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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闻声停步,一脸不解地回头问道:“王哥,有何事要问?”王景文面带讪讪的微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白永元大人,他是不是你真正的大舅啊?”
林小风回转身,脸上挂着一抹淡然而坚定的笑容,娓娓道来:“王兄,你所不知的是,为实现宏图大志,有时候就必须有所舍弃,若总是瞻前顾后、顾虑重重,终究只会碌碌无为。我秉持的信念是,只要行走在正义之道上,至于方式方法,不必太过拘泥。我心中始终牵挂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苦难,看到他们忍饥挨饿、困厄无助,我无法袖手旁观。”
陆印生听罢,满意地立起身来,对着在座的诸位深深一鞠躬,言语间充满了感激与振奋:“诸位皆是我朝之柱石,眼光独特,见解深刻,提出的这项建议正合吾心!适才收到消息,皇上特派林小风查核各地粮仓储量,却不料这小子居然借此机会,溜之大吉……”
白永元面色阴郁,从队列中跨步而出,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在林小风身上,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悲凉。他在内心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斩草除根虽快意,但林小风毕竟是一心为国为民,只不过手段激烈了些。他认为,这样的“妖孽”不应就此摒弃于庙堂之外。
于是,白永元毅然决然地走向御前,恭敬地启奏道:“陛下,微臣认为林小风虽有过失,却罪不至死,其初衷仍然是为了拯救全国频发的粮荒。臣斗胆提议,将林小风贬谪为长江流域的巡监,让他亲赴前线,投身于长江沿岸的救灾事务之中,以此赎罪。”白永元的提议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仿佛是一枚投向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一场深沉而持久的涟漪。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维碰撞与观点交锋,众人最终达成了统一意见,异口同声地道:“好!我们愿与陆大人并肩作战,共同呈奏皇上,恳请恩准创办新的官方报纸!”这一刻,一股浩然正气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舆论变革。
靖江帝与一众大臣,包括李德贤在内,坐镇朝堂之上,目睹此番情境,不约而同地侧目相觑,他们的眼神交汇处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疑问:这一切竟是真的吗?林小风脸色骤然紧绷,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眼前的局势明显偏离了他的预设轨道,朝着一个难以捉摸的方向演变。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李秋炎与陈曙光,二人感受到林小风的目光如箭,不由得心生寒意,迅速转移视线,再也不敢与他对视。
周围的人群在听完陆印生的一席话后,各自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彼此间无声地交换着眼神,仿佛在内心深处达成了一种共识。这时,人群中有一位老练的官员挺身而出,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附和道:“陆大人所论精辟入骨,确实揭示了问题的核心所在。然而,林小风深得陛下与太子两代君主的信任,要想从太子日报社那里分一杯羹,怕是难上加难。”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更为严肃,这场关于舆论博弈的讨论也由此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与策划阶段。
靖江帝与白永元默契十足,齐声制止林小风发表言论,要求他保持沉默。然而,那执着的小学士并不甘心,他进一步追问道,提及白永元先前捐粮之举的豪爽程度,暗示其家眷的支持力度远非常人可比,由此再次质疑两者间是否有隐藏的血缘纽带。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永元终因气血攻心而昏厥过去,而在他苍白的面庞上,却依稀可见一种解脱与欣慰的神色。目睹此景,群臣无不为之动容,心中涌起深深的悲悯。家族的不幸,竟是出自逆子之手,竟公然诅咒长辈,使得德高望重的白公,因遭受如此侮辱而气得晕厥,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然而,就在靖江帝话音刚落之际,一名学士挺身而出,直言进谏:“陛下,依臣看来,对林小风的处罚似乎有些过轻了!他扰乱朝纲,已经在民间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样的人怎能代表朝廷安抚黎民百姓?臣以为,应当将他彻底贬为庶民,以儆效尤!”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更加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
王景文表情略显苦涩,摇了摇头:“贤弟,陛下的旨意已定,贬谪之事无法更改。不过,如果你有意在京停留几日,我想陛下一定会答应的。”林小风听罢,只好接受了现实,转身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只留下王景文独自站在原地。王景文凝视着林小风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摇头,正欲离去,却突然想起一事,疾步追上林小风,唤道:“贤弟!贤弟!”
