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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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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鹰扬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坚毅与决绝的光芒,他愤然啐了一口,声音如刀割般锐利:“呸!林小风这等宵小之辈,不过是擅长些表面功夫,装腔作势。诸位都是才智超群之人,岂能被他的雕虫小技所蒙蔽?我看他是小人得志、忘乎所以,今日我等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揭穿他的虚伪面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周围的学士们在疲惫与绝望中,听到蔡鹰扬掷地有声的话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尽管他们已无力高呼口号,却仍用尽最后的力量回应道:“我等愿随蔡大人一同前往北廊坊,揭露那林小风的真实面目。”

果不其然,靖江帝闻听此言后,那双威严的虎目中闪烁出晶莹泪光,仿佛是百姓疾苦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悲悯。他激动地走上前去,厚重有力的手掌重重拍在林小风坚实的双肩上,话语中饱含着感慨与决心:“林爱卿所言深得朕心,字字句句犹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真可谓言之有理也!”

阳老八指向马车方向,声音激昂而庄重,“看,就在那马车之上,那位便是林大人!他在此主持公道,那些昏庸无能的官员终究难逃其罪责!”他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黑暗中的沉闷与绝望,为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点燃了一盏希望的明灯。

经过一段漫长的煎熬和身心的磨砺,学士们终于踏足北廊坊的疆界,甫一下车,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瞠目结舌,满目愕然。街道虽不比繁华都市那般人潮汹涌,却也秩序井然,人群恰到好处地穿梭其间。然而,当目光投向靳临坊这一区域时,除了林小风刻意召集的人员之外,竟难觅一名普通百姓的身影。石板铺就的道路洁净如洗,即使是偶尔积水的地方,也被巧妙设计的排水系统迅速导引而走,丝毫没有给行人带来任何困扰。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压力挤压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些学士们个个脸上写满了羞愧和愤怒,他们的手指紧握成拳,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小风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姿态对他们进行指责与鞭挞。而林小风则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名冷静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这群人在这尴尬的局面中挣扎与沉沦,内心深处却早已谋划好了下一步的棋局。

就在靖江帝准备发作之际,林小风适时插话进来,声音沉稳有力:“陛下,不妨让他们前往北廊坊走一趟,臣已预先做了妥善安排。”靖江帝听罢,赞赏地瞥了一眼林小风,暗自佩服其言谈举止既机智又令人信服,相比之下,身边的王公公愈发显得庸碌无能,无所作为。

而在这场探寻之旅中,蔡鹰扬独自漫步于宽阔的大街之上,耳畔传来的茶馆酒楼内读书人朗朗诵读声,仿佛化作了一柄无形的铁锤,一下下地击打在他心海深处,把那份对现实无尽的绝望敲打得更为沉痛。此刻,每位学士的心头都萦绕着复杂的情感纠葛,他们已不再自我安慰,也不再抱持虚幻的期望,而是直面残酷的现实,接受挫败所带来的洗礼。

林小风听罢,愈发谦逊地低头回道:“陛下过誉了,臣只是有幸身处明君之下,得以施展微薄之力,犹如鱼儿得水、鸟儿展翅般得以翱翔天际。臣担当不起如此高赞,仅是以一颗向往忠诚正直之心,效仿那能飞越重洋、志向远大的鲲鹏罢了。”说罢,他连忙欠身逊谢,面上的表情既显得惶恐又充满坚毅,恰似一位矢志不渝、忠诚于国家和人民的士大夫形象。

那群浸泡在污水中的学士们,听着马车之上的林小风与靖江帝互相赞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凉,他们自诩为清正廉洁之人,如今却仿佛被那些善于逢迎拍马之辈抢占了道德高地,这种败北的滋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令他们颜面无存,内心深处一片荒芜。人群中,不断有人带着沮丧和迷茫询问:“我们还要继续这样跪着吗?”

