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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是第一次见聂子元如此紧张地对待一个女子,也跟着紧张起来,配合聂子元将英慈小心翼翼抬到床上,拿起剪刀剪碎了她腹部的布料,而后拿了些麻弗散给她抹上,用酒擦过的刀挖出箭头,清洗伤口……
英慈没有觉得太疼,倒是脑子犯晕,想要对聂子元摆手,可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冲他眨眨眼睛:“你不是还要去绸庄签契约么,快走吧?”
“跟你比,没什么着急的事。”聂子元虽然不是久病成良医,但经常受伤,也基本知道英慈这种伤口处理完后,需要些什么草药补身子,扭头去药柜那边翻找去了。
蓝玉用纱布给英慈包扎完后松口气:“还好没伤到内脏,养个把月就好了。”
顿了顿,气愤地问道:“是赵姨娘那贱人指示的么?”
英慈“咦”了一声,不知道她们到底知道多少事,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听到蓝玉开始骂了。
“那女子是有什么大病么,一辈子都在跟人抢东西,抢人家相公,抢人家买卖……害得聂公子家破人亡,怎么就不见得报应呢。聂老爷是瞎了还是聋了,他不是首富么,脑子怎么长的,竟然由着这么个女子乱来。”
英慈只觉得累得慌,身子越来越沉,睡意汹涌,口舌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或许聂老爷早就知道赵姨娘的一举一动,甚至就是他暗示她做那些脏事,很多时候女子只是她背后那男子养的伥鬼罢了。”
“一个被窝出不了两种人,我娘做什么,我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巴不得在身后帮她呢。”
说完就看到聂子元手里拿着草药,站在蓝玉身后,被割断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臂,皮肤白得可怕。
她觉得自己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不过因为麻弗散的作用,脑子糊着,嘴不听使唤:“子元,你别难过,我就是这么猜的,你别难受,有的爹他不配当爹呢。”
聂子元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眼睛:“你说的对,有的人不配当爹。好好休息吧,别说话了。”
英慈倔强地回道:“我要说,我当你爹,我当你娘,我保护……”
“你”字没说出来,她便扛不住,眼皮往下耷拉,脑袋一歪,睡着了。
聂子元抓起她的手,眼睛微润,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他看着她腹部的伤口透过纱布渗出一团血渍,心口又是一痛,不禁想起青衣帮老大数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
若是用道德的法子对不道德的人,只会伤及自己和亲友,这才是世上最大的罪恶。
他还是太软弱了,一定要给敌人致命一击。
因为担心英慈受这么重的伤回明月坊,被她娘和两位姐姐看到担心,便交代蓝玉将她留在医馆,养好身子再说。
蓝玉虽然擅长疗伤,但不清楚怎么把人养好,于是按照以前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养猪经验,哄着骗着迫着英慈吃了睡、睡了吃。
不到十天,便让她的小脸圆了不少,肚皮上的伤口痂子掉了,鼓起小小一圈肉。
英慈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真会变成只会躺在床上小猪,趁着蓝玉上门给人治病的功夫,溜出医馆,想要回明月坊监督伙计们继续做要卖到南洋的海天瓷,然后跟褚奇峻见个面,将那批瓷器与朝廷做个交割。
然而刚到三闾庙街,便看到一个摊子上摆着的瓷瓶有些眼熟,她急忙跑过去,拿起那东西,放到眼前仔细打量。
“老人家,这是哪里来的?”
那摊主笑道:“三姑娘你真会开玩笑,这不是明月坊准备送去南洋没有卖完,才匀给我们沾光的么?”
英慈面色大变,从袖子里摸出十贯钱丢给他,拿着瓷瓶跑向百凤楼,向马五打听到,聂子元回到明德书院后,她花大钱雇了一辆马车上山。
然而刚到书院那破破烂烂的大门,就见一群带刀士兵押着聂子元出来。
与英慈对上视线时,聂子元一脸平静,倒是付红云和其他学子站在门那边,满脸惊慌地瞅着他们,一声不敢吭。
她出医馆时头顶那方碧蓝如洗的天,瞬间乌云密布地压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