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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愤怒涌了上来,无名的怒火炙烤着他的心脏,每一下跳动,都宛如裂开,带着虚无的疼痛。
任惟寒并非是在怨恨谁,只是他在害怕……东若呢?
她看待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如这般?只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东若所说的话,她的解释、她的承诺、她的爱意……任惟寒是信的,可是与此同时,心底的怀疑也不曾轻减。
连流淌于血脉的亲情、本该与生俱来的爱,都能被轻易舍弃……
那起于无缘无故的爱情,当真能维持到永远吗?任惟寒不曾怨恨什么,他只是太过害怕……
害怕有一天,东若也会与他擦肩而过,再不回头。
任惟寒垂下眼,看着满头冷汗的太医,他死死低着头,甚至紧张到不敢打量任惟寒的脸色,圆滑地从中揣摩些许内情。
任惟寒只能依稀辨认出这大概是个年轻人,一个被迫卷入纷争的普通人。
太子遇刺昏迷不醒,凶手当场毙命,调查发现其身份是秦王的门客,皇帝却只想草草了结此事,京中众人都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时人人沉寂。
而太医院的那群老人精早被杀怕了,哪里还敢掺和这些事情。
而且太子有夏唐延请的大夫看顾,不论诊出个什么病痛,都只能听常自在一张口,所以各个告病的告病,推拒的推拒,只将这年轻人推出来应付。
“起来吧。”任惟寒淡淡地开口,他转过头,无意与这些个人为难,让这太医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任惟寒的目光与窗外的人遥遥相对,他的声音,也让随之揪起:“请你回禀皇上……”
他要去争一争,要利用所有可利用的,要抢夺所有可抢夺的,他要永久的注视,即使掺杂着利益。
“本宫幼时曾学,人君者,循道而行,可安万世之太平。”
任惟寒为储君,任惟寿则是臣子,如今任惟寿意图谋害储君,而梁帝却试图包庇,君臣乱序,纲常颠倒,他不信梁帝那爱好名声的人,会背负这个骂名。
既然他们要保,那任惟寒就偏偏不让他们遂意。
不过是……薄命一条,任惟寒垂下眼帘,眸中闪过一丝光华,有他无他,于东若也都无妨。
从始至终,他都不过恰好落入棋盘的棋子。
“天道乱,而日月星辰不得其行。地道乱,而草木山川不得其平。人道乱,而夷狄禽兽不得其情。”
任惟寿所言所行,于公于私,都早已先一步违背了梁帝对他们的期望,梁帝却还要他一忍再忍,粉饰太平。
任惟寒要借着机会攀爬,将任惟寿从被袒护的那一端拉下来。
“如今病中重读旧书,见道有相异,行有相驳,竟不知如今应做何解?”
如何留住你,我的爱人?
以所寻所慕的权势、以万世不变的利益,以天下的至尊至贵加注于己身,这样是不是就能得你的目光停留?
正如……爱屋及乌,你慕爱权财,亦爱权财中的我。
冷汗滴落到地上,这番话中的意思,即使他无心揣摩,也知不好,太医将头抵在地上,迟迟未敢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