言毕,林小风背手而立,那股凛然正气犹如一座巍峨山岳,矗立在人们眼前,他的气势非凡,令人敬畏不已。

在那混乱的场景中,蔡鹰扬尤为悲惨,原本妇人只是对他臂膀狠命啃掐,此刻已经逐渐向上蔓延至肩头。他的身躯剧烈颤抖,痛苦的表情扭曲了脸庞,仿佛一尊饱受摧残的石像。眼前的场面已然失控,林小风眼见如此,他深吸一口气,旋即转向靖江帝,脸上带着决然与坚毅,恳请道:“陛下,请允许臣来处理此事,容微臣稍作陈词。”靖江帝目睹此状,目光复杂地扫过遍体鳞伤的学士们,最终还是颔首应允。

更为恶劣的是,李一豪断案之际偏袒读书人,视平民百姓如草芥。坊中有位周姓举人因殴打普通民众,百姓无奈之下上诉,却反遭十大板严惩,此案被李一豪草率结案,仅以一句‘刁民诬告’一笔带过,此种做法,简直可笑至极,却又让人悲愤难抑!”林小风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整个广场,直击人心,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把尖刀,刺破了黑暗中的虚伪和不公,让所有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头震颤,眼前浮现出一幅幅饱受苦难、备受欺凌的百姓生活画面。

林小风紧紧握着手中那叠满载百姓疾苦的卷宗,胸中愤慨如潮水般翻涌,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几乎无法相信阳曲县那一桩桩恶劣行径竟真实存在。他心中暗自思量:李一豪此人如何能与我等并论?一番滔滔不绝的陈词过后,他语气凌厉地质问道:“如此情形之下,诸位还有何言辞辩解?”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口中纷纷呼喊“林大人”,他们从未见过有官员能为他们这般发声,此刻想起失踪的亲人,悲痛之情油然而生,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啜泣之声。

林小风言罢,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靖江帝,只见他面如平湖,波澜不惊。在那凝重而沉寂的片刻之后,林小风从容自若地从腰间抽出一卷宗,动作中带着一种决然与沉重,仿佛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纸张,更是关乎无数黎民百姓生死祸福的天平。他猛地展开卷宗,声音激昂且坚定,犹如洪钟大吕般宣告:“靳临坊遭受暴雨肆虐,酿成惨剧!据记载,共有二十四位无辜百姓丧生于这场灾难之中,四十八人至今下落不明,七十九间房屋瞬间倒塌!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百余户百姓在水灾中失去了仅有的财物,而这皆发生在李一豪尚在世时,面对连日三夜的狂风暴雨,他竟毫无作为,反倒是派遣人力去救助那些本就仆从众多的举人豪绅之家,如此举措,实乃浪费至极,荒唐透顶!

百姓们闻听此言,原本如同石像般僵硬的目光瞬间被熊熊怒火点燃,他们异口同声地高呼:“感谢林大人恩赐!”阳老八见状,脸色肃然,掷地有声道:“拿着我给你们的东西,快去吧!我先行一步回去复命!”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疾风一般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在他身后,那些同样忍受了一日一夜煎熬的学士们亦纷纷挣扎起身,个个脸色苍白,相互间无声地揉搓着肿胀酸疼的膝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无奈。蔡鹰扬转过身来,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厉声喝道:“走!我们这就去北廊坊见识一下林小风究竟有何德何能,若是任由此人继续嚣张跋扈,我等颜面何存,尊严何在?”

靖江帝的怒气如同暗潮汹涌,积聚在心间难以平息,他愤然地瞪视着身边的王景文。然而,王景文对此毫无察觉,面露困惑,浑然不知所措。靖江帝心头火起,一语定乾坤:“准了!即刻启程前往北廊坊!”随着这一声令下,马车调转方向,朝着那未知的前方疾驰而去。

众人听闻此言,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笑容,他们心知肚明,此刻的颜面早已丢尽,再无丝毫可保。汤天谷心怀忐忑,声音微颤地问道:“若……若那林小风真的将北廊坊治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又该如何是好?”蔡鹰扬闻言,心中愤慨更甚,驳斥道:“什么治理得好!京城每隔一两年总要遭受大雨侵袭,这是天灾人祸,哪能说解决就解决?难不成林小风还会妖术不成?可是,陛下确实亲自前往了北廊坊,而且林小风还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背后……唉!”话音未落,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疑惑,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全坊各处转瞬之间被紧急公告铺天盖地地占据,那命令之严厉近乎苛刻,要求所有百姓必须将所辖街道清扫得纤尘不染,仿佛要让每一块青石板都映照出晴空万里般的湛蓝,每一条曲折巷陌都流淌着宁静而有序的气息。