靖江帝听罢白永元的建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赞赏的微笑。他原计划是要贬谪林小风,但却未曾想过将其发配至灾荒地区。想到这样一个麻烦人物若能远离庙堂,或许能在艰苦环境中洗心革面,为地方造福,将来也不排除召回重用的可能性。
林小风灵巧地靠近王景文,趁四下无人之际,悄无声息地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塞进对方手中,低声道:“王哥,您能否帮我打听一下陛下对我的看法?昨儿他老人家的心情可还好?”那银票在王景文手中滑过,上面的纹路仿佛雕刻着无言的秘密,他脸上重新焕发出笑容,却又很快意识到林小风想要探寻更多的内幕,于是巧妙地后撤半步。
林小风听着王景文的话语,内心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触摸,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位王兄内心的悲痛过往,如同层层叠叠的时光印记镌刻在其灵魂深处。他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王景文的肩膀,带着理解和安慰的语气低声道:“王兄,请节哀顺变。”
林小风听闻众人议论,眼中闪现复杂的神色,似乎在衡量着接受民间惩罚、暂时收敛锋芒是否为明智之举。然而,人群中一名学士突兀发声,矛头指向白永元与林小风之间的关系,怀疑白永元或许因其与林小风存在特殊关联而有所偏袒。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印生的儿子陆深深神色惶急地冲了进来,手中紧紧捏着一份崭新的报纸,他喘着粗气,还未站稳便高喊:“爹!爹!大事不好了!”
林小风对此嗤之以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对那些只知道捕风捉影、攻击他人私生活的清流人士表示不屑,认为他们忽略了国家大事的本质。白永元被这一席话噎住,百口莫辩,只能看着那咄咄逼人的小学士哑口无言。而李秋炎、陈曙光二人更是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连忙躲得远远的。
靖江帝在众多言论的环绕之下,尽管心中疑云密布,却还是决定探问林小风与白永元之间的真实关系。白永元闻听此言,顿时瞠目结舌,仿佛一颗无形的尖刀刺入胸膛,五内俱焚,晚年的清誉似乎摇摇欲坠。
陆印生唇边悄然绽放一抹狡黠的笑意,犹如月下狐狸般洞察秋毫:“所谓‘分割’,乃是一种比喻手法,我并非意图撺掇陛下动手肢解太子日报社,而是倡议各部衙门主动向朝廷呈递奏折,申办全新的报纸。”
他的话语在大厅中悠然回荡,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他接着阐述道:“太子日报社如今确实势头旺盛,所载内容包罗万象,偏向通俗易懂,迎合了广大平民百姓的阅读兴趣。然而,设想朝廷各部都能够独立创办报纸,这不仅能够吸引更多有识之士的关注与参与,更有机会引领科举选拔人才的标准与方向发生深刻转变。”
靖江帝的目光转向白永元,脸上虽未露出笑容,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微妙的玩味。他深知白永元平日里与林小风关系相对和谐,却不料在这场风波中,除了陆印生,白永元也被卷入其中。坊间流言四起,甚至有传言说白永元乃是林小风的岳父大人。林小风行事果断决绝,似乎从不顾及情面,这使得白永元处境尴尬。
帝的脸色愈发阴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林小风,你擅自编排朝臣是非,损害朝廷威望,仅为满足一己虚名,众卿家,你们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此人?”
大堂内的喧嚣逐渐消退,直至只剩下陆印生与其子陆深深两人相对而立。陆印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燃烧着焦虑与愤怒的烈焰,他用力拍案,雷霆般的命令在家仆徐伯耳边炸裂开来:“徐伯,即刻传我的话,府中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田产,如有丝毫风吹草动,特别是陌生人的踪迹,务必严密监控,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定要严惩不贷,决不姑息!”
