。
又一只触手冒出来，缠住她的脚踝部位。
“一直，一直都，感受不到。”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忽然间用手捂住了脸和头，那个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压抑着难言的疯狂。
[就像过去一样。]
[就像那时候一样。]
[就像在墓穴里的时候一样。]
[怎样都感受不到。]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在遗忘。]
[……在失去。]
他看起来时那样痛苦，蜷缩在角落的影子和玻璃渣中，颤抖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她的衣摆。
哪怕他及时克制地收了回去，她还是看到了，他的手上全是她碎玻璃试管的碴子，那些碴子和强行恢复的血肉长在一起，像是凹凸不平的苹果派，让本来就粗粝的手显得更加恐怖。
只是半日的时间，他就将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能不能…”他在哽咽，嗓音轻不可问，明明是对等的要求，却说得小心翼翼，“能不能也…求求您。”
“不要…消失。”
她站在原地，俯视着地上坐在玻璃渣中的怪物，声音不自觉也放得柔软：“抱歉。”
他像是被电打了一下，手臂无力地垂在身边，干哑着：“不能……”
[您不能向我道歉…]
[不能……]
她伸手捉住那只从她身上往下掉的触手，再一次重复。
“我很抱歉。”
“……”
她伸手将他凌乱的头发拨正：“下一次，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