紧随其后,一群手持扁担、擀面杖、板凳等日常家什的百姓们,带着满腔怒火与不屈,气势汹汹地朝着那些学士们逼近。那场景犹如狂风卷起的沙尘暴,翻涌着底层民众的愤怒与悲愤,裹挟着对不公待遇的抗争和呐喊。

商贾店铺面对贵客临门时,更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无论店铺规模大小,皆需以扫榻相迎的礼遇对待,每一个细微环节都尽显儒家礼教的虔诚遵循与严谨践行。至于稚童教育,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热潮,无论是豪门望族还是贫寒之家的孩子,都必须习得端庄的举止与谦逊的语言,街头巷尾昔日的嬉笑怒骂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琅琅书声和温文尔雅的交谈回荡其间。

在北廊坊这座熙攘繁华的坊市中,林小风如同一只深谙世故、狡黠灵动的老狐狸,他早早地施展手腕,派出亲信李四四悄然无声地为阳老八递送了一份隐秘至极的密函。这封承载着权谋与意志的信件甫一出现,便犹如雷霆万钧般在坊间掀起了一场疾如闪电、细若骤雨的变革风暴。

林小风并未因蔡鹰扬的讽刺而动怒,反而淡然嗤笑一声,以一种深沉而又略带无奈的口吻回应:“仁政之行,如同治病救人,良药固然苦口,却能去病;忠言往往逆耳,却有益于人的修行。我实实在在致力于推行仁政,解决实际问题,而你们这些士人空谈理想,口号喊得震天响,实则鲜有行动、少有作为。治国理政岂是只靠言语就能成就?”

蔡鹰扬尽管满心愤怒与不甘,却因连日遭受折磨,体力早已消耗殆尽。他拼尽全力夺下那根险些要了他命的扁担,但终究无法彻底制服那位状若疯狂的妇人。二人就这样僵持在水中,各自用力对抗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悲壮的气息。

紧接着,又有一人紧跟着惊呼:“哎呀!我的银子也不见了!出门的时候带了十两纹银,刚刚才花了五两,剩下的五两哪里去了?”话语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与绝望。

林小风的话语落下,他从容不迫地步入马车,车轮滚滚,马蹄声急,瞬息之间马车已经疾驰而去,留下一道尘烟。身后那些原本跪在水中的学士们愤懑难平,纷纷破口大骂,然而谩骂之声渐渐消散在风中,唯有他们心中的矛盾和困惑犹自盘旋不去,像是映照出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在现实与理想的夹缝间痛苦挣扎的剪影。

蔡鹰扬闻此议论声,心如刀绞,终于按捺不住站出来,他满腔热血地辩解道:“陛下,李一豪固然罪孽深重,但面对天灾人祸,又有谁能独善其身呢?靳临坊地处低洼地带,治安状况恶劣,仅凭这一点就要将李一豪问斩,实属不公!臣对此判决不服!”此言一出,靖江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喝道:“住口!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强词夺理!”

靖江帝闻此言,神色一振,手抚龙案,拊掌而赞:“妙哉!林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然而,马车之上,二人虽相互赞美不已,却不知那车下场景已然失控。在那帝王赞许的话语余音未消之际,广场上的混乱局势如脱缰野马,百姓们在仇恨的驱动下,愈发凶猛,力量仿佛陡然倍增;相比之下,那些平日里满腹经纶、儒雅自持的学士们并非无力对抗这股汹涌的人潮,实则是体力早已消耗殆尽,难以再战。

蔡鹰扬身后,类似的场景如同被点燃的烽火,一处处蔓延开来。那些平日里低头顺眉、逆来顺受的百姓们,在亲人因一场无情暴雨丧命水中的惨痛记忆驱使下,变得如猛兽般凶悍异常。骨肉至亲的生命瞬间消逝在浊流之中,这失去亲人的剧痛如同尖刀一般,深深刺入了这群普通小老百姓的心头。今日,林大人挺身而出主持公道,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心头悲愤与仇恨的出口。

