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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糕走了一个月之后,家中收到来自京中的信件。其中一封是单独给路子尘的。他们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只是他自接了信之后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谁也不见,后来便同皇上派来的近侍回了京城。
路子尘心知这是威胁,可他没有办法。他想挣脱,可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皇上真是个心思缜密的掌舵者,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说着威胁他的话。知他心系家族,心系爱子,却拿这些来威胁他。
他们家这些年生意做的大,各个行业都有涉及,若是真查起来,必是有疏漏之处的。若是真心责难,只怕他们家再无出头之日了。
他的糕糕,那么小的孩子。却是他阿父用来要挟他的筹码。皇上说,我日日瞧着他只会想到你,想到你让我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你说我会对他有几分好呢。子尘,你说,朕的孩子有几个夭折了呢,我都记不清了。
他素来是个心气高的,如今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只叫他耗了心神,失了神采。在去京的路上病了一场,醒了便失声了。
他心里还有些庆幸,不能说话了也好,省的他张口了。
回了京城,瞧见了他的糕糕好好的,实在是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他被皇上的话吓到了,无论旁人怎么说都不肯放开糕糕。皇上见状只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我听闻你生了场病,如今不能说话了吗?”
路子尘只瞧着他的糕糕,并不看他。
“不说便不说,糕糕以后就在你身边。你同我好好的。”皇上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拉着他的手兀自说道。
“你家阿父和阿弟都是有见识的,往后你们家就是皇商了。许他们到京城里置宅子好不好,这样你以后就能常见到他们了。”
“阿尘,试着同我相处看看好不好,我好喜欢你的。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了。”
路子尘只垂着眼帘,并不抬头,亦没有回应。他此刻真是打心底里感谢自己失声了,不用回应他讲的那些。
真是糊涂了才会去应,瞧着讲的这些还算是人话吗。用糕糕的平安威胁他,用家人的安危捆绑他,这样心思凉薄的人,只怕最爱的都是自己。
罢了,帝王多薄情。既是如今的局面,也不必管他有几分真心了,只要家族强盛,糕糕平安就好了。
过了几月,皇上见他还是不开口说话,便寻了太医来问诊。太医同皇上说:“按说只是暂时性的失声,现在应是早就好了。”
皇上便知他是故意不开口。晚间遣散了宫人,拉着他的手腕拖到了榻上,低下头同他道:“太医说你身体大好了,给你熬了几副孕子的补药,明日你记得喝。”
他瞧着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使了浑身的力气要挣脱他的手腕。
“你是朕的人,为朕生儿育女是你的本分。”
他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一只手出来,一手风甩到了皇上的脸上。
“孩子,你也配?你最爱的是你自己。”路子尘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皇上,那里面有嘲讽,不甘甚至有厌恶。
“你拿糕糕威胁我,你爱他吗?你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你爱我吗?你爱的只是自己。所有让你不痛快的人你都要他们屈服你。”
“对,朕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为了留你在身边拿你在乎的一切威胁你,包括你的家人,包括朕自己的孩子。你敢跑试试,看看我会怎么对你们家,怎么对糕糕。”
“好啊,你终于撕掉自己的伪装了。你希望我顺从你,那就珍视我在乎的一切,这样我一定会按住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去迎合你。”
“阿尘,早这样不就好了。你同我较劲只有受罪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