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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犹豫一瞬，捏了捏袖口里的金钗，脸上堆了笑。
“自是好说。”
从顾仲平踏入天香楼的那一刻，唐彩便知道了。
但此刻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男人么，越难得的，越是稀罕。
接下来的几天，月织姑娘还是和平时一样，偶尔出来个一趟半趟，只当是在屋里待着无聊了出来转转，平日里想见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便是之前偶尔入了佳人眼的叶丛云，除了那一回，也没能再喝上月织的一口茶。
他跟老鸨说了许多好话，又托了慕晚给转达，结果都是泥牛入海，半点回应也无。
他一颗心悬着，只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便日日把那浮蕊缠着。
只觉得佳人在怀，才能让那颗猫爪一样的心稍稍平复一些。
可又忍不住将浮蕊和那月织比较一番。
那一面实在太过惊艳。
“你这腰身感觉粗了些，前些日子去月织姑娘那里喝茶，她的体态真真是好，是这楼里的师父教的么？”
浮蕊不答，叶丛云也好像完全不在意。
“你这屋里香气太俗，月织姑娘那屋满室花香，雅，实在是雅。”
“你这茶的味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你可以去请教一下月织姑娘，品品那茶。”
“你们同在这楼里，和她能说上话么？”
浮蕊只觉得越来越难受，越来越失望。
于是当叶丛云再次开口要银子时，她拒绝了。
叶丛云发了好大的火。
从浮蕊不堪的身份说到自己为了在官场上出人头地受了多少委屈。
“你是什么下贱货色，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做官太太？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浮蕊红着眼，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梳着如墨般的长发。
她以为，失望攒够了，松手时便不疼了。
可如今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
不是不想哭，而是从发现叶丛云变心那天，已经哭的太多了…
不是不想闹，而是卑微惯了，隐忍惯了，再想闹时，忽然觉得不重要了。
那些疯话刀子一样，将浮蕊扎的体无完肤，可她不在乎了。
扬声唤了门口的丫头，只说了句送客，便继续对着梳妆镜梳头。
叶丛云有一瞬间的错愕。
随即不可置信的抬手指着浮蕊。
“你疯了？你我多年情谊你竟赶我？”
见浮蕊不理他，他忽然惨笑。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吧，你是和哪个恩客好上了？”
浮蕊忍不住哂笑，原来她爱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么？
叶丛云抬起右手，颤抖着用食指遥遥指着浮蕊。
“枉我为了你，不惜放下身段去巴结上者，只为了能早些出人头地，给你好生活。”
“枉我为了你，一介清白书生，日日留恋这花楼。”
“枉我为了你，大把时间不去温书，而是在这里陪你缠绵…”
……
叶丛云一件件说着，竟然也是眼眶发红，心中无限愤懑。
浮蕊一颗心抽痛着，可这些话，一句句从叶丛云口中说出，她忽然有些倦了。
甚至不愿意去思考叶丛云话里的内容，只是纳闷，她身边那小丫头平日里腿脚快着呢。
怎的今日，叫两个龟奴上来送客，这半天人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