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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这块地好多年没人动过了,都成了荒地,今个儿总算有人来了,伢子你们拔的草可千万别往我地里扔啊!
箫飒能听懂,对他说了句好,又忙附上一句,您要吗,往后可以给你耕田种地。
嫌贫爱富不只是在贵族中才有,平民之中,这种情况反而更加明显。
那个老爷爷心中大喜,感激涕零地走了,箫飒自知这块土地若是给老爷爷,他会有多开心。
他可能膝下无子女,原因大家都知道,这在地狱才是常态,每年沉重的税收压得他抬不起头,土地必然要多多益善,即使把腰佝偻了,也比贱命一条好。
这代表他以后能卖粮食做交易,过上好一点的生活,秋天来了就贴膘熬过寒冬腊月,哪能不激动得流泪痛苦呢?
他们两个人听不懂,便问箫飒他说什么。
“甭废话,干活吧!体验劳动人民的含辛茹苦。”箫飒的打气倒是像给自己加油。
箫飒把一块封地平均划分给二人,他们两个人,他一个人,看上去公平公正,他们也没话可说,着重把力气花在田地上。
随随便便教了他们几招能轻松把草根拉上来的下锄方式,没想到这两位贵人天资聪颖,这方面的天赋不错,不像整蛊人的朽木不可雕也,名师出高徒,北岸东岸有这方面能力的年轻人掰着指头能数过来。
太阳底下,头热脑涨,即使戴了顶草帽,却无法遮蔽大部分热度,热量在脑袋不断聚集,热得人想趴在冰冷的土地上,他眼前漆黑,如同有千万颗金星闪烁。
不行了,原本只是想陪他们来历练历练,可没想把自身载进去,他倒是也想,双腿像木头插进泥地里,就地生根发芽好了,树不会中暑晕厥吧,十几米乃至二十、三十多米下的泥土一定湿润又凉快。
没头没脑的干活,年轻人的精力取之不竭,送出个幽怨的眼神,箫飒甘拜下风,不如偷工减料化整为零。
有人在不自在,箫飒观察得至纤至悉,等到旁边的下锄声,淹没了周遭的所有动静。
他们背对他卖力干活的时候,他轻轻放下了锄头,用前一天晚上用的那招翻土将草全数连根拔起。
只见不计其数的青草突然间枯萎成黄色的枯草,并伴随倾倒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小草向一个方向倒,这样做出来的效果整齐,箫飒上前用锄头打乱了点,看过去就像是人为的了。
费尽雷霆万钧力量的两个人,依次回头看到箫飒这快地的景象,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史前人类遗迹,简称奇迹,箫飒像宠坏的孩子,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劫难逃,两个人继续挥汗如雨,深入锄地,茫茫的一片,对应的是遥遥无期的努力,一眼望去,一小片的土地,却能生长出全大海都长不出的草。
由于不能理解箫飒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二人总会时不时扭头观看他的成就,怕是他使障眼法,哪怕汗流浃背,也得勤勤恳恳。
对于他们的刻苦认真,箫飒坐在树下相当之满意,他的初衷是带二人来锻炼,使得他们苦不堪言到后悔跟随他,但两人完全是横空出世的大力水手,非但不因遇人不淑而感到一星半点的疲倦,反之挥洒汗水不服输,铁定心要把这快地的草除尽,不知是否有强迫症,看不惯地里有一根杂草。
他们机器般不用休息的现实击倒了骇然的箫飒,看来单凭借草地的噩梦,他们绝不退缩,这可该如何是好,他得趁遮天蔽日的休息多想点法子。
箫飒没想把两块封地的草就拔干净的,想教育他们明白啥叫患难与共,只是现在看来,至少让他们先干完农活,一是看在年轻人腰腿好干劲足,二是承诺过那位老爷爷明天就把这块地给他,不拔干净不好交差,对待老人就是得热切而祥和点。
他们的卖力不会因谁的离开而消退,箫飒先行告退,扛着锄头绕过田边的小路走进林荫道回家,连喝水都不想喝,单纯的累。
乐得清静,冷水洗了把脸,尽显陶醉之色,人倍感清爽,箫飒拉扯着高大的身影,脚步稍有不稳的走进二人居住的房间,悄悄地收拾他们的行李。
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锄草上了,因此箫飒走的时候没丝毫发觉,直到两个人额上和草尖的汗珠,都被太阳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地里寸草不生不再此长彼消的时候,他们才肯扔下农具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太阳升到了最高的地方,也是他们热到的最高境界,两个人像两只狗背对背躲在树下吐舌头呼吸,可热度像是全身心无死角给他们围了个拢,找不到突破口泄露。
“回去吧!”说着狐星站了起来,二狼子把两把锄头拎起来,和他一道打道回府。
好在这条路上,阳光被密密匝匝的树叶遮了个严实,光点发挥不了多少效用,除了手脚有些乏累,其他一切还好,散步也相当于放松和乘凉,他们走到门口,身心疲惫得以消解,也无可抱怨。
“喝,你们终于回来了,拿着你们的行李一同打包走吧,慢走不送!”箫飒站在向院子打开的窗户前,两人站在围墙外忍无可忍,隔着相当遥远的距离与空间。
生硬的声音中夹杂一丝傲慢的喝声从屋内传出来,巨大的冲击力致使二人后退几步,至后还是借助锄头稳住的,险险稳住。
难道故伎重演?狐星心里断然一想,眉毛拧紧,照这样的脸画下来可贴在门上当辟邪的门神,又羞又气,“你这不讲良心话的人,故态复萌、坐地起价啊,又把我们骗去锄地,不给小费还赶我们走!知道什么叫做福善祸淫?”
