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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走过来拿拖把将地拖干净了，傅彧给了他两百块小费，道了声谢。
说话间，一股烟草的味道扑过来。
南离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着，迷醉又糜烂的样子，特别不像她。
傅彧深深地看她一眼，觉得好像又看到了半年前，在水云间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模样，那个眼睛里写满忧伤，外表却肆意放纵的小野猫。
能把她变成这样的，自始至终，也不过一个喻夜澜罢了。
“你这是要闹哪样？”
傅彧道：“老喻走了，你就放飞自我了？还是说，你后悔了？”
南离抬起眉梢，又红又冷的一双眼睛盯着他。
“后悔什么？”
傅彧：“后悔没有原谅他。”
他看着南离，喉咙微哽，“你还是爱着他的，对吗？”
南离抽着烟，没有说话。
一道光束闪过来，晃了下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睛一阵灼痛，微微眯了眯眸，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人都已经死了，纠结爱不爱的，毫无意义。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死。
死亡的力量太大了，它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在一群人的生命里，特别任性地走掉了，不计后果。
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人们不再想去思考他的坏，反而追忆起他的好来，曾经他造成的那些伤害，也仿佛一下子就变轻了，随风、和光同尘去了。
音乐稍停，有人点歌，点的是一首经典老歌，《十年》。
熟悉的旋律响起来。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南离夹在指间的烟，轻抖了一下，灼痛了手指。
也灼痛了她的心。
这首歌太过耳熟能详，到了副歌的时候，酒吧的客人甚至齐唱起来。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而南离，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名字恰好叫做《最爱你的那十年》。
里面有一句话，“来自南方的温柔的风，经不起北方的寒冷”。
是她给喻夜澜带去了温柔，他回馈给她的是寒冷。
后来，他想要给她温柔的时候，她用寒冷的盔甲全部挡住了，将自己，隔绝到了一个他怎么也踏不过去的世界里。
到头来，伤人，又伤己。
感情里，一向是讲因果的。
种下什么因，便结什么果，只能受着。
——
南离今晚没有喝醉，她只是觉得有点冷，还有……前所未有的疲惫。
心里空落落的。
傅彧找好了代驾，刚要带南离上车，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酒吧门口，车窗摇下，是洛君珩一张清淡的面孔。
“上车。”
终究还是不放心。
白鹿予下了车，将一个宽大的披肩披在了南离身上，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不禁蹙眉，“不光喝酒，还抽烟了？”
可看着小妹这苍白的脸色，他又哪里忍心责备，只狠狠地瞪了傅彧一眼，便扶着她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