陆印生面容紧绷,眼神犀利如炬,语气沉稳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强行终止太子日报社的运行,绝非智者所为。百姓的信任,虽不能即刻扭转,但终究决定天下兴衰的关键在于知识阶层,在于那些洞悉世事、见解卓著的精英人士。只要我们着手筹备各部门的新报纸,舆论的逆转,指日可待!这是个长远的战略布局,诸位务必审慎考量,仔细谋划。”
白永元闻此指控,脸色瞬间变换,如同晚霞中的云彩瞬息万变,勃然大怒,他手指苍穹,大声疾呼:“老夫与林小风并无任何亲戚关系!尔等何敢对我妄加诬陷?”此言一出,李秋炎、陈曙光两位官员面露惊恐之色,赶忙退避三舍,以免惹祸上身。
靖江帝闻言,瞪圆双目,厉声呵斥:“既然如此,你就赶快去撞吧!”林小风听闻此言,愕然无语,呆立原地。皇帝见他犹豫不决,进一步逼问:“为何还不去撞?莫非你害怕死亡不成?”林小风的身形在那一刻显得无比孤独而无助,整个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陆深深,脸颊肿胀得几乎看不出原有的轮廓,他痛苦地按捺住疼痛,努力挤出几个字:“我……我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说话间,他战战兢兢地从身后抽出一份藏匿已久的报纸,那模样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试图挣扎着传达某种至关重要的信息。
林小风紧咬牙关,面颊绷紧,硬生生地回应:“臣岂敢畏死,生死自有轻重,臣唯愿保留此身,竭尽全力,像犬马一般服务于陛下的江山社稷。”靖江帝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是对林小风的机巧辩驳嗤之以鼻,冷嘲道:“哼,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陆深深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陆印生那锐利如刀的眼神截断,仿佛他的每一个字都被冻结在空气中。陆印生没有接话,只是用那双饱含怒火的眼睛瞪着陆深深,那种眼神仿佛能把一切胆怯与退缩烧灼殆尽,里面包含了他对林小风的痛恨,以及对儿子软弱的失望与责备。在这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陆印生的愤怒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薄而出,淹没一切异议。
不过,此时一位长者皱着眉头插言道:“只是,此事恐怕短期内难以得到陛下的首肯。当前正值捐粮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各家虽经济损失尚在可控范围,但名声受损严重,朝廷威信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此刻提议另辟蹊径创办新报,恐怕力量显得较为薄弱,难以为继。”他的话音甫落,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仿佛所有人都在掂量着这份冒险背后的代价与可能带来的后果。
靖江帝见此情形,赫然震怒,他怒目圆睁,厉声喝止:“众卿肃静!”话音未落,他用力一拍龙案,那磅礴的气势瞬间压制住了整个殿堂,群臣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靖江帝威严地宣布:“此事无需再多费唇舌,朕已做出决定!林小风,从即日起你被贬为长江巡监,退下吧!”说罢,王景文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亲自领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林小风离殿而去。
王景文笑容更甚,赞赏地点点头,声音中满含钦佩:“贤弟深得皇上宠信,即便是眼下这般重大变故,陛下依然尽力庇护于你,这份恩遇,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得到的。”
靖江帝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的报纸,那上面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跳跃在他的瞳孔中。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即便他曾私下阅览过这篇报道,此刻再度面对,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瞪向林小风,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化作一道锐利的剑芒,直射向林小风的灵魂深处,声色俱厉地质问:“林小风,这一切莫非真的是你所为?”
听到这番话,厅内原本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人的面色各异,惊讶、疑惑、愤怒交织其中。恰在这时,一人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慨喊道:“这林小风,实在是……”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另一人匆忙打断:“抱歉诸位,我有急事需先行离开。”紧接着,又有一位附和道:“陆大人,我也有些事务亟待处理,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两人匆匆离去,留下厅内的人们在震惊与猜测中陷入更深的沉默。
林小风被追问得不耐烦,勉强应付道:“你就当他就是吧!”王景文一听,脸上豁然开朗,拍掌笑道:“哈哈,果真如我所料,白公城府之深,背后的秘事令人惊叹不已!”
王景文满意地离去,林小风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更加迷茫,默默思索:“难道白公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亲舅舅?”随即,林小风猛一惊,额上沁出了冷汗:“哎呀!谎言重复多了,差点连我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林小风在乾清宫巍峨的门阙之下,身影显得寂寥而落寞,试图寻觅守门侍卫搭讪解闷,却无人理会。正当此时,靖江帝步伐徐徐而至,王景文紧随其后。靖江帝目光如炬,瞥了一眼林小风,沉默无言地踏入宫门。王景文低声招呼林小风跟进,林小风领命,迈着谨慎的步伐跟随着他们进入了庄严肃穆的乾清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