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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中州,九州之中最大的州。一州之上,有四国。
四国中,以北方的天机国最为强盛。天机占据着天元中州神流江以北的广袤平原。常晟,南景,腾翼三国共分神流江以南,
南景国东南腹地有一小郡,名为山南郡。
山南郡郡城以北三百里有一座山,因此山山形如人张开双臂揽抱状,又正巧这两臂之间有一形状如满月的水潭。从高望去,恰如仙人伸臂揽明月故而得名揽月山。
揽月山,山势高耸,山脉广大。奇峰异石络绎不绝,景色瑰丽。
揽月山山口向南,七八里有一村子,村子不大,二十多户人家。在村口有棵百年的槐树,树冠大如车盖。夏日炎热时候,村里老老少少都会来此纳凉避暑。
这一日,刚过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村里得里正在家里吃过了儿媳做得午饭,心里想着去村口找老哥几个纳凉聊天,便将煮好得凉茶装进葫芦里。拄着藤杖推开篱笆院的柴门,慢悠悠的向村口走去。
老里正来到村口,发现树下坐着个人。看身形不像村里人,便向前几步,仔细打量起来。这树下坐着的人须发皆白,头发挽着发髻插了根木簪。身上穿了件黑色道衣,斜挎着皮囊,脚上穿着云履白袜。正坐在树下的一方青石上,一腿落地一腿盘在石上。右手举着一个黑葫芦正在喝水。里正想看清道人的模样,奈何年老眼花,看不真切,无奈便又向前走了几步。
此时树下的老道人,已经将葫芦高高举起,张着嘴等着葫芦里的酒水落入口中。可是只有两滴酒水,轻轻的落在老道士的舌头上。老道士不免沮丧的啪唧两下嘴,随手便将葫芦放在了身下的青石上。一转脸,正看到向着自己挪动的里正。
忙起身打了个道门稽首,笑道:“老丈,贫道这厢有礼了。”
老里正微微一愣,忙双手作揖道:“仙长有礼了。”
里正说完,直起身快走了两步,来到老道士身边,一手虚按道:“仙长快请坐,快请坐。”
一个麻衣老杖,一个黑衣老道士,就这样在青石台上相对而坐。
里正坐定,就又仔细端详起老道士来。里正心想刚才远,目力不及。这离近了一看,这仙长长的真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啊!看着老道士年岁应与自己不相上下,可是完全不像自己这般精神涣散老态龙钟。尤其是这对眼睛是出奇的圆,恰似两颗龙眼一般而且眼眸清澈目光炯炯。。。。嗯。。。怎么越看越像猴呢。
道士让对面的老里正,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便轻咳了两声。
里正恍然大悟随即大笑,露出了那仅剩得三颗门牙道:“仙长莫怪,仙长莫怪。这村子地处荒僻,与世隔绝。终年也无个外人,来到此处。今天,偶遇仙长,不免慌起来好奇之心失了礼数,还望仙长莫怪啊!”
老道士听完,也跟着笑道:“哎,老杖说得哪里话,是贫道偶然路过,闯入村中。惊扰到了老杖,还请老杖见谅啊。”
里正一听不由得有些惶恐连忙说道:“仙长客气了,乡下人哪有什么惊扰一说。今天村中得仙长莅临,才是蓬荜生辉啊。不知仙长从何而来,又欲何去啊?”。
老道士答道:“贫道乃是个游方道士,并无长居道观。今天只是云游至此,正值中午炎热便在这树下歇息片刻”。
里正听完点了点头,便抬手指着村里说道:“仙长若是不急赶路,今晚就在寒舍住下。晚上 便在村中备下饭食为仙长果腹。只是村中穷困,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招待仙长的。仙长可万万别嫌弃才是啊?”
老道士微笑回道:“贫道在此谢过老杖的好意,方外之人不好如此叨扰老杖。只求两碗清水解解渴就好。”
里正闻言,哎呀一声。边摘下藤杖上的葫芦递给老道士,边嘴里念叨着,真是老糊涂了待客之道都忘了。仙长莫怪之类的。
老道士不理里正嘴里嘟囔,双手接过葫芦,扒开塞子将葫芦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正琢磨这葫芦里怎会有一股草药的味道。
里正看到便开口道:“葫芦里是老朽自己煮的凉茶,比不得县城里茶楼里好茶。但胜在能解渴消暑,仙长放心用,放心用。”
道士修道入世这么久就是这个本性改不了,凡遇不知世事物便总会琢磨一番,总让人误会道士未免太过多疑。并不是老道士疑心重,其实就是单纯的在琢磨,这都是道士本相使然,也可说是修道有成后的返璞归真。
老道士听见里正的言外之意。神色尴尬的干笑两声,举起手中葫芦仰起头往口中倒了一口凉茶。
这凉茶一入口中,先是一股草药的味道然后一丝微弱的天地灵气从口中入腹。在腹部散开而潜入窍穴之中,老道士那对圆眼眸底本来有两道金光,似两条小龙在水游曳一般。这股灵气一入窍穴,这两条藏于眼底的小金龙瞬间金光暴涨,凝为实质充满老道士的俩个眼珠。老道士赶紧低头眯眼,遮蔽外露的金光免的吓到旁边的里正。
老道士低头咂摸咂摸嘴,心想这老头给的凉茶,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天地灵气。虽然只有微弱的一丝,却能让自己神魂震荡险些让自己大道显化。如此与自己大道契合的灵气,想必一定出自于自己踏遍九州寻而不得灵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道士随即又喝了一口,便向一旁满脸期待神色的老里正问去:“老杖,你这凉茶着实不一般啊,入口便有一股凉意直通四肢百骸,顿时让人神清气爽暑气全消。但是这茶里皆是寻常草药,并无神奇。难道,是老杖独有的秘方。老杖若肯相告于贫道,贫道愿花钱买下。以后云游之时,便可不惧暑热啦!&34;
老里正闻言满脸得意,以手捻须笑道:“仙长哪里话啊,山野粗鄙之物,哪有什么秘方啊。就是些寻常草药,配上泉水而煮。仙师说要用钱买,可是折煞小老儿了。”
老道士狐疑的又问:“泉水?那是泉水有玄妙咯。”
里正又笑道:“哪有什么玄妙,仙长有所不知,村子往北。有座山,听以前的老人讲那山叫什么揽月山。山下有一潭,潭水清澈,游鱼可见。因为潭水干净又比井水甘甜,村里人就都去个潭里取水煮茶做饭,我这凉茶也是用那潭里的水煮的,除了祖祖辈辈都去潭中取水,也没见水潭干枯外。没什么玄妙的。”
老道士闻言,起身双手将葫芦递给里正。说了句山水相逢,后会有期,便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手刚接过葫芦的里正呆呆的坐在原地。里正赶紧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双眼,在用力眨了眨眼后收回了那只拿着葫芦悬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失魂落魄的老里正,捧着葫芦坐在原地喃喃自语道:“真是神仙啊,真是传说中的山上神仙啊。”
须时老里正,突然站起。也不拿旁边的藤杖,也不管从怀中滚落的葫芦。踉跄着来到老道士刚才坐着的青石处,欣喜若狂的一把抓起青石上的一物。里正死死攥住,又护在胸前后,左右环顾发现并无一人后。才把攥着东西的手抬到眼前,缓缓张开。手中静静的躺着一方圆形玉牌,神光流转,熠熠生辉,玉牌一面阳刻一颗桃子,另一面阴刻着一个桃字。
里正把玉牌贴着里衣收入怀中,又用手拍了拍。嘿嘿笑着,拿起地上葫芦,又拿起一旁的藤杖。快步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