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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羽呼哧带喘的回答:“长老们前两天商议要重新选亲。”
“你不是已经有云为衫了吗?还要选?”宫远徵说道。
“不是给我,是……”宫子羽一脸为难的看着宫尚角。“我已经替你推脱过了,但长老们说宫门血脉传承是重中之重,不可为了一己私欲,断了家族血脉,还说……”
“还说什么?”宫尚角冷脸问道。
“还说,莫不是你还想着……那个无锋刺客”宫子羽说完就拿起了杯子喝了口水,毕竟这话实在烫嘴。
宫尚角握着杯子一言不发,宫子羽,宫远徵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一下。在离开宫门前宫尚角跟宫子羽聊过,他要去找她。从前他一心为了宫门,这次他想为自己,为她一次。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地牢审问,温泉共浴,角宫相拥不都是算计,也有他的私心。
他也知道上官浅一个魅阶刺客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从她身上拿走了无量流火图纸,又怎么会不知道逃跑要换衣服,还穿着自己送的衣袍。密道前她的侧头也许是期待他能叫住她,可他终究没有那个勇气。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清醒的沉沦,然后自欺欺人罢了。
“选亲的事,我会去跟长老们说,我宫尚角不愿意的事,还没有人能强迫我。”宫尚角满脸寒意的说道。宫子羽点点头,复又说道:“前几天我收到了京都洛家的书信,信中提及要将自家女儿,送来宫门,不是为求宫门庇护,而是为了结盟。”
“洛家也算是世家大族,多年来一直独立于宫门与无锋之外,既不归顺无锋,也不投靠我们,怎么突然间要结盟了?”宫远徵问道。
“我在路上遇上了洛家二小姐,她跟我说起,自从宫门大败无锋,江湖各门派都有意寻求宫门庇护,而洛家自从洛祖父去世后,洛家各部为争夺掌事,已生嫌隙。如今的掌事估计也是怕无锋趁虚而入,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才想出用女儿求合作的法子。洛家说送哪个女儿了吗?”
宫子羽摇了摇头说到:“没有,我还在想要不要答应他。不怕别的就怕无锋会趁虚而入,上次选亲动静闹得太大,此番还得仔细考虑才是。”
宫远徵拿起杯子一边喝一边冷笑说道,“来也无妨,正好可以试试我新研制的毒药。”眼中透露出的是嗜血的兴奋与贪婪 让人不寒而栗。宫子羽坐在两兄弟之间,明明穿着狐皮大氅,烤着炉火,却犹如置身寒冰地狱一般,庆幸他们是自己的兄弟而不是敌人。
长老院内,“胡闹,不选亲,难道你要让角宫无后吗?你自小持重稳健,没想到居然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这事由不得你。选亲不止是你,还有远徵也要一起,他快要弱冠了,这次就一起选了,等及冠,便可举行婚礼。”平常和蔼的雪长老气的对着宫尚角一顿输出,月长老在一旁看着,想帮宫尚角却开不了口。毕竟雪长老的话也有道理,也不能反驳。他也明白宫尚角的心思,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宫子羽更是直接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宫紫商,宫远徵,金繁在门外偷听,宫远徵听到自己也要选亲时,急得差点破门而入,还是金繁控制住了他。雪长老听到门外的动静,生气的喊他们进门:“门外的人都给我进来。”
宫紫商,宫远徵,金繁在殿中站定,雪长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堂堂一宫之主,竟然学会偷听了,像什么样子。还有你金繁,你也陪着他们胡闹。每个人去把家规抄30遍,抄不完不准吃饭。”
“是。”三人认命的回道。
宫子羽见殿中气氛凝重只能出来转移话题的说道:“前几日洛家来信提到与宫门结盟的事,还需大家商议一番。”
雪长老问宫子羽的想法,宫子羽说道:“结盟自然是好事,如此宫门在外也算多了臂膀。况且洛家各部涉猎较广,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威望的。只是把女儿送来一事还有待商榷。”
“既然执刃已有决断,那就先这样吧,送女儿来也不怕,各位公子也都是该成亲的年纪了。”雪长老说道。
“那我这就派人给洛家回信”
“嗯,好了都散了吧,尚角,今日的事你再好好想想。”雪长老说完便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人也都各自回宫。
羽宫内,云为衫正在绣喜服,宫子羽回来见她做的认真,本不想打扰,却听见下人说云姑娘做了有两个时辰了,心疼的紧,便走过去,拿下她手里的针说道:“歇歇吧,别累坏了眼睛。这喜服,喜娘会准备,不用这么劳累的。”云为衫笑的温柔说着:“可我想自己做。”宫子羽把云为衫抱在怀里,想着书中说的相濡以沫也许就是这样吧。
过了一会,云为衫从宫子羽怀中抬起头来,问到:“今日议事还顺利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还算顺利吧,就是尚角哥哥他……”
“他怎么了?”接着宫子羽便把长老院发生的事说给云为衫听。云为衫听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幸运的,她遇上了宫子羽,可以无条件相信她,护着她,愿意给她尊重与自由,他不像宫尚角有那么重的枷锁。
“角公子真的去找上官浅了?有消息吗?”
宫子羽摇摇头说道:“没有,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上。”与其说他是同情上官浅,不如说他是心疼自己的哥哥。自己虽然也没有母亲,但好歹有亲生的父亲,有将自己视如己出的雾姬夫人,有宫紫商和金繁陪在身边。但他除了宫远徵没有别人。甚至他是第一个闯过三域试炼的人,他一个人要吃多少苦啊。所以在宫尚角告诉他要去找上官浅的时候,他没有反对,他也希望有个人陪着他。
宫远徵跟着宫尚角回了角宫,宫远徵坐在墨池旁看着宫尚角一言不发,双眼通红的看着那盆杜鹃花,他知道,哥哥是在想她。他不喜欢那个女人,甚至哥哥放走她时,他也不能理解。可这些年过去了,他也不再是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的孩子,他渐渐明白,当年哥哥为什么要放走她。
“哥,这些年,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宫尚角眼底一片死寂。
“那还要找下去吗?”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