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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季渊的神情动作,再听他这番话,一旁的孟德豫隐隐猜到几分。
应是这狸奴不意沾上了什么气味。
他家陛下素来爱洁,最不喜异味,尤其是香料香膏,故而他宫中从不点熏香。还记得前年,珍秀宫那位大着胆子往陛下身上扑,纵然只沾到了一个衣角,季渊也厌嫌地命人将整件衣袍给烧了。
孟德豫始终觉着,以他家陛下这性情,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恐是要一辈子无子无嗣了。
不过这狸奴脏了,又不能像衣袍一样烧掉,只能一会儿抱出去彻头彻尾洗个干净。
正当孟德豫以为,季渊会命他将狸奴带出去时,却见季渊神色如常,抚摸狸奴的手不停,孟德豫一脸错愕,甚至怀疑,是他猜错了。
季渊的确不喜那些香料香膏,可嗅着狸奴身上这香味,却难得没有生厌,甚至觉得有几分沁人心腑。
“东西可都备好了?”他蓦然问道。
“都备好了。”孟德豫愣了一瞬,恭恭敬敬地答,“如往年一般,都吩咐下去了,这两日绝不会有人来叨扰陛下。”
每年的八月初一初二,是孝贤太后和高祖皇帝的忌日,孝贤太后即昭阳公主当年被人下毒毒害,而高祖皇帝则在次日杀尽宫人后,随孝贤太后而去。前任皇帝庆安帝还在时,宫中对此事讳莫如深,谁都不敢提,自然也无人祭奠。
而季渊即位后,加封父亲季承嗣为高祖皇帝,母亲为孝贤太后,在每年的这两日闭门斋戒,以此来为父母祈福。
“既准备好了,便都出去吧。”
孟德豫站在原地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少顷,迟疑道:“陛下一人,奴才实在是不放心,要不,奴才还是留下来陪您吧。”
“不必,都出去!”季渊定定道。
“是。”
孟德豫施了一礼,本欲离开,可抬眸瞥见榻上的狸奴,便伸手去抱它。
燕沅见孟德豫靠近,激动地站起来,能两日不必见到暴君,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眼看着孟德豫冲她伸出手,然还未触到她丝毫,一只大掌蓦然按住了她,男人低沉的声儿旋即响起。
“将它留下。”
“是。”孟德豫还是收回手,躬身退出殿外,留下一脸茫然的燕沅微张着嘴,对着孟德豫渐行渐远的背影欲哭无泪地“喵”了一声。
孟德豫走后,殿外零碎的脚步声渐远,很快周遭能听见的便只剩下风吹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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