然而,当他们将目光投向领头的蔡鹰扬时,只见他依旧低头跪伏,仿佛磐石般坚不可摧,无人敢于擅自起身离开这片满是屈辱和困苦的水泽之地。空气瞬间凝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眼神的变化都被放大在这无边的静寂之中,唯有污水拍打地面的声音,成为这个尴尬而又紧张时刻唯一的背景音符。

他环顾四周满身泥泞、疲惫不堪的学士们,继续说:“我这番话或许不中听,但却是肺腑之言。各位大可自行决定下一步去留,若是愿意前往北廊坊一探究竟,便尽管起身前行;若还是坚持原地不动,那便继续跪着,不过本官会派人在此看管,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混乱。只是我善意提醒诸位,长时间僵持对身体并无益处,活动一下筋骨,至少可以缓解些许疲乏。”

时光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流逝,世事如织梭般快速更迭。在漫漫的等待之后,学士们终是拖着疲惫至极的步伐,艰难而又迟缓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他们面色苍白如纸,每一步行走都似乎是在心头碾过千斤重担,自我照顾尚且力不从心,更何谈长途跋涉?就在这样的困顿之际,人群中一位智者灵光乍现,疾步奔回家中取来几两碎银,雇得一辆宽敞马车,承载起这群萎靡不振的灵魂踏上未知的旅程。

靖江帝再次被林小风唤出车厢,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愕然不已,脸上流露出错愕与困惑交织的表情。正当他欲开口询问之际,突然间,一个妇人赫然出现在视野之中,她手中紧握一根粗壮的扁担,双目通红,满含绝望与愤怒,径直冲向第一排站立的蔡鹰扬,嘶吼道:“昏官!还我儿命来!”那声音如同夜空中的惊雷,震耳欲聋,回荡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头,更将整个混乱的局面推向了高潮。

妇人哭声震天,她将满腔的痛苦化为力量,手嘴并用,一边用力掐住蔡鹰扬,一边咬牙切齿地嘶吼,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这个无力还击的官员身上。蔡鹰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厄之中,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任凭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煎熬一同吞噬着他,那痛苦的神情如同一幅深刻描绘底层民众苦难与官僚阶层罪孽交织的画面,生动地展现在世人面前,让人无不为之动容。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眼都如同一把尖锐的锥子,深深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周围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靖江帝和学士们无言以对,只听得林小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曲悲凉而激昂的哀歌,诉说着底层民众的苦难和上层统治者的失职。

环保队作为林小风手中的一柄锐利之剑,队伍庞大且纪律严明,尽管身处北廊坊而非阳曲县,但林小风却自有其一套驾轻就熟的管理策略。他宛如棋局中的高手,每一枚棋子的布局都精妙绝伦,胸中沟壑万千,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自信。在这番精心治理之下,北廊坊仿若一幅徐徐展开的新画卷,秩序井然、礼仪分明,不仅展现了社会和谐之美,更揭示了林小风卓越的治世智慧与手段。

于是乎,在这城池的各个经纬交织之处,学士们纷纷独立行动,像一群执拗的侦探,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他们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缝隙间搜索,在繁花似锦的热闹市集上凝视,在老旧石板路的坑洼间驻足,在寻常百姓家的窗棂旁倾听,心中共同怀揣着一个愿景――希望能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那个足以颠覆现状、力挽狂澜的关键线索。

街巷的一隅,一名佩刀小吏缓步穿行在市井之中,其身影犹如一幅刚劲有力的水墨画,笔直的脊梁如同挺拔的青松,那坦然自若的神态似乎与周围的寻常百姓并无二致。令人称奇的是,当这名小吏步入嘈杂喧闹的菜市场,径直走到摊贩面前时,周围市井之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反而纷纷与其展开激烈的讨价还价,仿佛他们面对的并非权柄之刃,而是一位普通的邻里。

更为出人意料的一幕紧接着上演:只见这小吏目光落在地面上一片被丢弃的菜叶上,他并未视而不见,而是主动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捡拾起来,这一举动如一股清风拂过蔡鹰扬的心头,令他瞠目结舌,内心深处受到强烈的震撼。那些曾被他认为微不足道的动作,此刻却在他的眼前焕发出了全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