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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僵持着,庞明飞畏惧宋宁,可现实动起手来宋宁肯定打不过庞明飞几个人,沈天巽又不想惹事……
巡警接到班长的电话,亮着爆闪灯急停在旁边,三人默契地各自后退两步,远离对方。
“那个癫仔把垃圾桶都翻了!”清洁工阿姨见巡警来,在巡警旁边叨了一句,又缩回车后面,默默地吃着瓜。
班长从店里跑过来:“老冼。”
“班长。”带头的巡警随意打声招呼,指了指挂在宵夜摊门前横挂在两棵树上的横幅:“庞老板,这两年我们街道管得那么严,你是一点性子都不能收敛。”
“我什么也没干。”庞明飞无所谓地摊摊手:“喝酒不行啊?”
“坚决打击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冼巡警站在三人旁边,看着一地的垃圾,说:“让你们多读点书,多认点字,好好看看街上挂的这些话,都是给你们这些人看的,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
“有你在,我喝毒药也不敢嚣张啊。”庞明飞说着,又后退两步,表明边界感:“喝点酒碰到老朋友多说了几句。”
“好好喝酒好好说话,我也管不上你。”
“谁看见我动手了?我动了手吗?我翻个垃圾桶我犯法了吗?”
“没事没事,没动手,就是见到老朋友,说了几句话。”沈天巽讨好地说。
“我喝完了,我喝醉了,我回家睡觉~”庞明飞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摊着手耸着肩,得意洋洋地离开。
“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们联系。”陈巡警说着回了警车。
班长叹口气:“没事了。”
这话,像是跟沈天巽说的。
沈天巽点点头:“谢谢班长。”
班长,是许依一高中时的班长,刚开店里都靠着许依一王超仁一行人把店里的生意带动起来,大家也跟着他们一起叫着班长。
班长回了店里,沈天巽和宋宁还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还手呢?”
“我真的打不过他,动手不还是我吃亏。”沈天巽又笑起来,还是一脸那讨好的笑。
“你不还手,他永远都会掐着你弄你。”宋宁咬着牙,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真的习惯了。”沈天巽满不在乎地理理他的头发:“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你,你刚回来,你不知道现在咱们这治安好很多了,你要是动起手来,我还得拉你,我怎么拉得动你。”
“习惯了是理由吗?”宋宁没接沈天巽的话。
“你变了,你居然变了,我以为你会把他们往死里打的。”沈天巽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有很多瞬间,他都期待着宋宁会暴起,像以前一样二话不说把他们都撕碎,才能解他这十多年来受的气。
可他看着冷静的宋宁,那已经不是他过去跟随着意气风发的大哥。
不能说他懦弱,他只是没有了棱角被收敛了霸气,他还是会在他受欺负时站出来,就仅仅是站了出来,而已。
宋宁没有接沈天巽的话,沈天巽又笑笑:“他们也不会真的打,特别是晚上,现在治安管得严,像他们那种人,正经地方都不敢收他们工作,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不一样,宋宁跟他们也不一样。
两人经过这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许依一要提前走,大伙看着宋宁冷着脸的样子,都以为他刚才要不是因为巡警来了,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们又想看又害怕,不敢出声挽留,挥走告别。
许依一的手被宋宁攥在外套兜里,宋宁低头沉默,走在回帝景湾的路上。
“刚才如果班长不报警,你们真的会打起来吗?”
“?”宋宁从深思中缓过来:“我以为会,但没想到庞明飞也是个怂货。”
“也?”
“沈天巽被庞明飞欺压着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冲着我来的,他打不过就不打了?就算真的打不过,去外地不行吗,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给他欺负,是傻子吗?”
“家在这里,他得守着吧。”许依一见宋宁的气有些急,搂住他的胳膊安抚道。
“没有家了,他爸妈都死了,他妹也定居外地,我不明白,他留在南乡的意义是什么,他要是有个稳定的好的工作,也就算了,这把年纪了,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一天浑浑浊浊地在混什么日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他看起来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你看他一直笑嘻嘻的,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鸡毛蒜皮的小事缠身,多潇洒。”
“有谁被抓着头发拖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你觉得他的笑是真的笑吗?”
许依一没有答他,当然不是。
在庞明飞认出宋宁之前,宋宁一直纠结着,他是不是能再站出来,他站出来会发生什么,他的出现对沈天巽有意义吗?
关于过去的事情——那个晚上是谁指使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宋宁并不想再追究下去,过去他犯下的错,惹过的人都有可能会造成那一晚的事故,他也经不起追究。
而如今,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就算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头捞起一把椅子就算赤手空拳也敢往死里拼。
现在的他比那些圆肚子的男人们弱多了,他帮不了现在沈天巽。
“你想帮他?”许依一问。
“怎么帮?”宋宁反问。
“如果他真的是在工业园上班,搬货的工资不低的,一个月工资打底5000,他一个人的开销完全没有问题,现在南乡普通的工作也是3000左右。”
“不是因为钱。”宋宁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心疼,沈天巽的笑脸在宋宁的眼里看起来写满了对生活的无奈,而那些无奈已经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就像过去一些医生会问,宋宁你的病好点了没?宋宁笑笑说嗯,好多了。
是不是真的好多了?医生其实比病人更清楚,“好点了没”的定义是什么?是痊愈吗?还是相比过去没有那么痛苦了?
就连医生都无法感同身受到病人的痛苦,他们是两个层面上的人,痛苦的人更难治愈的是被病痛折磨后的心。
最终的方向是要么带着遗憾和折磨去死,要么,求助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奇奇怪怪的神。