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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顿了顿,恶劣地笑起来,那笑意比荧幕里的疯子更加可怕,也更加疯狂,“大影帝,你这么稀罕我,面对那样的我,你会怎么做呢?一如现在这般温和纵容,将关于你的一切权利乃至性命都交给我吗?”
他唇瓣微张,伸出一点殷红的舌尖又舔了舔红肿的唇,“说不定那样的我会允许你睡我,然后一边享受你的服务,一边命令你毁灭世界,让所有人跟着我一起去死,那时候你会怎么选呢?”
黑夜在侯涅生开口时食指抵在他唇瓣上,打断了他将说出口的回答,“介于大影帝你的特殊情况,我再给你加两个条件,第一不存在如果,别说我不可能变成那样,第二,我的死亡为灵魂死亡,不可能再有下辈子了。”
他抵在侯涅生唇前的手指轻轻移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道:“对了,再加一条,你不可以说谎骗我哦。”
这是仙侠影视剧里最常见的问题,也是最残忍的一个问题。
问一个堪称最强的人,天下苍生和灵魂挚爱站在绝对的对立面时,他会选哪一个。
猩红可怖的恶意随着黑夜的话语缓缓四散,仿佛荧幕里死亡时溅射的鲜血喷涌到了现实之中,不祥和绝望的气息笼罩在整个房间里。
“别问我这个问题。”侯涅生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全力压制着什么,以至于话语在脱口的霎那便散在了空气中,“我的回答有且只有一个,那个答案你知道的,我不想”
“我说了别骗我,但也没让你这么敷衍我。”黑夜再次打断侯涅生的话,松开捏住后者下巴的手,“大影帝,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手缓缓落下,看似仍旧安静枕在侯涅生腿上,但身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变得紧绷,似乎做好了起身抽离的准备。
“即便这人间不需要我,而我纵使心死也绝不背叛它。”侯涅生仿若察觉不到黑夜的紧绷,手悬在他的颈边做了个掐握的动作,“人间为家国,汝方作珍瑰,家国既毁,何以藏珍。”
黑夜其实很清楚侯涅生不会选自己,这是种没来由的直觉,就好像自己以往便问过他这个问题般。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答案残忍揭晓的这一刻,他的呼吸还是瞬间凝滞。
他想要起身离开,可侯涅生的手几乎贴在了他脖颈上,仿若真的要掐死他一般,又或者只是在阻断了他逃离的动作,让他被迫躺在这里,用本该无比温馨的动作听完极致冰冷的回答。
侯涅生定定地看着黑夜,仿佛进入种奇妙的状态,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黑夜看到他眼眸在逐渐变作纯金色,而与以往不同的是,瞳仁也在变得尖锐细长。
“我愿我的珍瑰于家国中或闪耀夺目或敛藏光华,但绝不允许家国因珍瑰而遭受破坏与毁灭之灾。”
当变化彻底定格之时,这双眼眸已然该是人类有的,属于某种古老而危险的猛兽。用猛兽来形容其实并不准确,这双眼眸冰冷而神圣,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温度,却同样半点野兽该有的凶性。
此时的侯涅生似人而非人,似兽且非兽。
这不似人间该有的完美皮囊上,金色的兽类眼眸奇异无比,他的样貌同样极美又长发翩然,但偏生能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强大的成年男性。
所有的一切都极端相斥,却又在这人身上完美相融。
黑夜看得无比出神,这一瞬间,他想,如果世间真有神明,那定是侯涅生现在这般模样。
侯涅生的手缓缓离开黑夜的脖颈,他的声音柔和含笑,但说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比,仿若天地间最残忍的审判。
“倘若你真是那般模样,我将不再温和,也不会如此纵容你,你的匕首更没有任何机会刺入我胸膛,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并毫不犹豫杀死你。”
“这人间与你,我的选择只会是人间。”
黑夜的心口疼得厉害,似乎过去的他真的站在了人间的对立面,而侯涅生也真的如他所说那般,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自己。
这件事仿佛真的发生过,以至于此刻即便没有了钳制,黑夜也只能安静枕在这里,仿若濒死般,最后再看侯涅生一眼。
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他的眼里会是什么?
是恋恋不舍?还是绝望不甘呢?
“但是”侯涅生眼底的金色在缓缓散去,这尖锐的瞳仁亦在变得柔和,他牵起黑夜的手,牵向自己的嘴唇,“我会拔在除你所有爪牙,确认没有后顾之忧了再杀死你,那时的你若能在咽气前拿起匕首刺向我,我愿欣然接受死亡,与你一同魂飞魄散。”
侯涅生的眼眸彻底恢复原样,在黑夜的左手无名指末端落下一吻,“但好在只是如果,你绝不会变成那般模样,而我也不愿你再见我真正的模样。”
黑夜瞳孔振颤着印出侯涅生那含笑的面容,心口依旧疼得厉害。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现在的异能如何,真正的我又如何?”
侯涅生含笑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将黑夜濒死的意志重新拉回来。
随着思绪被强行转移,黑夜的心口终于不再那般疼痛,再次看向侯涅生时,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直勾勾盯着侯涅生,没去想对方的问题,反而在思考起另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并且越想越歪。
黑夜比侯涅生矮半个头多,却非常喜欢低头俯视后者。
站立时,侯涅生会寻个稍矮的位置,让黑夜勉强高他一头,其他时间,侯涅生则能坐着就坐着,总归是让黑夜不用仰头看他。
这似乎是黑夜刻在灵魂上的习惯,而侯涅生也乐于如此,所以之前从未被察觉。
但当黑夜第一次枕在侯涅生腿上、仰视侯涅生时,他心底竟隐隐有几分不爽,会有把后者拽下来的冲动。
但刚刚,侯涅生回答问题时,除了心痛外,他的这种感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种非常怪异的欣慰感。
具体有多怪异呢。
黑夜轻微皱下眉,吃痛地回味片刻,又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一句非常贴合的话。
吾家有儿,今已长成,为父再见,甚是满意。
而且那一瞬间,如果不是侯涅生正牵着他的手,黑夜觉得自己还能忍痛去拍手叫好。
“你怎么了?”侯涅生见黑夜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过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又问:“你不会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黑夜瞳孔剧烈骤缩,被心底的想法吓得猛然回过神来。
然而这栋房子能够隔绝恶意,当黑夜不需要再分神压抑那些糟糕的东西时,他强大的精神就变得非常容易放飞出去。
他刚回过神来,可看到侯涅生这张脸又重新恍惚起来,不是亲父子,难不成是养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