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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众多官员如潮水般拥堵在此处,这种情况显然无法置之不理。乔松满心好奇地揣测着自己的父皇将会如何应对这般棘手之事,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踏出宫殿时,竟无人理会那群焦急等候的官员们。
此时此刻,乔松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打算采取冷处理的方式,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啊!
想通此节之后,乔松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走出宫门。毕竟,这些麻烦事自有父皇去费心解决,与他毫无干系。
于是乎,乔松悠然自得地返回府邸,安心等待着萧何等人审查卷宗。
与此同时,在城门口苦苦守候了整整一宿,几乎要被夜晚肆虐的蚊虫生吞活剥的白河,终于盼到了城门开启的那一刻。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今天的咸阳城竟然大幅增强了对入城人员身份的查验力度,没有路引之人压根儿别想踏入城内半步。
白河眼睁睁地看着好几位前来进城的农户惨遭拒绝,只能悻悻然离开。
尽管路引制度已经实施多年,但白河心里跟明镜似的,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通常来说,只要行为不太出格,各个城池的城门基本上都不会严查过往行人的身份。唯有那些外表看上去就不太安分守己之人,例如身携刀剑、浪迹天涯的江湖侠客,亦或是面容狰狞可怖犹如恶鬼,再加上那些浑身布满刺青的囚犯盗贼之类,才会受到严格盘查审讯,而普通老百姓和行商坐贾则通常不会受到过多干涉。
这一现象,即便是繁华热闹如咸阳城也是一样。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今日却无论是什么身份地位的人,只要来到城门口,都必须接受细致入微的核查检验。
终于,轮到白河一行人了。白河先是示意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车夫与护卫,将通行凭证交给负责把守城门的士卒。紧接着,他吩咐车夫前去探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车夫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去跟那位正在查验的士兵搭讪起来:“这位大哥啊,不知为何今日咱们咸阳城竟然这般戒备森严,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不成?”
谁曾想,那名士兵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漠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不该问的别乱问!”
见此情形,车夫赶忙陪着笑脸解释道:“大哥您别误会呀,我们呢其实是从郿县赶过来探亲的,实在是担心由于不清楚状况而不小心冒犯到哪位贵人嘛。”
一边说着话,车夫的眼神闪烁不定,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怀里,仿佛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终于,他摸到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十几枚半两钱。
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车夫迅速而敏捷地将这十几枚半两钱塞到了那名士兵的手中。
士兵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低下头,目光快速扫过手中的铜钱,然后轻轻地将它们抛起又接住,感受着它们在指尖跳跃的重量。
接着,士兵挑起眉毛,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用一种略带玩味的眼神看着车夫。
面对士兵这样的表情,车夫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干笑两声,说道:“这点儿小意思,实在不成敬意。希望官长,能赏几分薄面。”
然而,让车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刚刚还面带微笑的士兵突然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只见士兵猛地把手一挥,将那十几枚半两钱狠狠地抛向了空中。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铜钱纷纷散落一地。
紧接着,士兵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瞪大双眼,怒声呵斥道:“好大胆子!竟敢妄图贿赂城门守军,简直就是不把我大秦律法放在眼里!
来人呐!
将这贼厮给我抓起来!”
刹那间,四周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原本平静的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车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而坐在马车内的白河同样惊愕不已,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会突然降临。就在他们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群面容狰狞、气势汹汹的城门守军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冲进了马车里。这些人毫不留情地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死死抓住白河,然后用力往外拖拽。
“住手!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放开我家主人!”
白河身旁的护卫见状,怒不可遏,立刻挥舞着拳头试图阻止那些蛮横无理的城门守军。然而,这一举动却犹如火上浇油,激起了更大的冲突。
原本负责检查马车的那名士兵——此刻或许更应该称之为屯长眼见有人竟敢反抗自己的命令,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嘴里发出一声怒吼:“大胆狂徒!”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长刀,手起刀落,朝着那名护卫狠狠地劈砍过去。
要知道,作为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孟西白三族中实力最为雄厚的白氏一族的族长,其身边的护卫绝非等闲之辈。即便此时手中并无兵器,但凭借多年练就的敏锐身手和战斗经验,这名护卫还是迅速察觉到身后袭来的凌厉刀风。
他身形敏捷地一侧身,惊险万分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趁势与那屯长擦肩而过之际,使出一招精妙绝伦的空手入白刃绝技,干净利落地夺走了对方手中紧握的长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白河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己的护卫便夺了城卫军的武器。
“好胆!你这贼厮,竟还敢抗法!”屯长又羞又气,却也意识到眼前这些人恐怕不是寻常百姓,直接冲着手下喊道:“尔等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拿下!”
顿时,白河一行仿佛捅了马蜂窝,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异状,当即一把把强弩便瞄准了白河一行。与此同时,大量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个披甲精锐蜂拥而出。
嗖嗖嗖……
顷刻间,一支支箭矢破空而来。
那夺下屯长武器的护卫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挥刀格挡。但这可是咸阳城卫军的强弩,呼吸间,十几支箭矢一支接着一支袭来,护卫拼尽全力也只是拦住了六支箭矢,剩下的便再也拦不住了,顷刻间便被射成了刺猬。
白河此时在另一个护卫的保护下,躲到了马车下面。
见此情景,白河脑子都快炸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怎么眨眼间就变成这样子了。眼看着那些强弩向着他们袭来,白河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忙喊道:“别动手,别动手!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弩箭终于停了,可此时白河的车夫和其中一个护卫已经变成了刺猬,仅剩的一个护卫身上也插了三支箭,面色惨白如纸。
城卫军根本不和他们客气,凶神恶煞的冲了上去,将白河直接从马车底下拖了出来。此时的白河一身华贵的衣袍已经满是尘土,头上的发冠也歪了,狼狈的哪里还有一族之长的气派。
押解白河的那些士兵更是毫不留情,上去便一拳打在了白河肚子上。
这一拳下去,白河险些将昨日的饭食都吐出来,顿时头晕目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一个护卫更惨,那些士兵根本不管他身上的箭矢,粗暴地踹在了他的腿弯,压着其跪在了尘土之中。
守卫此门的千长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押起来,等咸阳令来押人,便不管了。可怜的白河,连咸阳城的城门都没踏进去,便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