“你的话佶屈聱牙,不晓得啊不晓得!箫飒自我倨傲,眼睛像长在了头顶上,对待两个晚辈,张狂而且缺心眼。
矮墙十分矮,他们只要想爬就能爬过来,可是并没有,二人的眼底共同闪过一丝凌厉的暗芒,是连贯起来的,从狐星的左眼到右眼,直接跳到二狼子的左眼到右眼。
“哈哈哈……”那个会发光的眼神,已经把箫飒的戒备心提防起来了,这出奇制胜的笑声却像把骆驼压倒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其意志力彻底瓦解和决裂,像有冬天寒气逼人的凛风呼啸而过,瑟瑟作响。
混合的笑声一鸣惊人,以前无数次被嘲笑讥讽的画面涌上脑海,箫飒怒不可遏,胸膛内部仿佛有一条火龙愤懑地蹿房越脊,就快达到极限,预备摧毁眼前所有的不可原谅的错误。
知觉恢复的那一刻,眼神一紧,双手在身侧暗暗紧握,箫飒挺起胸膛,他薄怒的清叱,问他们疯什么疯。
既然他出声发问了,那就大慈大悲告诉他,狐星给他做了简明扼要的解释。
箫飒脑袋的一头雾水终于慢慢消去,与之萌芽的是被戏弄的惊怒交加,他或许必须承认一点,比起名不见经传的他们,他技不如人,还嫩了点。
二人在扛着锄头回家的路上,身体上下酸痛的细胞都在抗议箫飒的暴政,心中的怒火像盘旋而上的秃鹰,即使抓不到猎物,也要飞在制高点上俯瞰为它臣服的大地,它可以一脚踩空,理所当然的鹰击长空。
半刻钟不到之前,在院子前方的密林之中,突然间有着一种极为激烈的喘息声传出。
那是二狼子与狐星尖锐而且嘈切的议论声,箫飒的让他们做农活的举动,已是鱼刺深深扎入他们的五脏六腑,渗透出殷红的血液。
箫的积习难改,他们可是不敢担保,若是再继续此类高强度的劳作下去,他们体内的催魂素会不会从布满红血丝眼睛夺眶而出,到时候他们一发作,万一把附近的农民杀害了怎办。
为了农民珍贵的生命,为了守卫世界的和平,他们口口相传,决定不再寄人篱下,不听从箫飒任何的指挥,不接受恶人任何的施舍。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要出走,最好能找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山涧,好好为成为凋零而上进,天道酬勤学无止境。
其中夹杂了好多废话和坏话,虽然多少有点耳不忍闻,但箫飒依然活生生直挺挺过来。
“正嫌麻烦呢,谢谢你帮我们收拾行囊,再见!”他们说再见的声音响彻大地,对箫飒抱拳鞠了一躬就举着大门口的行李走了。
“我们是去这儿逛吧,听说这儿的集市很热闹呢……”二狼子走之前还附上这么一句,箫飒眼睛在滴血呢!
一个下马威将箫飒损得遍体鳞伤,现在忠厚的是他们了,恶人先告状的倒是他,他难免有些不痛快,浑身扎满了刺似的,一触碰就哇哇乱叫。
不管怎样,喜悦占领大多数的情感倾诉,好事多磨,将两个拖油瓶扫地出门固然是喜事,箫飒拉开大门跑出去左看右看,直到确定二人真的全心全意离开这儿,才捡起地上的两把锄头关了门慢条斯理走回院子,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