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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十天之内,整个晋国被清洗了一遍,全部和李含光有牵连的人都被清除了。
站在洛京外的一片荒坟前,李靖将坛中的酒倒在地上,眼神中全是不忍和不甘。他还记得,就在那个夜晚,他向司万代苦苦哀求,请司万代放过那些一时站错队的人,就连额头都磕破了,司万代就是不肯松口。
按照司万代的意思,错杀不论,绝不放过。
李靖本以为这个司万代,只是一个深谙隐忍之道的人,没想到还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仅仅是在大朝会上,李靖的惊艳表现就足以让司万代对李靖起杀心了。李靖已经看透了司万代,他喜欢掌控一切,那种高高在上的操控感才是司万代想要的。李靖一品大宗师的境界一出,已经彻彻底底的超出了司万代的掌控,司万代不会善待自己的。要么是想个办法对李靖下杀手,要么永远不会重用李靖。
李靖心寒了,司万代不是可以依靠的人,自己的出路不可能在司万代手下。
李靖可以转身就走,可是司燕怎么办呢?那可是自己心中一抹永远也不会褪色的白月光。
李靖舍不得。
可是如果留在司万代身边,自己永远没有机会。
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星宿劫的事情,这件事也不能在洛京解决,同时惦记自己山河诀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
又是十天,李靖浑浑噩噩的过了这十天,他在等待司万代对自己的处置。司万代的处置没有来,一个噩耗却从西域传来:
曹行健在返回西域的途中遭到阴曹地府和西域军上将蒋图的伏杀,身受重伤,回到胡狼要塞后苦苦支撑了三天,最终不治身亡。晋国第一名将陨落,消息震动天下。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靖整个人都惊呆了。如果这里只有阴曹地府的人掺和,那就只是简简单单的问题了。现在有了西域军三大上将之一的蒋图参与,这就是叛乱了。蒋图叛乱了,整个西域就会乱。晋国统治西域时间尚浅,局势本来就不是很稳定。现在唯一能弹压整个西域的人陨落了,结果不堪设想。
李靖的第一反应就是西域要变天了,晋国要变天了。同时李靖又有了一个更加可拍的猜测——曹行健的归途上有埋伏这件事,司万代究竟知不知道呢?
司万代!
司万代在洛京为曹行健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全体还在洛京的高层都参加了,只有李靖没有。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嘀咕着李靖是白眼狼,明明曹行健那么看中李靖,那么护着李靖,可是李靖居然连曹行健的葬礼都没有来参加,简直不是东西。
白宗元、林辉和徐绩公交换了眼神,他们都明白李靖为什么没来,只不过都没有替李靖辩解。毕竟现在的李靖最好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否则这个一品大宗师必然是众人的焦点,他现在可是晋国明面上的第一高手。
洛京西城门上,李靖默默的站在那里,望向西边的天际,唐昊天和袁琳琅陪在他身边。
“师哥,你这样不好吧?”袁琳琅有些担忧的看向李靖。
李靖没有回答,回答袁琳琅的是唐昊天:“李兄现在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袁琳琅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向唐昊天,那意思就是让唐昊天解释是什么意思。
“虽然境界不稳,但李兄确实是一品大宗师,你觉得那个晋王会容忍这种事吗?如果他能够容忍,曹行健就不会死了。”唐昊天的语气十分的慵懒,充满了对司万代的不屑。
“不会吧?”袁琳琅捂住了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
唐昊天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就就是这么一回事。袁琳琅有些焦急的看向李靖,毕竟曹行健是李靖的大树,现在大树倒了,李靖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司万代没有时间考虑我。”李靖没有动,不过他仿佛看穿了袁琳琅的心思,“西域马上就会大乱,一场足以席卷晋国的大乱。司万代目光短浅,他看不到的,所以,西域不可能保全了。”
事情的发展就和李靖猜测的一样,在内阁会议上,白宗元表示这是一场必须立刻扑灭的叛乱,晋国需要派出第一流的军团,联合西域军一起剿灭蒋图。可是司万代看不到未来的局势,新任的内阁首相鲁星河一向和白宗元不和,他立刻就反对了白宗元的提议。白宗元一脸的无奈,他只能在心中暗骂,都是一群猪,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西域是丢定了。
内阁会议的结果是让胡狼要塞的其他两位上将——宁远和胡凝——领兵剿灭蒋图的叛乱。
事实就如同李靖和白宗元判断的一样,西域乱了。宁远和胡凝领兵平叛,一开始顺利无比,并且按照晋国内阁会议制定的塔里木河战役的计划,开始在塔里木河流域围剿蒋图的叛军。可是宁远和胡凝没有想到,在塔里木河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蒋图的叛军,还有西域的黑人部落,甚至还有神罗帝国的军队。宁远和胡凝被三倍于己的兵力包围,二人全力突围,麾下20万西域军仅仅逃出5万余人,还被蒋图带人一路追到了胡狼要塞之下。宁远和胡凝一连向洛京发了13封黑领急报,将西域的情况如实上报,催促洛京速速派出支援。
消息传回洛京,整个洛京都震动了。司万代等人没有想起白宗元的提议,这个时候白宗元也没有跳出来反复强调自己当初的看法有多么正确,如果白宗元真的这么做了,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燕公主宫内,李靖正在和徐绩公等人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司燕不知道西域发生的大事,这段时间司万代以洛京不太平为理由,让司燕呆在宫内。
“靖哥哥,你还回西域吗?”司燕俏生生的问道。
“回不去了,估计会让我去东部。”李靖笑了笑,然后扫视众人,“你们可愿意跟随李某?”
徐绩公和袁琳琅自然不用说,杨洁等人则是立刻起身,向李靖敬了军礼,同时高声道:“我等愿意追随药武阁下!”
“靖哥哥,为什么让你去东部啊?”司燕满脸的不解。
“很简单啊,燕公主。那里距离西域最远,远离三哥的根基,到了东部又可以利用三哥的能力对抗梁国,同时还能训练新军。”
“新军?”杨洁看向了徐绩公。
“西域的天塌了,仅仅一支禁军出去没有用。”徐绩公摇头苦笑。
晋国夺下西域时间不长,更不用说用心经营了,毕竟这里之前是神罗帝国的领地,晋国在西域的精英方式更趋向于掠夺,这种杀鸡取卵的处理方式给西域的民众带来了灾难。这种灾难已经伴随西域很久了,在神罗帝国击败大唐帝国后,西域就成了神罗帝国的领土,那个时候的神罗帝国就是这样对待西域的,现在的晋国也是一样。没人把这里真正的看做自己的国土,双方都把西域看成一个战略缓冲地带。西域随时都会成为战场,西域人都是下等的贱民,所以悲剧一直在上演。这一笔笔、一桩桩都深埋在西域人的骨子里,迟早是要爆发出来的。曹行健利用自己被刺杀的事情做文章,就是要敲打那些在西域为非作歹的晋国贵族,从而实行自己的计划——全面建设西域。只可惜西域人的未来刚刚有了一丝光亮,曹行健却先陨落了。刚见到希望又陷入绝望,西域人会爆发的。蒋图不是傻子,他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来大做文章。同时,神罗帝国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些话李靖没有和任何人说,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只有曹行健和李靖的看法一致,可惜曹行健陨落了。其他拥有战略家眼光的人或许也会看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和李靖,和曹行健都不一样,李靖和曹行健是真心想要经营西域的。
帝元历943年6月,晋国西域大乱,晋国派出林辉大将挂帅,率领禁军出征,援助胡狼要塞。同时,李靖的调令也下来了,到东部边防军上任,组建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