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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情况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这次酒会的发起者萨提姆前来敬酒才结束。
来参会的人大多都是库锡丝领周边的小贵族,基本都不是什么权势之人,因此并不敢惹萨提姆。
虽说萨提姆贵为赛斯帝国的皇储,但他在帝国的风评却并不好,尤其嗜血杀戮,一些小贵族常常会因为惹恼了他而惨遭杀身之祸。
尽管在表面上,那些倒霉的小贵族都是意外而死,但明眼人都知道,那肯定是萨提姆雇佣赏金猎人做的。
萨提姆与库洛南在宴厅客套寒暄了好一阵,随后便一起离开去上层的房间里了。
二人的离开让一众贵族有些疑惑,但却都不敢问,只是两位酒会主角的离开让现场的氛围冷了不少。
米歇尔一直跟在库洛南的身后,在进入房间前却被侍卫拦了下来,萨提姆并不会在这杀掉库洛南,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库洛南一个下马威,杀一杀他的气势,这样更利于之后的谈判。
库洛南见状温和一笑,对萨提姆轻声道:“米歇尔是我的贴身近卫,更是坎贝尔的族人,我百分百能信任他,而他也绝不会将我们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
“呵呵,此乃我二人私密交谈,又何需带近卫,莫非坎贝尔伯爵是怕我在房间里加害于你吗?”萨提姆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一声。
库洛南轻轻摇头,淡淡道:“我听闻赛斯帝国凡事都讲究公平、对称,就例如那角斗场里一对一的殊死搏斗,如果其中一方是断臂之人,那为求公平,另一方也必须要断臂,皇子大人,我说的可对?”
“嗯,伯爵所言不错,这是我赛斯帝国在建国之初就传下来的公平精神,在方方面面皆有体现。”萨提姆不知道库洛南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那就好,”库洛南当即看向萨提姆身后的几名侍卫,认真道:“那烦请皇子大人也让您的侍卫在外等候,如同米歇尔一般。”
“这……”
“怎么,皇子大人莫非是怕我加害于你吗?”
库洛南倒是无所谓,反正站在这的只是一具人偶,但萨提姆可是货真价实的真人,他绝不可能会冒险跟一个异国贵族一对一聊天。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带不带米歇尔进去其实都行,但既然萨提姆非要恶心一下他,那库洛南并不介意反过来也恶心一下萨提姆。
果然,萨提姆最终还是服软了,他神情有些不自然道:“这几位侍卫是父皇精心挑选的死侍,而我又是帝国唯一的皇储,他们既是保我安全,又是负责监督我的言行,不可不在身边……”
萨提姆叽里呱啦说了一推,最后为了公平起见,米歇尔还是进去了,二人在门外的博弈是库洛南大获全胜,这让萨提姆心中不爽。
两人入座,简单客套一番后,萨提姆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伯爵最近出入兽林频繁,更是无偿在为那些低贱的兽人提供各种帮助,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先进的魔导武器……”
“不知伯爵此举是什么用意?”
“噢,这个啊,”库洛南抿了抿桌上的热茶,装作一副醒酒的样子,随后笑着看向萨提姆道:“这是坎贝尔领的商业机密,无可奉告,还望皇子大人能理解。”
“商业机密?我看未必吧,那兽林本就穷困潦倒,遍地都是湿木头与烂泥巴,不知还有什么经济利益可以追求的。”
见萨提姆有些急躁,库洛南只是轻笑一声,反问道:“若是兽林真如皇子大人说的那样毫无价值,那为何贵国还要穷兵黩武,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侵略兽林呢?”
“……”
萨提姆闻言沉默片刻,原本已经到口的讥讽之言无奈被吞入腹中,只能冷声道:“军事战略之机密,我无可奉告。”
“那便换一个话题吧。”库洛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朝热茶轻轻吹了口气,脸上满是耐人寻味的微笑。
萨提姆并未放弃,而是继续威胁道:“伯爵今夜之后应该还会去兽林行商吧,那里遍地蛇虫臭蚁,当心惹得满身暗疮,还是尽快回坎贝尔领吧。”
“您说得确实不错,过去我来兽林的这些天里确实有不少蛇虫臭蚁来烦我,它们手段拙劣、毫无仁义道德,我有次差点还栽了,但还好我有个好儿子,他研发的灭虫器物倒是一绝!”
萨提姆面容有些阴沉,他知道库洛南在说什么,尤其是他口中的白皓,当即冷哼道:
“坎贝尔子爵便是你的唯一儿子,也是未来坎贝尔家的继承人,但我听闻他似乎加入了皎月女神教派,最近更是跑去参加皎月教会,这可是明目张胆地违法啊。”
贵族领的继承人不可加入任何教派,这是中原绝大部分国家都有的律法,是为了防止宗教干涉政治,而三大帝国对这一律法更是有着极其严苛的实施要求。
然而,库洛南只是故作惊讶,歪着脑袋疑惑道:“皇子大人真是孤陋寡闻,您莫非不知道现任的皎月圣女是我儿子的未婚妻?所以帝国才会特赦,让我儿子能加入教派。”
“怎么可能,那坎贝尔子爵竟能迎娶圣女,利威尔十七世什么时候发出过这种特赦……”
库洛南毫无疑问是在胡扯,奥摩帝国的皇帝根本不知道奥尔米娅与白皓的关系,但若是库洛南的话传到他的耳中,利威尔十七世也会主动帮库洛南圆谎。
原因很简单,因为战乱将至,奥摩帝国必须要稳住坎贝尔家这头饕餮巨兽,否则第一个完蛋的,就是奥摩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